为你,画地为牢 作者:娘娘不桐
为你,画地为牢 作者:娘娘不桐
65.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二)
北城,恍如隔世一般的相见,南纾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记得自己这辈子曾经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就像傅云琛说的,是怎样一步一步的从北城走到南城,江沥北,我一步一步的从北走到南,才能遇到你,而你又是怎么对我?
流年日深,本应该许多事情都变得模糊不清,为何,时隔这么多年,她还能记得那么清楚,就像刚发生过的一样。有人总是说,如果没有遇到你,或许日子会过得平淡些,但却宁静安好。所有的人都在责怪她,都在尽情的侮辱她,可最绝望的,不是别人,是江沥北的那句,可我不喜欢你!
南纾时至今日想起,恍惚像一场梦,梦里梦外都是寒冰,一剑一剑的刺穿她的心脏,她不知道多年的爱恋换来的是一句可我不喜欢你!
忘记一切,她是傻瓜,是一个蠢货!
是啊,难怪曾经在墨尔本那么艰难,听西荷说起的时候都那么疼,那个时候她都不曾求任何人,忘记了,就当真可以视若无睹?肆无忌惮吗?
不要说所有的人都怪她,南纾自己又怎能容忍?就这么被践踏羿?
简安和南纾一起走到北城之外就告别了,离开的时候简安说:“我总觉得你恨熟悉,我们应该再哪儿见过。”
南纾笑着说道:“我也觉得你很熟悉,我们或许真是在哪儿见过的。”
“那好,这么有缘,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说完带着简单离去,
简单说:“安安,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姐姐很是伤心的样子?”
简安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新闻,傅家大小姐归来,化名为anne,和傅云琛在城北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落不明,生死未仆!她抬起手遮住阳光,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似乎这一笑能让春风百媚生,她听到简单的话语,轻轻回道:“最亲,最信任的人都伤害她,抛弃她,怎能不伤心。”
简安很少会发出这样的感叹,简单伸起手拉住她说道:“幸好我们可以携手同行!”走过加油站有人播放寻人启事,简单看到了南纾的照片,对着简安指了指,说道:“安安,是她,她家明明在南城,为什么她说她的家在北城?”
“或许是她喜欢这里呢。”简安说着敛了敛眸子,不知为何,恍惚忆起了很多往事,有自己的,有南纾的,毕竟当年南纾的事情在南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那一年曾蜗居在南城,她能够了解南纾当年到底是有多痛,才会那么绝望的选择谁也不要的消失,或许不是谁也不要,那个时候,是谁也不要她了!
简安发起了呆,简单知道她想起难过的事情了,勾了勾她的手指,说道:“走啦,不然一会儿帅哥走啦,咱们追不到怎么办?”
简单说的正是前后脚入加油站的江沥北他们,valery说要去一趟卫生间,绍凯车说陪他过去,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数总和独自朝那边走去。
简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valery,有些垂涎欲滴,两眼冒光,把包丢给了简安,说道:“我也要去卫生间。”留简安提着背包,眉头紧皱的看着奔而去的简单,有些发愁,这样看的帅哥就扑的,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绍凯等着valery,简安看着不远处的绍凯,以为他便是valery的家长,眸光微微闪躲,可不要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不能直视的事情。
简单见valery进了男厕,她左探右探没有人,反正她还小,扑通的就闪进了男厕,valery刚好准备出来见到走进了的女孩,目光镇定,洗手,准备出去。
简单看着根本不理会她,也不说走错厕所的valery,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你为什么不说我走错厕所,或者是尖叫?”
valery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自己都已经知道自己走错了,我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尖叫?”
简单微愣,小眼睛扑哧扑哧的眨着,说道:“因为你是男的呀。”
“我已经好了,你请吧。”valery眼看就要到了北城,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南纾,心中本就绷着一根线,他不想说话。说完就要走。
简单急忙拦住他,继续说道:“要是一会儿有男人进来呢?”
“那你就回女厕所去吧。”valery话语冰冷,简单撅了撅嘴,说道:“还真是冰山小正太,不过从来就没有姐扑不倒的。”说完踮起脚尖吧唧的就在valery的脸上亲了一,亲完就走了出来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等着我看完千山万水的风景之后回来娶你,记得等着啊!”清脆甜美的声音在空中飘扬,江沥北因为看valery半天没有出来,便不放心的走进来看,哪知道会见到这样的场景。对着前面的简单说道:“他一定等着。”
简单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双眼冒金星,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说道:“叔叔,我要嫁给你!”
