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任性! 作者:捕快A
贺彦枫连忙劝他,说:“可是,我下周要去北美出差,可能要两个星期以后才能回来,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怎么能放心呢?”
情急之下,贺彦枫试图笨拙地挽回,说,“程程,我刚才说错了,我爸……其实,他天生脸长,我妈都笑话他是驴脸,幸好我不像他。”
莫程斜眼看他,忽地一声笑:“为了讨好我抹黑你亲爸,小贺子你也真是蛮拼的。算了,看你还有点诚心,饶你一命。”
莫程笑了之后又用手背去抹贺彦枫脸上惊出的汗,略心疼地说:“你做什么亏心事了啊,看吓得这一头的汗!”
贺彦枫只在心里庆幸,幸亏没将自己为了让莫程能进家门而对老爸做的那些让步说出来,不然,以莫程这性子,非得气得扭头就走不可。不过,答应老爸的那些话完全不用理会,老爸自己在公司里,还是说一不二的最高领导呢,还不是经常说过的不认?当儿子的上行下效,坑他一把也不算什么!只要熬过这五六个月,等莫程生了孩子就搬出去,老爸再怒气滔天,也奈何不得我们了!但是,这些事,就不必告诉莫程知道了,莫程是孤儿,从小没人疼,易怒而爱炸毛也不过是因为缺爱而格外敏感,要是他知道老爸这么嫌弃他,他心里该多难过啊。会当好老公的男人就是要在媳妇和父母之间左右逢源,两边瞒着对方的不好的同时还要帮着两边讨好才行。
贺彦枫带了莫程回家,贺父贺母的对应果然和贺彦枫描述的一样,贺父冷着个脸,眼睛都不瞄莫程一眼,莫程忍着气喊了他一声“伯父”他就只是咳嗽一声算是表示他听到了的回应,莫程的眼中怒气一闪,却强自忍住了。贺彦枫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表示抚慰,却又叫贺父瞧见了这小动作,越发脸色不好看,冷哼一声道:“不成体统!”贺母怕儿子和莫程尴尬,忙笑着对莫程说:“来,莫程,跟着我去楼上看看,以后你就和彦枫在楼上住,顶楼开阔,空气又好,正适合你们年轻人住。”
贺彦枫本来也想跟着去的,却被贺父叫住,说:“你不是要问我那两个医生的事情吗?坐下来,我给你说。”贺彦枫第一次带老婆进门,生怕老婆吃瘪或是吃亏,恨不能走哪儿都跟着,可是,这时候被老爸耳提面命,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妈妈领着莫程上去了,心里安慰着自己,哪能连自己亲妈都不相信了?
贺母是个温柔而贤德的女人,一看就是大家出身,有着良好的教养和仪态,她亲自给莫程当向导,领着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自然而含蓄地提醒:“你小心脚下,走慢点。身子不适,就更要留心。”
等上了楼拐了弯没旁人了,贺母才笑对莫程说:“莫程,我家老头子就那样,死脑筋!他现在没转过弯来,对你有点严厉过了。你看着彦枫和我的面子上就多担待他一些,别往心里去啊。”
莫程对亲切随和的贺母很有好感,忙说:“伯母,你说哪里去了?我住在这里,打扰到你们,该你们担待我才是。”
贺母笑着摆摆手,说:“算了。彦枫对你是真心喜欢,我当妈的是看得清清楚楚,你们俩能在一起不容易,我支持你们。”
贺母又说:“你别管彦枫他爸,他除了会拉着个驴脸,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以后你和彦枫住在三楼,除了佣人上来打扫卫生,没人会打扰到你,最顶上还有花园露台,空气很好,你可以在上面看看书,散散步,晒晒太阳。当然,平时没事你也可以下楼去宅院外面的花园转转,不过你这身子……还是尽量少出来的好,免得叫外面的人看见大惊小怪,多生是非。也免得和彦枫他爸遇上,大家不痛快。就是饭菜,我都可以叫佣人给你端上来,安置在那边的休闲厅里,有时候你一个人吃,有时候我空了,上来陪你吃,说说话,好吗?”
