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勤勤皱眉。
赵书雅苦笑道:“我算明白这些豪门之家是怎么软刀子捅人的。被男人喜欢有什么用?他的家庭,他的社交圈子不接纳我,我照样是个边缘人。所以——”
她盯着任勤勤的目光变得狂热:“任勤勤,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你至少可以指点一下我。你是怎么得到他们的认可的?”
任勤勤无奈摇头:“我很早就说过,我和你走的不是一条路。我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供你参考的。”
“别装模作样了。”赵书雅讥笑,“我知道我们过去关系不好。可我们没有什么区别呀。都是底层穷丫头出身,靠着关系往上爬,想出人头地。我以前针对你,是把你当竞争者。现在我服输,虚心向你请教。”
“我真没什么适合你用的。”任勤勤道,“要是我说,我所做的,就是努力学习,尽其所能地进修,把自己变得更好。我从来没有研究过怎么取悦男人。你会信吗?”
赵书雅显然不信:“你是说,非得读个博士,才有资格进豪门?”
任勤勤笑了,有种说了半天还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无奈。
“赵书雅,你还记得那支蒂凡尼银笔吗?”
赵书雅不悦:“多少年了,提那事做什么?当然,现在回想起来,居然为了一只笔和你闹,也是够无聊的了。”
任勤勤说:“我说过,我们不同。虽然都有着提升阶层的野心,但是出发点就不同。你想要的,是一个能送你银笔的人。而我想要的,是自己买银笔的能力。”
赵书雅愣住。
“赵书雅,你想找个能给你好日子的男人,而我想拥有让自己过上好日的本事。你追求的是人,我追求的是能力。我们所追求的,从一开始就不同。”
赵书雅沉默了。
任勤勤说:“我相信你这些年,得到的资源和机遇都不少,但是你自己没有看到,或者你根本就不屑。你的眼睛只放在男人身上,认定了男人才是带你实现阶层飞跃的翅膀。其实这想法也没错。哄好男人,结了婚,你就是豪门少奶奶。人不能太贪心,既然在这里占了便宜,就要在别处吃点亏的。经济条件好了,受点气又怎么不可以了?”
赵书雅将任勤勤的话品了半晌,却是一声冷笑。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你怎么笼住男人的。”
“因为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刻意讨好过他,你肯定是不信的。”任勤勤淡淡道,“没有引诱,没有曲意奉承,没有卖巧媚上。我只是努力学习,提升自己,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会欣赏你的人,自然会主动过来。”
赵书雅却是越听越不屑。
“你现在可真够虚伪的。不肯说就算了。我知道你也看不起我。我爸至今还是个小司机,可你妈已经傍着沈家混成个老板了。也不想想,你家是怎么发的家?你妈……”
“你还想挨我一耳光吗,赵书雅?”任勤勤面带微笑,可每个字都带着冰凉的威胁,“你猜猜,今天我打了你,人们会站在哪一边?”
赵书雅硬生生把后半句吞了回去。她现在是真不敢挑衅任勤勤了。
任勤勤摇头叹气,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呀。‘别人不喜欢我,肯定是瞧不起我的出身。’好像你除了出身不好,其他地方就处处完美可爱一样。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心?”
任勤勤现在可算能体会李家的烦恼了。就赵书雅这逻辑,和她真的很难沟通。
赵书雅气得哼笑:“你又得意什么?你不过运气比我好,跪舔对象吃你这套罢了。听说你高三的时候就开始伺候沈铎了。那时候你成年了没有?”
任勤勤还没答,一道低沉的男声从旁边出来:“原来在李家人眼中,我原来是个和未成年少女乱来男人?”
沈铎从走廊的一头走了过来,面容不虞,嘴角却挂着一抹模糊的笑意,对比着越发渗人。
赵书雅霎时吓白了脸。
她挤兑任勤勤习惯了,一时没有控制住。可是沈铎狂名在外,地位也远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要是因为自己而招惹了沈铎,公婆怪罪下来,她丈夫都未必能维护得了自己。
想到这里,赵书雅慌得手足无措。
任勤勤也怕她一个孕妇有什么好歹,不好对李家交代。于是朝沈铎丢了一记警告的眼神,对赵书雅说:“你身子不方便,还是回席上休息吧。”
赵书雅得了这个台阶,忙不迭溜走了。
沈铎瞥了一眼赵书雅的背影,对任勤勤说:“原来这个就是当年和你闹矛盾的同学?”
“是啊。”任勤勤苦笑,“这么多年了,她也吃不少亏,可一点长进都没有。”
“那就不用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沈铎说,“我们的故事,是独一无二的,旁人不能理解很正常。”
“我们互相理解就行了。”任勤勤朝他嫣然一笑。
沈铎牵起了任勤勤的手,朝宾客们走去。
任勤勤的无名指是空着的,手指纤细,关节柔软。
也许,是时候把那枚祖传的戒指戴在这根手指上了。
沈铎想着,愉悦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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