江沥北蹙了蹙眉,看着冷脸的valery说道:“我已经有妻子了。”
valery看着走进来江沥
北,喊道:“爸爸,走吧。”
简单在前面跑着,不远处站着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拎着背包等着她。valery看着她在阳光奔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若是我能够等到你看完千山万水的风景,我便娶你!
简单跑到了简安的面前,说道:“安安,你真是太亏了,我刚才见到那个大帅哥,我说我要嫁给他,他说他有妻子了。”一边说着一边背过身子背过那装得鼓鼓的包,这样的女孩,注定是会让阳光百媚生的。
valery坐上车之后,隐隐的看着反光镜内,还能看到简单摆手的小小身子,他缓缓的看向江沥北,说道:“爸爸,你爱妈咪一定要比我爱她多。”
“我一定会。”
南纾站在路口,缓缓的步入北城,那么繁荣的城市中一定不会有人知道,在这儿有一个贫民窟,那些人一天三餐不保,被贫穷和饥饿侵袭,每一天吃上馒头都会觉得奢侈,别人不是,她知,深深的记着,是身体的一部分,是已成的烙印。可是不是耻辱,是爱,是保护,是不离不弃的相守!
南纾喊了的士,去大窑。司机师傅看她穿的不像,有些犹豫,她勾了勾唇,说道:“师傅,是去大窑没错。”
司机师傅看着她的模样,许久才问道:“姑娘一个人去那边小心点,那边很乱。”
南纾带着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司机师傅是一番好意,他又怎么会知道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子,曾经也和那些人一样,是他们眼中的坏人。
乞讨,有些人是为了为生,有些人是惰性而想不劳而获,可因为这样,几乎所有乞讨的人,都在世人的眼中变成了骗子,或许在大窑那儿不单单是有这些骗子吧,看司机的眼睛就知道,她是女孩,要注意安全。
怎么说呢,她最快乐的时光是在曼谷,最幸福的时光在北城,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家。
坐在车里,走过当年发寻人启事的街角,记忆还是那么明显,记忆中苍白的少女总站在哪儿,一遍一遍的给路人发着寻人启事,她静静的望着,恍惚间觉得,这一切都还没有过去,也过不去。
“师傅,我在这儿车吧。”南纾说着掏出了钱递给司机。
“姑娘,还没有到啊。”师傅看了看后座上面的南纾,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事,这儿的路我认识,我想去走走。”
南纾车之后,安静的站在那颗电线杆的旁边,这儿多年过去了,原来的街道变了很多,她应该还会记得来时的路。
北城有阳光,但是阴冷,站了不久就手脚全部变得冰凉,但她就那么的站着,周边的人来人往,似乎都在看她,这么冷,站在这里做什么呢?所有时间都倒退,可再也退不到以前,因为她不在是她,她现在有valery,她不再是一个人。
八年前,和她相依为命的父亲消失了,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找到,她每天的等待,等回来的不是父亲,而是那个抛弃了她和父亲的女人,郁清欢!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父亲是因为什么去世的,那一年跟随着郁清欢去到了南城,郁清欢告诉傅家的人她父亲死了,所以没有人照顾。走进傅家大门的那一天,她很狼狈,穿着一双破旧的球鞋,那一条牛仔裤已经洗的发白,上身的t恤也因为穿得太久而变了形,傅家在南城是足以和江家匹敌的,傅政戎很斯文,在商界在外人眼中都是疾言厉色,可是在家却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至少南纾从没有记得傅政戎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就连最后被赶出傅家,也她母亲做出的决定,她就是这样的变成真正的孤儿。
黄昏降临,夜市中比白天更加的热闹,她缓缓的走过街角,忽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脚步在轻轻的蠕动,被撞到的年轻男子本是开口就骂人,可抬头看到南纾的瞬间,笑了笑说没事,面带惊色的走了。南纾睁开眼,她刚才明明没有道歉,那人却已经说了没关系,看来她的美丽真的利用,就如郁清欢带她走进傅家,为的不是因为女儿孤苦无依,而是豪门联姻。
南纾的失魂落魄和恍惚,她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他牵着她的手问她累不累?她尽管摇了摇头,可是当父亲伟岸的身姿蹲在了她的面前,她还是满心欢喜的爬上去,窝心的暖,这一辈子都只能是父亲给她。
她的父亲,曾经那么辉煌,那么骄傲,到最后却落得双腿残疾,穷困潦倒的带着他们隐藏的北城,对于南纾来说,家在哪儿,贫穷或者是富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在彼此的身边,是幸福的就好。
可是年轻美丽的郁清欢,她生来就是为了成为豪门太太生活,曾经他们是可以一起生活,父亲曾给她带来无数的荣耀,一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清贫,困苦的生活,她是万万不能忍受的,隔着只能遮风避雨的木板,南纾每天都能够听到郁清欢和父亲吵架的声音,谩骂声,原来她心中那个优雅,美丽,聪明的母亲也会在贫穷的折磨变了原来的模样。
