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作者:默默猴
讨她欢心,才把五哥放下,扔进大牢。”
耿照没想到自己离开后,朱城山竟生出忒多事。但葛五义不过是他童年的同村玩伴,横疏影纵使爱屋及乌,先不说她不知这层关系,就算知道了,也未必将葛五义这般小卒的死活放在心上。天幸红儿侠义心肠,救下了恩人xing命。
“后来呢?”耿照追问:“葛家五郎,现今人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韦晙冷道:“少城主之xing,你也不是不清楚。五哥放了你们,你得城主提拔,在不觉云上楼大大露脸,想必少城主将这条冤债,连同失马之恨,全都记到了五哥头上;碍于二掌院之面,不好明着将他弄死,要说爽快放人,一笔勾销,怕是连他自个儿都不信。
“好在二掌院随许代掌门离开后,少城主害了相思病,茶饭不思,一时将牢里的五哥忘了。待他想起时,从北关来了批叫‘两生直’的拉军夫,二总管赶在动身往越浦前朱笔一挥,把囚犯通通解了给北关。”
他望着耿照,干净的面孔毋须横眉竖目、怒相狰狞,自有股安静冷彻的霜凛,迫面而至。“你问我五哥在哪儿,我答不上。他若没死在往北关的路上,又或捱不过那天杀的冷,此际约莫还活着。
“我们那伍仨里,只有我还留在朱城山,其余两个说心冷了,不想继续待在这块龌龊地上担惊受怕,宁可回家乡种田。我想尽办法进了执敬司,本想替五哥陈情洗冤,可老天爷快过了我,要不,这会儿我就能答说,‘五哥在家乡种地’或‘五哥媳fu儿刚过门’了。”
耿照懂他平静的眼眸深处,那难以言喻的愤怒,无声地捏紧拳头。
──独孤峰!
葛五义尽心奉公,忠忱可表,为了一头有主的骏马,犯得着这般糟蹋人!被两生直拉去北关,对家乡人来说就是“充军”了,不惟此后生死两茫茫,顶着这个无妄而至的罪名,葛家两老和五郎其它兄弟,该怎生抬头做人?
独孤峰是独孤天威的儿子,耿照须花偌大定力,才能抑制住摸进他寝居里一刀了帐的冲动──在这个当口挑上流影城主殊为不智,但无论上衙门击鼓申冤,或向将军陈情,从证据面来说,要办死独孤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如仗着绝顶武功,暗夜刺杀爽利。
强大的无力感攫取了少年。他攒着拳头,却放松真气,以避免波及身畔的桌椅竹具,乃至于人。
韦晙似看出他极力压抑的愤怒,霜冽的眼神略略回温,仿佛到了此际,才把耿照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不与那三名横陈在山道间的多shè司兵丁同类。“在巡城司来到之前,典卫大人约有半个时辰的余裕,可安然离去。恕小人不送。”
“那个告密的人……”身后耿照沉声开口,再度唤住他。
“后来怎么了?现于何处?”
“杀不了少城主,杀个无名小卒好解恨么?”
耿照抬头,正迎着少年平静的语调,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连转身都省了,全不惧这位武功被传得神而明之的典卫大人一怒出手,从背后将他轰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那人运气不好,受少城主提拔,当上统领不久,一夜喝得太醉,失足跌落山涧死了。尸身漂到王化镇才被渔民捞起,烂得七零八落,要不是穿着多shè司革甲,谁也认不出是他。”少年淡淡说道。
耿照陡地想起铁柱哥的解腕尖刀,还有那句“抹了脖子,一脚踢落山涧里”的狂言,若有所悟。少年却没给他确认的机会,径自走出竹篱,提起挂在篱笆上的白灯笼。
“木鸡叔叔的饭,我会喂完,明儿还请你多费心。”耿照暗提真元,将语声送入他耳中。“巡城司就不必了,没人瞧得见我。别白费了你得来不易的好位子。”韦晙的脚步停了片刻,灯笼的微光才在呼啸的山风里慢慢摇开,一路往下飘去。
斗室里,又只剩下了他和木鸡叔叔两人。
耿照忽觉疲惫,端起碗筷坐到竹榻边,像从前那样,小心喂木鸡叔叔吃饭。
那时,自己的想法多单纯啊!
觉得有了二总管那样的权力,似乎没有做不了的事;
分段阅读_第 18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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