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慈完全没想到霍起云会这么做，一下子就懵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对不起。”
    “对不起？”男人重复了一句，审视的目光落在沈心慈轻颤的睫毛上，冷笑出声：“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了吗？”
    男人一手死死的拽住她的手腕，灼灼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怀里的女人，清晨明亮的光线衬得他的眼神越发的犀利如峰，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潜藏着挣扎着的暗涌。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要留下她，明知留下来只可能是争吵，还一定要留下她，他想，自己或许是疯了吧！
    被男人以如此的姿势迫视着，沈心慈的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心慌得很。
    她下意识想挣开他的手，没想他却抓得自己很紧，他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娇小温软的身子更加切实的撞到他的怀里面，似有若无的清香袭入他的鼻间，他郁闷烦躁的心情，莫名就定了下来。
    “沈心慈！”呢喃着这个叫人又痛又恨的名字，男人心酸的磨着牙。
    他一方面懊恼这个女人的不识趣，不懂得见好就收，一方面懊恼自己的不舍，是他没用，拿得起，放不下，万般滋味纠结在心头，霍起云一时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说些什么了。
    见他这个样子，沈心慈更加断定他刚刚拉自己就是一时冲动，她寒着脸又要挣扎：“你先放开我。”
    “别动。”霍起云哪里容许她挣扎，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心一狠，大手就嵌住了她的腰，整个人覆在了她的身体上。
    “沈心慈，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恨！”男人紧紧的抱住她，他的唇几乎都要贴到她的脖子上，呼吸急促，近乎咬牙切齿的开口。
    感觉到他唇部温热的触感，沈心慈满腔的力气，一下子就泄了去。
    她咬紧了牙关不说话，眉头紧锁，有些迟疑的问：“你……你又想要了吗？”
    “你！”霍起云暴怒，顺势一口咬在她的颈上，无处安放的手几乎恨不得要立刻掐死她。
    她的皮肤实在太白太嫩了，他稍一用力，齿尖几乎都刺破了她的皮肤，沈心慈心一颤，怕得很，下意识的轻唤出声，男人的动作也都顿住了。
    “霍起云。”沈心慈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一缕清风拂过心尖似的，她出口的语气，微微有些哽咽：“霍起云，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的，但如果你讨厌我，不想看到我的话，我立刻就走，行不行？”
    霍起云又开始后悔刚刚没有咬下去了，他的唇在她白嫩的颈边比划了半天，到底是没舍得下手，一句“我就是讨厌你”怎么都说不出口，他脸色涨得通红，好半天只挤出一句话来：“谁允许你走了？”
    他呼吸粗重，喷出的热气几乎都洒在她的脖颈上，暧昧不堪，沈心慈又说不出话来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对自己磨牙的是他！
    说自己可恨的是他！
    不让自己走的又是他！
    他到底在闹什么？
    这个男人想法变得太快，沈心慈有些搞不懂，索性就选择了一言不发。
    她双眸紧闭，沉默的抿紧唇瓣，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在她白皙的脸上洒下点点跳动的光晕，煞是可爱。
    然而，美人在怀，却是一具木没人，霍起云又气又恼，心像是被猫儿抓着似的，又焦躁又狂乱。
    半响，他嘴里蹦出一句话来：“你的脾气可真臭！”
    沈心慈一怔，艰难的咬了咬嘴唇：“我说了，你若不想看到我，我立刻就走，你还想怎样？”
    “走？”霍起云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下一秒，他就双手捧住她的脸，他的吻准确无误的落了下来。
    沈心慈微微挣扎了一下，就被他整个儿裹住，他紧紧的拥抱着她，他的唇急切的在她唇上辗转流连，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一般。
    渐渐的，她根本就没有挣扎的力气，只能无力的依附着他，柔弱无骨的娇躯软绵绵的贴在他的身上，承受着他的凶猛。
    这一次的霍起云，可往常的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可隐隐也有些不同。
    过去的他，粗暴而急切，放纵而不知疲倦，而如今的他，竟然学会了温柔，学会了照顾她的情绪。
    在他的身下，她脑袋一片空白，她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想记得，只能无力的应承男人给予的感觉。
    她的身体，她所有的感官，顺着男人的肆意而起伏，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字啊火里燃烧一样，又像是在大海里徜徉。
    她的喉咙口不自觉的发出嘤咛的声音，要在往日，她或许也会觉得羞耻，但是现在，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柔软的声线，是如此一次次的勾得他癫狂。
    室内逐渐升温，空气中弥漫着旖旎和缱绻的味道。
    待一切结束，早已是正午的时分。
    因为霍起云生病的缘故，房间内并没有开空调，这会儿两人早已经满头大汗，纵情过后的身子也粘腻得很。
    可是，男人并没有放开沈心慈的打算，他钢铁般的大手固执的拥着她，像是恨不得把她揉碎融入骨中一样，强迫她与自己纠缠相依。