直达那一天,她什么也没有带,转身从这贫民窟走出去,
南纾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是那么决绝,那天南纾听到她和父亲说,就当她死了。
南纾那一天没有哭,只是觉得心中闷,因为这个家或许就因为缺了郁清欢而散了,事实上,他们也依旧能够继续生活去,就算是那么如此卑微的生活。
“阿南,你应该跟着你母亲走。”她的父亲,一夕之间就苍老了很多,她推着轮椅不走,怎么都不愿意和郁清欢离开。可是就算那样的坚持到最后也还是一个人。
她穿越过茫茫人海,拿起了公用电话,拨通了傅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管家,听到南纾的声音完全是陌生的感觉,仿佛又带着点熟悉。
“你好,我找傅夫人!”南纾简单明了的说道。
“你是哪位?”管家带着心头的疑惑轻声问道。
南纾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傅夫人听到我的声音自然知道我是谁?”
“夫人,找您的电话。”
郁清欢正从旋转楼梯上步姿优雅的走了来,就听到女管家的话语声,随口问道:“是谁?”
“她没有说,说是您听到电话就知道是谁了。”南纾听到女管家和郁清欢对话的声音。
“喂。”郁清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大概她也忘记了那一年她的歇斯底里,大概她也觉得南纾是她生命中的污点吧。
南纾忽然间心中有点堵,拿着电话的手指微微的颤抖,沉默了许久,知道再一次听到郁清欢问,“请问你是谁?”她才猛然清醒,清醒的时候才会想到那些过往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
南纾沉默,是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或许她和郁清欢也没有必要再去说其他的不是吗?
“我父亲是为什么去世的?”南纾的话语冷淡,郁清欢坐在沙发上,听到南纾的声音感觉气血猛然回升,拿着电话的手越发的紧。
“你在哪儿?没有事为什么不回来?你难道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吗?”郁清欢的话语中都是怒气,她明显的跳过了南纾的话题。
女管家听到郁清欢的声音严厉,带着家佣缓缓的都退了出去。
“所有人?郁清欢,所有人都有谁?有你吗?”
“傅南纾,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到底在哪儿,我派人去接你!”
“郁女士,我姓南,我和傅家没有任何关系!还有,请不要回避我的问题,我父亲到底是为什么去世的?”南纾的声音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颤,当年的迷惑一直留在心底,到最后,她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好,你和傅家没关系,你和我也没关系,要是有关系你几年前怎么会这么不顾及我,所以,从我离开你们开始,你就恨我,你也从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母亲。”郁清欢很会演戏,南纾一直都知道。
南纾其实遗传了不少郁清欢的容颜,同样美得不可方物,越美越会演。
“郁女士,时隔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此刻寒风吹过,一阵阴冷,南纾的双腿都感觉麻木。
“南纾,你一直在怀疑什么?”郁清欢面色难看。
“我一直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父亲尸体的?一切一切,郁清欢,那个时候我小,但是我不傻,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为什么你是这样的无情?”南纾的眼角隐隐的含着泪花,久九都没掉来,她只是觉得冷。
“南纾,我告诉你,过去的就过去了,你忘得了忘不了都是已经过去了,你也和我一样,是一个母亲了,你就这样消失了这么久,你就不怕那个孩子病发,也同你当年一样的无助吗?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也不管你和江沥北的关系怎么处理,但是你有了他的孩子,你是忘记过去回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还是就要这样抛弃那个孩子,南纾,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每一天都装作很开心的笑,久而久之,那笑容就会像烙印一样留在你的脸上,你会忘了什么悲喜,你也会觉得你是幸福的,你好好想想!”郁清欢说完之后挂掉了电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
女管家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郁清欢,温声说道:“夫人,东西准备好了,你现在去医院看少爷吗?”