莫程感激地点头,说:“那最好了,就是偏劳伯母费心了。”
说着,莫程忽然想起今天没见过贺彦枫的妹妹,恰好贺母自己主动提及,说:“彦枫还有个妹妹,叫贺彦林,今年读大一,不过没住校,倒是住在家里,她呀,娇小姐一个,老是嚷嚷着学校宿舍有人睡觉打呼噜吵着她了,就退了宿舍,改成在家里常住了。她也不常在家,不过,我估计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是合得来的。”
莫程忙乖觉地说:“是啊,我也希望能和彦林相处得好。”
当夜,贺彦枫抱着莫程一起睡觉,贺彦枫说:“这张床我睡了好多年了,没想到今天多了一个你。妈说明天去找家具店的人来,给我们换一张大床。”
莫程有点不好意思,换大床啊,总有种不好的联想,还要长辈去换,这太不好了。
贺彦枫又问莫程对他家里人感觉如何,莫程本来对贺父有点不舒服,但是,既然贺彦枫有言在先,贺母又客气在后,莫程也不好多说什么,反而显得小肚鸡肠的,便含糊地只说“好”。贺彦枫便自以为自己行的这一记险招算是顺利过关,高兴得很,居然还抱莫程求欢,被莫程回敲了一记手后肘才老实了。
随后,贺彦枫去北美公干两周多。
其间,贺彦枫只要有空,就给老婆打电话,了解老婆在家里住着的情况以及和家人相处的情况。
莫程在贺家住下不过两周,肚子却飞速扩张,一下子就很明显了,哪怕就是出去丢个垃圾,挺着这么个大肚子,回头率也必须高,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贺彦枫安排莫程住进贺家的决策算是明智之举,只是,贺父对莫程不阴不阳的态度实在让莫程不舒服,现在又多了个贺彦林。
贺彦林在贺母嘴里是嗔怪中带着亲昵的“疯丫头”“娇小姐”,莫程没看见她之前,还以为是贺母的自谦,等见了面,才敏锐地发现,这姑娘真不是省油的灯。
贺彦林比贺彦枫小三岁,长得倒也眉清目秀,就是眼神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她才读大二,还是个学生,却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挎着个名牌小包,耳朵上脖子上挂着价值不菲的宝石耳环或者项链,根本不像个正在求学的女大学生。莫程在心里腹诽,也不知道她和贺彦枫怎么回事,感觉完全像是两个妈养的似地,天差地别。
莫程并不想和她有什么接触,虽然她是贺彦枫的亲妹妹,但是,气场不合就不必勉强了,故而莫程对她一直是淡淡地以礼相待。
可是,这姑娘趋炎附势的程度却超乎了莫程的想象,她见贺父一直在家里摆着冷脸对莫程,心里也就看低了他,她又吃透了贺父的心思,知道老爸的心里肯定是嫌弃得莫程要死,只是自重身份不屑于对付莫程,但是,每次她跳出来对付莫程,老爸的脸上都会露出赞许的笑,事后还会给她很多钱暗暗地表示鼓励和嘉奖。为了讨好老爸多拿一些买衣服买首饰买珠宝的零花钱,贺彦林毫不犹豫地倒向贺父的立场,并渐渐地挽弓搭箭,由试探着对付发展到火花四溅地挑衅上来了。
按着贺母的本意,三楼以及楼顶的花园露台都是给贺彦枫和莫程用的,可是,贺彦林作为贺家的小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她上到楼顶去,没人敢拦她。
于是,她便施施然地上了去,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最中间,装着晒太阳,实则指桑骂槐地说着各自贬损莫程的话,莫程懒得理她,只当她是一条背着主人欺负客人的汪汪叫的恶犬。
