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林鲶坐在沙发上,很认真的想了会,以前发生的种种。
林鲶很早就发现许之圳在谈恋爱,从最初的高兴,到后来生出些怀疑,也和许南凯讨论过为什么圳子不愿意和家里交代他在谈恋爱。女人永远是观察力和想象力最丰富的,林鲶设想过很多,比如对方还未成年,不好和家里介绍;或者对方年纪比较大,他怕家里接受不了,所以想着缓缓;再不济就是交了个炮友,她一咬牙,想着随他去了,这么大年纪也该懂得避孕措施吧。甚至还想过被包养了有金主,结果唯独这个方案比许南凯反驳了,他说其他的勉强能解释,这个太离谱,不是许之圳的作风,陶川也不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当时她找陶川聊天,发现陶川也不知道,不是有意骗她,而是确实自己也不知道,提起这件事时整个人都懵住了,然后笑着摆手说他可没时间谈恋爱,身边女生几乎为零,合作过的确实有几个,但都很少联系。陶川又补充说,或许可能会有私下联系,但他们迟早得见面,陶川之前在一家选秀公司工作,一群小爱豆们,他们作为经纪人的必修课就是明眼侦查出谈朋友的嫌疑,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要对疑似对象的行踪了如指掌,公司还教过一套方法,百试百灵。这招她防止意外,同样用在了许之圳身上,发现不成立后就作罢,没再继续弄起来。
林鲶一边放下心,一边又吊起心来,如果身边没有女生,那还有什么可能?
答案不言而喻,她思索许之圳周围的男生,发现真还有那么一个。
大学前,他和常应明的关系一直最好。常应明那小伙子她见过很多次,还见过他带女朋友一起来,不过光她见过的女朋友就不下三个。大学后,明明在同一所大学,但莫名没怎么再出现了,只有逢年过节会来家里做客,而平时和他一起玩的人,出现在照片上的男孩,在电话那头偶尔被提及的、或是不小心发出声音,统统变成了另一个——换句话说,是被代替了。
她也并不觉得不好,换朋友对于成年人来说从来都是正常的,许之圳有他自己的判断,自己的喜欢。而谢北在他们心中更是家喻户晓型的童星,连吴秀芳都喜欢他,对他也是一万个放心的。
她没想到是他,但思索一周,也只能是他。
她不动声色,也没和许南凯说,而是自己慢慢观察,发现一处又一处端倪,或许以前也曾出现过,但她并没有在意。对呀,两个男生,怎么会在意呢。
林鲶的忍耐力一直算尚佳,平时上网也会关注他们两个男孩的动态,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态,有时安慰自己,或许他们只是年轻玩玩,迟早会分手。有时候又觉得不是,许之圳随他爸,是痴情种,有了这个,旁的都不会再想。但痴情种在遇见真正对的那个人之前,也只是过往身边客罢了,林鲶这样想着,偶尔也为许之圳还没打算好和家里说而欣慰。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崩溃其实是在看完《一个男人》的点映后,片尾曲末,灯光亮起,大部分人都走了,而她和旁边的小妹妹一样哭得泣不成声。小妹妹是和朋友一起来的,抱着朋友边哭边打嗝,朋友看样子有点尴尬,拿着纸巾帮她擦,后来看到她,犹豫了片刻,也递过来一张纸巾。
林鲶没想到她会这么崩溃,回去前在商场的厕所里大哭一场,才勉强压住了情绪,在楼下的面包店买好了蛋糕,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家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北京刮风了,她开着车,广播电台里在放苦情歌,她没怎么在意,只想着怎么这么堵,她只想赶快回家。突然不知道怎么,女主播和男主播聊了起来,聊起最近要上映的这档《一个男人》,好奇的讨论着剧情,夸赞谢北和许之圳在预告片里呈现出来的优秀演技,又补充说了这两天点映收获的好口碑。
她想,或许认命吧。
也有几年了,她该看清了,早点接受,认清现实,往后还很长。
许之圳给他们买了首映场的票,是两天后的,她在这之前找机会和许南凯说了这件事,只是怕他像她一样,看到电影后失魂落魄,忍不住崩溃大哭。眼神永远不会骗人,热恋的眼神是无法隐藏的。林鲶熟悉那个眼神,和许南凯当年如出一辙,竟然没有半分差别。
她安慰不了自己这个眼神也是可以演出来的,那许之圳得入戏多深,入戏后他又能成功剥离出来吗。
看完电影后,她和许南凯帮着糊弄有点好奇也心怀质疑的吴秀芳,吴秀芳说觉得心里怪怪的,没想到圳子是和谢北演恋人,多奇怪呀,明明是两个小男孩。不过她又补充,演得还挺好,哭了多少人呢。
在看票房高速增长到缓慢平稳落地的过程中,她一天天的说服了自己。其实比她想得要容易,不接受到接受,她其实熬过了好长时间,这几天在其中,似乎不足为提。
许之圳入围金球奖最佳男配角那天,她觉得似乎快等到了。
倒不是其他想法,只是她觉得,按许之圳的性格,是和许南凯差不多的,该说的话,该告白,或是坦白,都是在拿到成就后,才鼓起勇气愿意说出。她当年等了许南凯几年,等得心憔悴,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才不愿意向她求婚。最后许南凯捧回奖杯,当晚就拿着戒指求婚了。
而事实如此,她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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