郁清欢站了起来,轻声说道:“你让司机把东西送个云琛去吧,我有点头疼,我回歇一会儿。”说着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那样的背影带着一丝的落寞。
南纾愣在那儿,郁清欢从来没有和她说过那么语重心长的话,她在心里问,是不是你每一天的笑意也是那样留的烙印?
是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回到valery的身边,至少要他身体好,至少要他健健康康的。
七年前南纾走后,江沥北几乎每一年都会来一次北城,一住就住半月之久,所以他在北城购了一处房产,江沥北带着valery到家把东西放之后,绍凯去忙事情,江沥北带着valery先去检查了身体,随后一起去用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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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ry看着江沥北问道:“在这儿真的可以找到妈咪吗?”
“可以,只有她醒来,就一定在这儿,因为她说她的家在这儿。”江沥北站在玻璃房内,看着外面,恍惚想起那一年圣诞节的时候,南纾独自一人坐着火车从南边离开,她其实没有目的地,只是那一天她的心情很糟糕,傅家,自始至终都不是她的家。
南纾给他发了照片,是车窗外的灯火和漫天灿烂的烟花,她在上面写道:“我在看万家灯火,可是,沥北,万家里面竟然没有一处是我的家。”
那一天,南城了很大很大的雪,他一晚上都站在外面,他给她回了信息,你还有我。可惜她手机已经关机。
如今,已经是万家灯火里,可是,你在哪儿?
夜已深,valery已经睡去,江沥北坐在房间的阳台上,双眸如同黑夜一般静谧而神秘,神秘优雅的眼神深处,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冷傲无情,英俊的脸部线条僵硬,安静的像一座雕塑。
江婳来电,说好好照顾好valery,不然犯病了可怎么办?
他拿起外套,准备回内,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是陌生的号码,他接了起来。电话那端久久的沉默。江沥北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颤声问道:“南纾,是你吗?”
“是我,我现在在北城,明天回去。”
江沥北在听到南纾声音的那一刹那,似乎全身的暖都集中到了心口,“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valery还好吗?”南纾的话语平淡,看似什么都没有变,可却什么都改变了。
“南纾,我和valery都在北城,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你们休息吧。”南纾以为自己能够心平气和,能够什么都不在乎的,能够像郁清欢说的那样把笑容当成面具,可是听到江沥北声音的那一刻心一阵一阵的抽疼,江沥北曾经说,南纾,你和你母亲一样,把谎言当成家常便饭一样,无处不在。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从里到外都是冷的,那种从骨子里面渗出来的冰冷,任何人都望尘莫及……
江沥北,是你先抛弃了我!
江沥北通过她的手机追寻着她,发现她还在这步行街,拿着外套,迅速的从家里走出来,去到那边。
寻寻觅觅,或许终究是能够遇见。当南纾在街头转角之处看到站在前方面对这自己的男子时,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忘记了动弹。
江沥北站在那儿,周围摊贩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唯有南纾平静的站着,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
江沥北自有成为焦点的本钱,无关乎他的身份和地位。
英俊不凡,气宇轩昂,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托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自信沉着,但是眼眸深处却多了几分凌厉的气势。
她看着他,她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又该说什么话?是好久不见吗?江沥北,这才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逢呢。
南纾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她想开口,却发现被什么很多很多的话都卡在了咽喉里面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当时没有镜子,不然南纾一定能够看到自己忍得辛苦还睁得很大的双眼泛着红血丝。
江沥北正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
他走到她的面前,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中,“总算看到你站在我面前,这一次不是幻觉。”
那么平凡的一句话,轰炸着她的大脑和四肢百骸。她看着他,说道:“我还没死。”她的话语冷清,没有一丝丝温度,完全不是应该有的反应。
江沥北的手臂微微一滞,南纾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头埋在她脖颈处,脖颈处传来了温热的灼痛感,南纾心中越发的冰冷,缓缓的推开他,平静的说道:“怎么过来了?”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儿受伤?”江沥北的眼圈发红,全身上的看着南纾,南纾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脚出了点事情,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南纾说完,江沥北就已经蹲了去,掀起她的裙摆,看着她绑着绷带的脚踝,神色晦暗不明,弯腰把她抱起,猛地已腾空,南纾双手条件反射一般搂上了他的脖子。
南纾的冷淡和排斥,也是从内而外的散发出来,江沥北不是没有感觉到,是没有勇气去求证,没有勇气去问。
“你不想回南城了……”
南纾没有说话,目光静静的看着其他方向。
“不然,为何没事还不给家里打电话?”这么出色的男子,幽深的眸子中散发着悲伤,怀中的女子同样的风华绝代,众人纷纷看着,或许就这样传说中的金童玉女了。
“对不起,我没有家。”她的话语沙哑,或许是有些哽咽。
初见到江沥北,是在寒冬的大雪天,
那一年,她高一,在c大的门口,因为走得着急,撞了江沥北,怀里的书本掉了一地,纷纷落在雪地里。她低头
捡着书,若是可以不抬头,那该多好。可她撞了别人,总该向别人说一声抱歉,抬起头,她的眼角还有泪痕,她还记得当年的他眼中那一抹复杂的神色。十七岁的少年,身材修长,薄薄的嘴唇,诉说着少年的寡情,穿了件雪白衬衫,在雪地里,耀眼到了极点,她意识闭眼,然后又睁开。
霍子钧跟在江沥北的身后,望着她,说道:“是你?”那一句话,不是故人相认的惊喜,而是以认识而可耻的鄙夷。
她看着霍子钧,冷清而孤傲。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哑巴了,平日里你不是伶牙俐齿的吗?”
