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水镜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可当回过神来再次望向眼前万家灯火时,却又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他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心绪变化惹得有些无奈,索性不再在塔顶自寻烦恼,下塔往烟雀住的小院行去。
不出水镜所料,烟雀这会早已与周姑姑一起吃完年饭,正在院中闹闹腾腾的准备放烟花。
看见水镜来了,烟雀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拽他进屋,先往他嘴里塞了两个饺子,然后便伸手笑嘻嘻讨起了压祟钱来。
周姑姑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忙笑着让她莫要胡闹。
“你个小财迷,”水镜嗔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从怀中摸出一块芙蓉红的玉牌来递给她道,“喏,压祟钱。”
烟雀本只是想闹闹他,却不料他竟真是有备而来,定睛一看那玉牌,顿时惊喜道:“独山红玉?”
“哟?”水镜着实有些吃惊,“你这是什么眼力,竟一眼便能认出它来?”
烟雀说的没错,这块玉牌正是产自琼国的独山玉所雕,因独山地处南阳,独山玉又被称作“南阳翡翠”。
烟雀得意道:“那是自然,太师哥哥以为我师从的那位当真只是个寻常账房先生吗?他可是国库的掌库大人,这几年时常跟着他老人家清点国库,见过的好东西可不少呢!”
水镜以往没怎么注意过那位“账房先生”,还真不知他在宫中还身居要职。但此时回想起来,却依稀记得自己对他的印象是年纪虽大脑子却转得极快,水镜时常觉得这么个人若是不在宫中,放到宫外早就该是个富商大贾了。
水镜觑着烟雀那洋洋得意的小模样,故作夸张道:“啧,这么说来我岂非班门弄斧?看来这东西是入不了你的法眼了?”
“不不不,”烟雀眼疾手快地在他收回手前把那玉牌抽了出来,“这玉牌如此精巧,更何况还是太师哥哥送的,雀儿却之不恭,哪有拒绝的道理?”
说着,她握着那玉牌侧过身,调皮一笑,一脸“可别想再从我手里要回去”的表情。
水镜不禁莞尔,方才在望溟塔上那一点点怅然转瞬间便荡然无存,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行了,收起来吧,我带你上屋顶放烟花。”
烟雀嘻嘻点头应着,忽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皱眉犹豫道:“屋顶啊……”
水镜一看便知她想到了什么,笑着弹了她个板栗道:“放心,有我在摔不着你。”
烟雀一听立马没了顾虑,蹦蹦跳跳地跟着水镜出了屋去。
水镜带着她飞身上了屋顶,从这间屋跳到那间屋,将各式烟花都放了个遍。
周姑姑在底下仰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时而对那绽放的烟花啧啧称奇,时而又被烟雀大胆的举动吓得心惊肉跳,只觉得这一晚大起大落地活像是吞了只野兔。
时至深夜,水镜忍不住看了看国主寝宫的方向。
这个时候,想必解无移也早已与国主国后吃完了年饭,那他现在会在做什么呢?是回到了东宫守岁,还是又去了御书房?
放完所有的烟花,烟雀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困意,水镜带着她跃下屋顶时,她已是哈欠连天,仿佛下一瞬就要昏睡过去。
水镜无奈一笑,将她交给周姑姑,转身离开了小院。
行了一段后,水镜远远看见御书房里一丝光亮也无,便未再接近,转了方向往东宫行去。
到了东宫,看见解无移寝殿亮着灯,水镜不禁心中微微一松,迈步往门前走去,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便见寝殿门窗中透出的火光忽然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
水镜顿住脚步,站在原地愣了片刻。
怎么这么不巧呢?
他伸手从怀中拿出另一块玉牌来,低下头无奈地笑了笑。
这块玉牌与烟雀那块式样相仿,都是独山玉所制,只不过给烟雀的那块是芙蓉红玉,而水镜手中这块则是透水白玉。
自打去年除夕烟雀嬉皮笑脸地跟他讨压祟钱起,水镜便记住了这么个习俗,后来回四季山那趟,他便将这两块玉牌带了出来。
六百年前,世间曾爆发过一场严重的瘟疫,几乎各国各地都未能幸免,唯有南阳独山脚下未受丝毫波及。
瘟疫过去之后,人们发现独山山底竟是有一条巨大的玉脉,而他们之所以能够避开瘟疫,很有可能正是因这玉脉的滋养庇护。
独山玉“辟邪驱病”的美名便是由此而来。
那时琼国还不存在,南阳从属于一个名为“朔”的古国。这两块玉牌乃是当年朔国玉匠奉国主之命用从独山开采出的第一批玉石制成,红玉上以朔文刻“福寿康宁”,白玉上则刻“海晏河清”,被朔国皇室视若珍宝,代代相传。
两百多年前,朔国被琼国取代,这两块玉牌便到了琼国国主手中,往后一直被琼国皇室供于宝阁,望其能护佑皇室绵延,百姓安康。
五年前,大銮攻琼,水镜眼看大銮兵临国都城下,而琼国国主仍在醉生梦死,便以两株千年灵芝从他手中换来了这两块玉牌,将它们带回了四季山中。
水镜自然是不信那所谓“辟邪”一说的,但玉器养人倒是实情,况且他犹记得当年解无移说的那句“身在史中”,想着如此一件在史中辗转数百年的器物对解无移而言大抵是有些意义的,这才特意将它们从四季山带了出来放在身边,打算当做除夕“压祟”之物送给他和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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