可是,当贺彦林说出:“生来就没爸妈教的人就是没教养,在我家吃在我家住,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好像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句话就捅了莫程的心窝子,谁他妈高兴在你家里懒着不走,以为你家好不得了吗?还有,你倒是有爹生有娘养,怎么教养还那么差呢,还是说怎么教也没有,自己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莫程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嘴皮子还特别利索,之前是他一直忍着不发气,这一回忍无可忍的大吵,不光惊动了贺母来劝架,连底下的佣人们都听到了。
这种当面对吵的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莫程很烦,但是光是吵架他是不怕的,老子在孤儿院长大的,吃东西也好玩玩具也好,一贯靠抢靠吵,嘴上功夫甩你丫两条街。
贺彦林不是莫程的对手,几次三番败下阵来,偏是越输越不服气越要来挑衅,莫程只觉得她可笑至极,倒是也没把她的事情告诉贺彦枫,一来好男不和女斗总是落了下乘,二来也是免得贺彦枫在大洋彼岸干着急。
两个半星期后,贺彦枫从北美回来了。
风尘仆仆赶回家,贺彦枫只是和妈妈打了个招呼,就把箱子一丢,着急忙慌地往楼上跑。贺母体谅他急着去见莫程的心情,却还是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这孩子也是心急,慌里慌张地,要是叫他爸看见了,又要挨说了。”
这边,小两口小别胜新婚,顿时跟连体婴儿一样拆都拆不开,贺母倒是也体谅,便叫佣人另外做了他们的饭菜给端上去,让小两口好好地自在自在,心想自己就一个人在楼下的大餐厅里吃饭也好,免得当偌大个电灯泡。
谁知就在这当口,很少回家吃晚饭的贺父居然回来了,随后贺彦林也像是商量好了似地回家了。
贺父和贺彦林洗了手坐下,佣人将碗筷已经摆好了。见只有贺母一个人在,贺父狐疑地问:“彦枫呢?我记着他是今天回来,下午还来了我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怎么,没回家呢?”
贺母遮掩不过,只好说:“回来了。现在在楼上,可能在倒时差,休息着呢。”
贺父眉头拧起,说:“叫他下来吃饭!一离家十多天,没在父母跟前尽孝,回了家,连陪着父母吃顿饭都嫌累?”
扭头对一个在旁边伺候用餐的下人说:“去!把大少爷给喊下来吃饭!”
贺母见此情景,怕佣人说出实情来,只好阻拦道:“那我上楼去喊彦枫下来。”
楼上,贺彦枫正和莫程你喂我一口我喂一口吃得高兴,见母亲上来喊,有些不悦地说:“我都吃差不多了,现在下去也吃不下了。”
贺母说:“那就少吃几口。不然,你爸犯起牛板筋来,闹得一家子都不得安宁。”
贺彦枫没办法,只好给莫程抱歉了一声,又下去陪老爸用餐。
可是,趁着贺母离开座位的功夫,贺彦林已经喊了佣人来逼问,问出来贺彦枫早就回来,并在三楼陪着莫程吃饭的事情。贺父顿时大怒,还没等到贺彦枫走到餐厅门口,就摔了一个杯子,骂道:“这是哪家的儿子啊?什么规矩啊?跑去外头十多天,不知道给父母打电话报平安也就算了,回了家也不理人,吃个饭都要妈妈亲自去请!”
贺彦枫忍气解释说:“爸,你这话说得太过了吧,我去北美这些天,不是隔三差五都给妈打了电话的吗?”
贺父嗤之以鼻,道:“你是给你妈打电话吗?电话里也是口口声声离不了莫程,生怕我们亏待了他!你心里还有一点父母的位置吗?”
贺彦枫本来还想缓和一下这个事,但是,贺父的胡搅蛮缠叫他忍不住火大,回敬道:“你以为我想去啊,还不是你安排我去的?老婆怀着孩子呢,我在北美急都快急死了,赶回来自然是想要第一个见到他,这有什么不对吗?你别拿什么孝道之类的大帽子压我,你无非就是不喜欢莫程而已!”