南纾看了看江沥北,说了一声抱歉,淡淡的瞥了霍子钧一眼,转身离去。霍子钧看着她离去,一时气急,伸手就要去拉她,江沥北拉住了即将落在她身上的手,说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江家大少爷,孤僻怪异的江家继承人!
那一天,让她记忆犹心,不是因为遇见有多么的美,是因为那天的她,她深知自己是孤儿。狼狈的她遇见了高高在上的江家太子爷,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江沥北会站在她的面前,捧着她的脸心疼的说,“你的泪水击痛了我的心,一辈子都无法愈合。”因为一句话,她多年不流一滴眼泪。
她其实很少哭,因为她认为哭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可是有些时候,眼泪滴落任你怎么阻止都阻止不了。
回忆,带着侵蚀的痛楚,袭击着她的内心。
“为何没事还不给家里面打电话。”江沥北看着她熟悉的的面容,魂牵梦萦,她的身子格外消瘦,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我没有家这样的一句话,南纾怎么忍都没有忍住,脱口而出,江沥北迈向前面的步子微微一滞。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抱着她拉开车门,把她放进车内,他说:“马克在家里面,回去以后再检查一。”
南纾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看着江沥北的侧脸,问道:“valery这些天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你不在他怎么会好?”
“配型出结果了吗?”
“没来得及问,从你出了车祸之后,一直都在忙着找你,所以没有问,那天和家里面的人说了,奶奶说带你回去吃饭,然后谈谈我们结婚的事情。”江沥北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南纾变了,或许说在她失忆的这两年,他的出现是一块浮木,她不记得,所以对谁都一样,只要她记得以前的事情,她得多痛心?
“好啊,除了奶奶,其他人怎么说?”南纾看着窗外,淡漠的话语,早已找不到点点温存,是啊,从纽约到南城,这一段时间,本就是一场梦,如今南纾的梦醒了,可是江沥北却不愿意醒来。
江沥北没有看着南纾,目光灼灼的顶着眼前的路,仿佛很难很难,南纾也离他很远很远。
“没关系,结婚只是我们的事情,有我,有你,还有valery,这样就好了。”江沥北似乎说得有些着急,有些语无伦次,似乎很想很想就这样留她。
南纾听到江沥北这样的话语,反而笑了,说道:“那一天,傅云琛和我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怎么说呢,江沥北,你要和我结婚是因为你恨我,恨暮年因为我而死?是这样吗?”
“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其他都是一些小事,没什么了。”南纾淡淡的说道。
“不是这样。”
“那就行。”南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很快到了家,江沥北要抱着她上楼,南纾说不用,她能走。自己独自走上了二楼,卧室之内,valery睡着了,南纾静静的坐在床边,手指抚上他的额头,valery轻轻的转身,喊道:“妈咪,我想你。”
南纾差点夺泪而出,她鼻子一酸,抱着他缓缓的躺在了床上,不久之后也缓缓进入了梦想,可是母子的眼角都还站着亮晶晶的泪渍。
江沥北本是在面给南纾做点东西,结果上来之后她睡着了,鞋子都没有脱,他跑去找马克拿来了药水过来,江沥北帮她脱掉了鞋子,擦了药,给她盖上被子。江沥北生怕一觉醒来南纾带着valery走了。
这一夜,他锁了门,就在卧室的沙发上躺了壹整夜未眠。南纾半夜就醒了,起床去喝水,她的脚步很轻,开灯之后立马就看到江沥北在沙发上,也就是开灯的那一瞬间,江沥北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人就坐起来了,嘴里问道:“南纾,你要去哪儿?”