    她有些累了，一张口，嗓子便哑得吓人，她羞赧的捂住自己的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感受着这难言的温情，霍起云只觉得自己一颗高高飘起的心，终于晃悠悠的落了下来。
    “沈心慈。”叹息一声，他固执的拥紧了她，薄凉的唇轻轻的贴在她髻边的发丝上。
    霍起云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愉悦过，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的亲近过。
    他不知道，过去的一年，这个女人都是怎样过的，她心里到底又在想着什么，但是以后，他不愿那个样子了。
    就像现在这样，哪怕同床异梦，也沉默的相拥着，不去计较对错，不去辩论是非，就这样安好的过一辈子。
    “沈心慈。”他抱着她调整了一个姿势，迫使她与自己面对面，他专注的视线注视着她余温未退的脸，好半响，才终于道：“我们，要个孩子，好吗？”
    沈心慈结结实实的怔住了，眼里盛满了惊骇：“你……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霍起云立刻就有些生气了，但对上女人惊愕的表情，到底是忍住了。
    “我说，我们不要再吵架了，要个孩子，行吗？”他沉着声又重复了一遍，天知道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有多艰难，他脸都涨得通红，烫得都快烤熟了。
    沈心慈的脸色瞬间僵住，她终于开口，声如蚊呐：“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男人哼了哼，大手撩开了她被汗水打湿的刘海，一记清浅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冷声道：“快告诉我，是行还是不行，若是再不行的话，我就做到你行为止！”
    沈心慈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喉咙口却跟被堵了什么东西似的，说不出话来。
    此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霍起云会说出这样的话，结合这些天这个男人反常的举动，她仿佛看穿了他的纠结，她的眼眸也跟着有些湿润起来。
    她不懂这男人是不是真的想通了，但是这一刻，她真的舍不得开口拒绝，舍不得放手。
    这一天，注定是沈心慈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还没等得及她回应，男人却仿佛生怕她会说一个不字似的，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他将她带到了浴室，放好了水，本意是要为她洗澡，可最后他忍不住又按着她来了一次。
    等最后两个人从浴室里出来，已经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累到没力气，浑身瘫软成一团，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由男人将自己抱在怀里。
    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之后已是黄昏时分了，霍起云还没醒，隐约能听到身畔浅浅的鼾声。
    沈心慈眼皮颤了颤，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有过一瞬间的愣神，但想起他们纠缠的场面，她的脸也燃烧得厉害。
    叹了口气，刚准备起身的时候，肩上却忽然一重，她被按着靠在了男人的胸膛。
    紧接着，男人低哑的音调响了起来：“叹什么气？”
    沈心慈怔了怔，却说不出话来，嫁给霍起云一年，她从未见识过他温柔的一面，一时间难以适应也是正常的。
    然而，她面上虽然故作镇定，可她胸腔里规律的心跳声，却又出卖了她。
    “跳得这么快？”男人哼了哼，略显粗粝的指腹在她脸颊上拂过。
    沈心慈脸上又是一红，刚要开口，肚子却率先咕咕的叫了起来。
    她尴尬得不行，脑袋几乎都塞进被窝里面。
    “饿了？”霍起云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唇角漾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长道：“嗯，运动过度，确实该饿了。”
    沈心慈的脸彻底的红到了耳朵根，她一句话都不肯多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摸索着捡起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衣服早已被撕成碎片了。
    这是霍起云的公寓，她也是第一次过来，哪里用备用的衣服？她蜷缩的缩成一团，终于试探着开口：“我……我没有衣服可以穿了。”
    又是一声怪笑，霍起云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衬衫丢给她：“将就一下。”
    紧接着，又拿出手机拨通周妈的电话：“春风路公寓，嗯，帮我拿一套太太的衣服过来。”
    霍起云的声音淡定自若，沈心慈这下是真的恨不得把脑袋缩到衣服里面去了：“你……你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了？”男人哼了哼，好以整暇的看着小女人娇羞的模样，淡淡道：“你是我的妻子，这才是最正常的夫妻模样，不是吗？”
    沈心慈抿着唇看都不想看他，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男人除了会刺人，情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霍起云靠在床头，看着一动都不动的沈心慈，心中忽然的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自从和宋清如分开以后，他最期盼的婚姻，不就是这样的吗？
    不必过分相爱，但求白头到老，吵吵闹闹，哭哭笑笑，一睁一闭，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