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青书谈完话，回到我的卧室，想到明天即将启程去天启，我不禁心情复杂，睡不着，走到窗户边，看向天启方向的夜空。
    今晚夜凉如水，看起来很是平静，但是在平静的表面下又会隐藏什么呢？
    是黑暗？
    还是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
    此时的镇国公府，独孤景明正在和西门野、独孤洪，以及一干幕僚正在开会。
    独孤景明满脸得意，笑着说：“明天陈小羽就要去天启了，要是姬勇将他杀死在天启那自然好，就算姬勇不对陈小羽下手，咱们也可以趁机将羽林卫的归属权敲定下来。陈小羽不在，元老会的那些老家伙也不足为惧，大局已定！”
    “还是首辅英明，只是轻轻一招，就将主动权全部掌握在手里。”
    “首辅厉害啊，陈小羽做梦也想不到，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心筹建的羽林卫已经落入首辅手里。”
    “陈小羽机关算尽，搞了这么多小动作，其目的就是想和首辅抗衡，却没想首辅早就洞穿一切。”
    独孤景明听到幕僚们的称赞笑得更是得意。
    我没有猜错，独孤景明这次安排我去天启，确实是一箭双雕的计谋。
    但独孤景明再狡诈，我陈小羽也绝不是吃素的，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胜负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
    ……
    第二天早上，星耀这次将要随我前往天启的使团成员早早地在我的国公府集结等候，我起床后换了一身衣服，下去与谢七、刑铭等人会合，便一起往门口走去。
    顾青书、顾青寒等顾家子弟为我们送行，顾青书一边走，一边说：“姐夫，这次去天启，一定要小心，早点回来。”
    我说道：“知道了。”
    出了大门，看到的只有这次随行的使团成员，不见西门长生，相比以前出使天启时的规格不禁小了很多。
    现在的局势和以前不一样了啊，同样是国公，西门卫风时代和现在的差距极为明显。
    正要上车，就有一支车队来了，看车上的铭牌却是皇室元老会的长老们来了。
    我心中有些高兴，迎上长老们的车子，待长老们下了车，说：“各位长老事务繁忙，其实不用专程来送我。”
    二长老说：“定国公这次要去天启，我们元老会是一定要来送行的。”
    “定国公一路顺风！”
    “定国公预祝你马到功成，早日归来！”
    “定国公，我们会在星耀等待定国公的回来。”
    长老们纷纷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感谢各位长老，多余的话也不多说了，回来再和长老们好好聚聚。”
    长老们也不再扭捏，随即目送我上车，以及使团的车队离开。
    我坐在车里，心情有些低落。
    现在我其实很混乱，搞不清楚星耀和天启到底哪一个才是我的家。
    在星耀待得久了，归属感也越来越强烈。
    不过我知道，在我看到天启的旧人，想法又会不一样。
    ……
    专机将会在下午五点抵达，天启方面接到了通知，已经提前做好了迎接准备。
    本次负责接待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天启的储君姬毅，曾经和我也有过一段交情。
    姬毅带着随行人员，封锁了机场，提前在跑道上集结。
    飞机即将降落时，我看到了迎接的队伍，以及姬毅，心中不禁想起之前的事情，不免有些感触。
    姬扬啊！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将我逼走，哪晓得等待他的却是威武亲王姬勇的屠刀，好不容易帮他夺得帝位，他却拱手让人。
    有时候很多事情真的是无法预料的，就好比姬勇，一辈子被人称赞忠心，但最后却也走上了谋朝篡位的道路。
    走出机舱，首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下面迎接队伍拉起的欢迎标语：“欢迎星耀定国公陈小羽及使团人员！”
    姬毅站在队伍前方，显得格外耀眼，好像自带光环。
    和我上次离开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衣着华贵讲究了不少，一股骄傲的气息似乎透体而出。
    现在天启的储君，不出意外，他会成为下一代天启的皇帝，他也确实有资格骄傲。
    机场远处不少的空姐和群众看着姬毅指指点点。
    姬毅看着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目光却是极为深邃，看不出是友善还是仇恨。
    我再次来到天启，身份又变得十分的敏感。
    看到姬毅，我脸上挤出笑容，笑呵呵地迎着走了过去。
    “定国公，欢迎，欢迎！”
    姬毅迎上来，主动伸出了手。
    我笑着说：“大皇子亲自来迎接，让我受宠若惊。其实哪用大皇子亲自来啊，随便派几个人来就行了。”
    姬毅笑道：“定国公声名远播，地位尊崇，我父皇说要是派其他人来怕是不太合礼数。”
    我说道：“陛下太客气了。”
    姬毅说：“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我父皇在皇宫恭候定国公，请跟我上车吧。”
    我说：“好。”
    姬毅随即转身，打了一个手势，随同前来迎接的皇家仪仗队便奏响了音乐，鼓声咚咚咚地，在现场只感觉地动山摇一般，一股庄严的气氛油然而生。
    姬毅现在气度也不一样了，和我并肩前行，不卑不亢，少了以前的那种少年气息，多了几分稳重。
    一路走向停在前方的车子，我的心情却极度复杂。
    物是人非啊。
    忽然想去姬扬的墓地看看，他除了是我的兄弟，还是顾人我的外甥，关系有些复杂，也想起了曾经一起说过的豪言壮语。
    隔了这么久，对他的怨念也在逐渐消去，或许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毕竟帝位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上了车，坐着天启的礼宾专车驶出机场，前方的交通部门的人员在前面开道。
    道路两旁站满了收到消息而赶来看热闹的人群。
    人群对着我和姬毅坐的专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陈小羽又来天启了？”
    “他每一次来天启都有事情发生啊。”
    “居然还敢来天启，真以为有星耀的庇护没人敢动他吗？”
    “听说他和公主有私情，公主逃离天启就是去找他。”
    “这个人很花啊，除了已经有老婆，还有不少女人，公主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我看他长得也不是很帅气啊，公主怎么会看上他？”
    “岂止公主，英武亲王府的郡主也和他关系不一般。”
    在天启境内，我无疑是最具争议的人物，没有之一，本身是江原陈氏后人，镇南王府唯一的血脉，却又和天启的帝位之争有牵连，更曾经在天启皇宫参与了平定三皇子的叛乱，可后来的剧情也让人不理解。
    我一手扶持的姬扬，竟然亲自将我赶出天启。
    我心中也有些不甘，如果不是姬扬的背叛，我现在已经是天启的王，重新回到了江原，拿到了原本属于我的镇南王府。
    姬毅在车上看到两旁的热闹景象，笑道：“定国公离开天启已经有一段时间，想不到还有这么多人记得定国公。”
    我笑道：“现在大家骂我的更多吧，陈小羽现在可没什么好名声。”
    姬毅笑道：“不过定国公在星耀不一样，听说在星耀，所有人都把定国公当成救世主，从皇室到普通平民，个个视定国公为偶像。只是我一直心中好奇，定国公真的无所不能，可以凭一己之力逆天吗？”说着目光盯着我，带着点嘲讽的味道。
    他这不是夸我啊，而是在嘲笑我浪得虚名。
    我呵呵笑道：“哪有的事情，我在星耀哪是什么国民偶像，大家不骂我就算好的了，至于什么无所不能，更是无稽之谈。我啊，顶多也就是运气好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