把南纾吓了一跳,缓了缓神才说道:“不去哪儿,我起来喝点水。”
“嗯,你脚不方便,你坐着,我去给你倒。”江沥北说着睁开了眼睛,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外走去。南纾回头看来一眼床头的钟表,已经是凌晨4点了。这么小的动静都惊醒了江沥北,他是有多么的惊弓之鸟?
南纾忽然间所有的睡意都没了,她给valery捏了捏被角,关上门从楼上凑了来,江沥北在倒水,可
是水早已溢出来了,江沥北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南纾轻轻的走了过去,接过水杯,“水溢出来了。”
“呃~”江沥北猛然回神就看到了南纾站在身旁,微微一愣。
“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了,来坐坐。”南纾端着水朝客厅那边走去,江沥北看着她的背影,他宁愿南纾有点情绪,这样他能够看到她在想什么,反而是这样的平静,让他抓不着摸不到。
南纾坐之后环视了一内,几乎和江苑装修的一模一样,她喝了点水之后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纱帘,外面的玉兰花开得正盛,一排一排的,她没有看江沥北,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在这边买的这房子?”
“挺久了,有六七年了。”江沥北说道。
“江沥北,我现在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把valery的病治好,其他的东西,我可以什么都不关心,不管过去,不管傅家,也不管江家,我还是我,还是anne,什么都没有变,等明天问问马克吧,配型成功的话就尽快安排手术。”南纾虽然在江沥北的眼中话语平静,可是江沥北不知道,她紧握着的手指尖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掌心。
南纾不会去问出车祸的凶手,因为有人会去调查,傅云琛会去找那个肇事的人,她相信傅云琛找到的那天,一定会告诉她结果的。
江沥北从身后轻轻的环住了她,说道:“好,明天就回南城。”
天亮的时候,南纾给柳倾白打了电话,柳倾白那个时候还在睡梦当中,看到是陌生号码,有些气恼的接了起来,听到是南纾声音的那一瞬间,瞬间就什么睡意都没有了,急忙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北城。”南纾轻声说道。
“你知道沥北去找你了吗?他也在北城,南纾,你出事之后,他一个人在悬崖面找了你很多天,最后快死了,才被西衍给打了拖回来,睡了两天都没有缓过来,刚醒就带着valery去找你了,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柳倾白就像机关枪一样响个不停,若是不了解的人定是以为柳倾白多心疼江沥北,不过南纾知道,全世界都抛弃她的时候只有这个女人在她的身旁,这个人永远都不会被背叛她。
“我和他在一起的。”南纾回头忘了一眼正在做早餐的江沥北,心中有些酸涩,许久才说道:“白白,我该怎么办?”柳倾白听到南纾这句到这鼻腔的话语,微愣,说道:“你想起来了吗?所以不知该如何,南纾,日子是怎么样的,就正常一步一步的走,无论当年沥北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多绝望。都不要难过,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听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走了的这些年,江沥北从没有好过过。或许总有一天,我们都能够得到答案,所以先回来好不好?”
“好。”南纾挂了电话转身的时候,雾眼朦胧。看到江沥北把做好的早餐端到了餐桌上,南纾转身走上了楼,valery刚醒来,看到南纾就坐在床沿边,以为是做梦,缓缓的又闭上眼睛,嘴里还说道:“妈咪,你别走啊,我继续睡。”
南纾轻轻的覆上他的额头,说道:“嗯,我不走。”
良久之后,他伸出手拉住南纾的手,再次睁开眼看到南纾还在,扑通的就爬了起来,坐直了看着南纾,才说道:“我不是做梦,你真的回来了。”
南纾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做梦,爸爸做好了早餐,我来带你去吃早餐。”
valery刷的扑倒了南纾的怀中,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南纾看着瘦了很多的他,越发的心疼,说道:“valery,没事,妈咪回来了。”南纾说着抱着valery去洗漱,江沥北在面喊道吃早餐了,南纾笑着说道,“马上就好了。”
这样宁静祥和的清晨,幸福在蔓延,似乎就这样走去,就能够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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