贺父怒道:“我就是不喜欢他!我难道应该喜欢他吗?喜欢一个男的当儿媳妇?哼,寒碜死人了!”
贺彦枫霍然往外走,说:“不要你喜欢。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喜欢,自己满意。我现在就带着莫程走,免得碍着你的眼!”
贺母急忙来拉,说:“这么晚了,你要带着莫程去哪里啊?他那个身子,现在走不得。你爸也是糊涂了,多大点事嘛,就这样闹起来,多难看啊。还有彦林,都是你惹事,别以为我没听到你挑唆出来的那些事!”
贺彦枫被贺母拉着,又见贺父虽然脸色铁青,倒是也没再说什么了,再一想,莫程的大肚子,走哪里去都不方便,少不得还是忍着这一口气先在家里住着,等莫程生了孩子立马搬走,租房子也好买房子也好,都不要和他一个屋檐下了。
贺彦枫虽然拿贺父没办法,却对在背后挑事的贺彦林十分愤慨,猜到自己不在的这十多天,她肯定也没少为难莫程,从贺母躲躲闪闪的回答和对佣人的盘问中得知一些实情,顿时心如火煎,直接找到她,一个耳光扇脸上,打得贺彦林向后跌倒,然后指着她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不是亏你运气好会投胎,你能站在这里和莫程叫板!莫程没爹没妈,可是,他有人格有人品,不像你,要是当年落胎到一般的人家,现在就是完全一个市侩小人!”
毕竟是唯一的妹妹,尽管从小就话不投机,贺彦枫对贺彦林还是比较爱护的,这样上来就二话不说地又打又骂地,再伴以暴戾的脸色和眼神,贺彦林还是第一次遇上,又是气又是委屈,捂着脸跳起来想打回去,一来贺彦枫个子高她跳起来也够不着,二来到底还是畏惧着哥哥的身份,最后她猛力拍开赶来拉架的贺母的手,一脸泪地夺门而去。
贺母急得不得了,忍不住埋怨儿子,说:“彦林是不对,你也不能上手打她啊,女孩子家家的都娇贵,她的性子又娇纵,这一跑出去,别出什么事!”
结果,贺彦林当天晚上就没回家,第二天也没回,只是有个电话打进来,是贺父的一个世交家的千金,也是贺彦林的闺蜜好友,苏瑾打来的,她在电话里温柔地笑着说:“伯母,彦林在我家里呢,说是和哥哥闹了什么矛盾,我劝了她半天了,总算是劝回来了。不过,她心情不太好,就在我家里住几天,可以吗?”
贺母听到女儿没事顿时松了口气,千恩万谢地对苏瑾说:“那就麻烦你和你父母了。我家彦林别的都好,就是有点心胸狭隘,你开导开导她也好。”
☆、第四十四章 打飞机嚯嚯
贺彦枫给莫程讲的这些自然是做了一些加工,比如自动过滤掉他怀孕生子的部分,不然怕引发他不好的联想。可是,这说来话长的,才说到贺彦林离家,莫程还没来得及发表什么感慨呢,乐乐小盆友就跑了过来,玩得一头沙一脸汗的,还兴奋地说:“爸爸,小哥哥们说老玩沙子没意思,他们邀请我去山上玩儿,说那里可以捡得到松果,还能抓住松鼠呢。我想去。”
贺彦枫和莫程都站起来收拾这个满身沙的脏小孩,莫程给乐乐拍打身上头上的沙,贺彦枫则把他的鞋子脱下来,翻过面来,往石头上磕,一磕就倒出来一堆细沙子,弄得莫程和贺彦枫相视苦笑。
贺彦枫说:“不行!不能去!爸爸看不到你的地方,危险!”
乐乐撅着嘴,说:“可是,我真的想去玩一会儿……”
莫程说:“那就去吧,正好我们躺了这么久,起来活动一下。彦枫,我们跟在这群小孩后面,远远地看着就好了。”
贺彦枫是唯莫程的话为听,只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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