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至尊 作者:秋白

    方鸿是第二天收到的消息，燕京警方在出示逮捕令后，谢少华那家伙竟然仗着自己的身份当场甩了敲门的便衣警察一个耳光，然后他的罪名就多了一项：暴力抗法。

    后续的事情方鸿并没有关注，拔出萝卜带出泥，会有多少人在这次的事件中获罪，那不是方鸿当下该去考虑的问题，他无非是顺带做了一件好事，头部的罪犯落了网，真要有小喽啰因此记恨上他方鸿也没辙，对他来说，当下解决药房的难题才是第一位的。

    “杜老！”第二天中午，方鸿在医王斋再次见到了杜仲。

    “人都到齐了？”

    “找你的意思，能来的都来了！”杜仲说道：“都在里边，就等你了！”

    推开医王斋内堂的门，客厅内极为原本你坐着的老人都站了起来。

    周育才，李维堂，王瑾臾，郭淮南，还有几个方鸿没有记住名字但是脸很熟的中医联合会元老。

    除开中医公会那几个沽名钓誉之辈，整个华夏中医的核心力量都汇聚于此。

    “师傅，李老，王老，郭老……”方鸿一一跟这些老头打着招呼。

    “这次冒昧请诸位前来，是有一件关乎中医命脉的大事需要诸位前辈群策群力，依靠群体的智慧寻求解决之道！”方鸿一脸诚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顾忌。

    人言不破不立，他早该走出这一步了。

    “废话不用说了，该说的杜老头已经跟我说过了，你直入主题吧！”

    周育才仍是那副雷厉风行的脾气，加上方鸿是他的学生，在别人都还有些拘谨的时候他已经先声夺人。

    方鸿笑笑，浑不在意：“那就听老师的！”

    朝杜仲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心领神会。

    “这次叫大家过来是要破解一个药方的毒性，因为这个方子的特殊性，不便笔录，多余的废话我不再赘述，大家现在静下心来耳听我念方，很快你们就会明白我说这些话的意思！”

    杜仲在没有废话，将方鸿昨天背诵给他的药方一味药一味药的念出来。

    厅门紧闭，外边像个数米便站了几名医王斋值守的保安，整个大厅除了这几个老头跟方鸿外几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足见杜仲对这事的重视。

    老头记性是真好，整整二十分钟，没有任何停顿，一字不差的将昨天方鸿所言之方尽数背出，当最后一味药从杜仲嘴里蹦出来，整个大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这时候，所有老头都明白了之前杜仲那番话的真正含义，在座的都是中医界一等一的好手，废话勿需重提。

    杜仲见机，又将患者琳达服药后的诸多症状一并陈述，听完，厅内再次陷入冗长的沉默。

    老头们个个面色焦灼，整个大厅的气氛那那一瞬变得非常压抑。

    但也不难看出，在这跟压抑的背后还隐藏这一份汹涌的躁动，于中医而言，这是一个绝佳的契机，机遇挑战并存，风险与腾飞同在。

    老头们目光时而凝重，时而炽热兴奋，一冷一热看上去都颇为怪异。

    “难！难于上青天！”襄北圣手郭淮南面沉如水，半晌才道。

    “的确！这个方子可谓是千古第一奇方，你我学医一辈子，今日若非亲眼得见绝对不可能会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方子！足见古医智慧之强大技艺之纯属，咱们平日自诩中医大家当代圣手，如今才算明白，坐井观天一蛤蟆而已！”李维堂感慨颇深，叹息着道。

    “怎么，这就畏缩了？”周育才朗声一喝，目光爆出精光。

    “咱们活了这把岁数，难得能见着点激情，越是艰难不该越是兴奋么？少要持重老要狂，怎么，你们如今都活成朽木了？”

    周育才烧灼的目光从在场每一位老头脸上扫过，炽热道：“这是咱们中医近代百年来最大的机遇啊！”

    晴空一道霹雳闪，如当头棒喝，原本焦灼的气氛立时被打破，隐藏在压抑之下的那抹兴奋破土重生，因为周育才这番话所有人老头脸上的神情都开始变得坚定。

    “别说废话了，病人危在旦夕还等着咱们去解救，救人也是救中医，诸位，开始吧！”周育才朗声，一锤定音。

    方鸿原本还准备了一大堆准备鼓舞士气的话，但现在，都不用了。

    眼中水雾朦胧，原来这世上远不止他一个人盼着中医好，眼前的这些老人，一个比一个殷切，这一刻，方鸿突然很欣慰。

    众志成城，何愁大事不成！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七天，当日大厅内所有人包括方鸿在内都没有离开医王斋半步。

    轮班倒，昼夜不停歇几人搭班，集思广益，从第一味药的药理药性开始分析，引申到病理，结合琳达身显现出来的病灶异常，见缝插针从不同的角度攻坚克难找寻解决之道。

    一个又一个议案被踢出来，实验之后再被否决，往往是解决了这个又会蹦出来另外一个问题，像极了拆东墙补西墙，一帮老头跟方鸿就在这种不断的失败挫折中与毒药对抗。

    当然，也不是毫无突破，比如原本需要依靠方鸿玄针三手奈何桥续命的琳达，现在已经能依靠这几个老中医们摸着石头过河开出来的房子勉强维继性命。

    每个人心中都压着一块石头，他们有预感，模模糊糊感觉到解决之道就在眼前，但是却抓不住那种朦胧的感觉。

    中医是习惯医学，是经过无数血泪生命凝结而成的智慧结晶，很多时候，相对于西医的科学性，中医更偏向于玄妙！

    就是这种玄妙的感觉一直在这些老中医心头萦绕，但是却怎么也抓不住具体，方鸿亦是如此。

    以至于最后大家越来越急，一周的时间已经让所有人精疲力尽，甚至杜仲周育才二人好几次昏倒在了演算推测药理的书桌上。

    他们急，方鸿更急，而雪上加霜的是，就在一种中医名宿们为此事殚精竭虑的时候，方鸿接到展宏图从沪都打来的电话。

    “方鸿！你快回来！舒词出事了，她的病！她的病复发了！”展宏图的声音像是天塌下了一样，这是一个父亲的声嘶力竭的呐喊。

    方鸿心头微沉，脸却平静。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早在一周前，方鸿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可能会发生的最坏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