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東拿着手槍，踮起腳步走進屋內。

    不過，裏面已經人去樓空了。

    「電腦還在進行關機程序，應該剛走不久。」我輕聲道。

    「咯嘞。」

    我立即向聲音的來源奔去，只見一個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的人爬出窗外，沿着大廈外牆的水管逃走。

    「追！」

    我們跑樓梯下去，到了三樓的時候突然煙霧瀰漫，再走下去，就看到了火苗。

    「這時候才失火，真倒楣！」

    我指着地上的烈酒瓶，說：「這火是故意放的，不過這不是停下來討論的時候，快逃走吧。」

    於是我們轉去後梯，卻被地上的一堆雜物和上了鎖的防煙門擋住了去路。

    我們被迫返回前梯，但前面的火勢如今已更趨猛烈，火舌中足有半個人的高度。我脫下外套撲掉部分火焰，小東便順勢跳出，我正想跟隨之時，火舌突然過地上的酒瓶，酒精使火焰燒得更烈，已經無法全身而退了。

    「打電話找支援！」

    我隔着烈火大喊，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小東身上。我隱約看到他跑下樓，就跑回後梯，奮力地搬開雜物，又嘗試撞開門鎖，但始終徒勞。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在火焰和濃煙的夾攻下，我漸漸失去了意識。

    一一一一陷入黑暗一一一一

    不知過了多久。

    「鳶兒！鳶兒！你別睡！你撐住，我來救你！」

    嘉恆？

    朦朧間，我彷彿聽到了嘉恆呼喊我的聲音，又隱約看到他像發了瘋一樣打爛門鎖的樣子。

    我激起了鬥志，用盡所有的意志力睜開了眼睛。

    這時，本來被鎖得緊緊的防煙門終於被打開了。韜走過來一把抱起我，就直奔下樓。

    他的喘氣聲在我的耳邊清晰得很，在他懷內的顛簸更讓我深深地感受到他有多在乎我。

    終於逃出來了。

    「救護車呢？！怎麼還沒到？」

    「我打電話問問，黃Sir你等等。」

    「快！」

    ……

    「他們說還在兩個路口前，因為這條街有壞車擋路了。」

    「叫他們別動，我抱着傷者跑過去好了！」

    韜抱着我在街上狂奔，我已經勾緊了他的後頸，可過快的速度和遺留在喉間的濃煙，還是使我咳嗽起來。

    「鳶兒，你忍住，快到了！」

    韜一聽到我的咳嗽聲就跑得更快，我想開口解釋。偏偏一想說話便咳得更厲害，完全停不下來。

    「鳶兒，不要。不要離開我，我不可以失去你的。」

    一滴滴豆大的淚水落在我的臉上。

    ……

    他停下來了。

    「傷者在這裏，她在火場吸了很多濃煙，剛才一直在咳嗽，你們一定要救救她！」

    韜一邊說，一邊緊張地把我抱上了救護車，溫柔地把我放在病床上。

    救護人員給我戴上氧氣罩，我大口大口地換氣，對身旁握着我手、一臉擔憂的韜笑了一下，他的眉頭才稍微放鬆開來。

    「奇怪，車裏為甚麼有血？」

    聞言，我也隨即望向他們指着的地方，果然是出現了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