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甘心。
非常非常不甘心。
也就是这股不甘心,使她宁愿跌跌撞撞的下床,抄起放在一旁茶几上的钢笔,用最尖锐的地方刺进最脆弱的皮肤,藉由血液的味道和伤口的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并如刚学步的幼儿般磕磕绊绊的往门口走去。
数十米的距离对林绫来说犹似看不见尽头的百里路。
可她还是咬紧牙关撑过去了。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两条并行线在一念之差间,意外有了交集。
艰难的打开房门,脚步踉跄,面色苍白,双颊却泛起不正常红晕的女人,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当下的林绫是绝望的。
她宁愿撞上冰冷的地板,也不愿被人带进笼中当精心娇养的金丝雀。
只是林绫比谁都清楚的认知到,在这样的状态下,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余地。
于是她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使尽全身力气,用力咬上男人的脖子。
一声闷哼,如惊雷。
在意识消散前,林绫只听到一句似感叹又似呢喃,分不清喜怒哀乐的话:“啧,没想到是只小野猫啊。”
当林绫再次醒来已经是隔日。
外头阳光灿烂,哪怕窗帘也隔绝不了那道耀眼的光束。
刚睁开的眼睛还无法适应那么强烈的光线,林绫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挡。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醒啦?”
陌生男人的声音,让林绫一时间寒毛竖起。
她倏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比想象中更为年轻且俊朗的男性面孔。
黑发整齐的梳向后方,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锋利的眉眼,一身西装笔挺,显出媲美模特的好身材,然而右耳上一枚张扬的银色耳钉又给他整齐的模样添上了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林绫有一瞬间的失神,然而很快的她就戒备的拉起床单罩住身体,紧张的盯着踏出从容不迫的步伐靠近自己的男人。
“该看的都看过了,还羞什么?”男人看着林绫一下变得惨白的面孔,忽然丧失了逗弄的兴致,只是淡声问道。“昨天发生什么事儿妳都忘了?”請収藏HΑιㄒаnGSんЦщυ(海棠圕楃)丶CōM
不等林绫回答,他又自顾自的接了下去:“也是,那药也不是普通的药。”
听到“药”这个单词林绫有些恍惚。
她记起了自己的两次昏迷。
一次由信任的前辈亲手递来,一次却是由针孔注射。
那种感觉……
她眼中乍然绽出利光,狠狠地盯着似乎对她的反应感到很好奇的男人。
“妳不会以为我给妳注射的是什么违法的东西吧?”男人黑眸一眯,林绫立刻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如果不是我,妳昨天可能早就因为欲火焚身而丢掉小命了呢。”
“忘了对吧?我来给妳提醒一下。”
“昨天跟只八爪章鱼一样缠着我,不论我怎么甩都甩不掉,最后还把自己衣服扒开想脱下我的裤子,那个人……就是妳呢。”
林绫脸上毫无血色。
男人每说一句话,她就更害怕一分,然而最可怕的是,对于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确没有丁点印象。
“我没有。”
她下意识否认,然而一对上那双彷佛可以看透一切的墨色瞳仁林绫竟感觉到了心虚,让她不由得移开目光来借机闪躲。
见了她脸上表情,陈敦南冷笑一声。
“妳是嘉娱的艺人吧?”
林绫没有回答。
“妳可知道,昨天张委员对着你们老板发了好大一顿脾气?”陈敦南的语调慢悠悠的,带着赤裸裸的恶意。“说好要献上的美人跑了,大家都在找呢。”
闻言,林绫浑身一僵,继而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张委员,果然是他。
那个瞧着和善可亲的中年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时,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感觉有一股黏腻的寒气从脊椎直上脑门,令人晕眩作恶。
林绫有数次曾意图先离席,却被用各种借口挡了下来。
虽然来时经纪人和前辈都再三跟自己保证这只是一场需要个年轻明星作陪好活络气氛的普通饭局,林绫还是留了心眼的,可没用。
躲过了第一杯加了迷药的酒却躲不过第二杯。
终是险些成了别人的盘中飧。
χīàōsんυō·υк 小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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