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返程的时候,江音跟孟涟漪两人,是被陈声跟纪怀年抱着上车的,两个面容精致却性格迥异的少年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
下了高铁,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又困又饿的许湛哀嚎了一阵,突然灵光一闪,打起了陈声的主意,“声哥,我好饿,我能去你家吃饭吗?”
自从陈母回了京都以后,她怕嘴刁的陈声吃不惯,特意把老宅的煮饭阿姨遣来南城照顾他的饮食。
陈声没理他,低头一脸询问看着刚刚苏醒不久的江音。
江音思忖了一下,靠着他的肩膀蹭了蹭,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也想吃张阿姨做的饭。”
陈声“嗯”了一声,半揽着困倦的小姑娘走在前头,“走吧。”
“噢耶,我们有福了。”刚才焉了吧唧的许湛立马来了精神,“年哥,跟上!”
纪怀年点点头,侧身看着睡眼惺忪的孟涟漪,用手背抚了抚她的脸颊,慵懒的声线很温柔,“真的不用抱?”
“不要!”孟涟漪晃了一下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软软的声音带着跟江音同款的沙哑。
知道她是不好意思,纪怀年失笑,“好,不抱。”
说完,牵着迷迷糊糊的小姑娘,顺着她的步调,跟了上去。
出租车停在南锦小区门口,几个人下车,跟在陈声身后进了他家。
进屋后,陈声吩咐张阿姨去做饭,然后回到客厅坐到纪怀年对面,眼睛却是看着阳台的江音。
跟他视线一致的纪怀年,盯着同样站在阳台上的孟涟漪,开口:“你家老头也给你下了最后的通牒吧?”
“嗯。”陈声随口应了一句。
纪怀年轻“啧”了一声,望着全身好像笼着一层光亮的小姑娘,眉梢间溢满了柔情,“以前无所谓,现在是真舍不得走。”
他并不像陈声许湛那样,拥有完整的人生。
他没有童年。
或者可以说,他的童年是在无休无止的噩梦中度过的。
二十年前,他的母亲蒋绘梨不顾外公的阻拦,义无反顾的下嫁给当时一穷二白的纪元光,并且拿出丰厚的嫁妆给他做投资。
纪元光也确实不负她的重托,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单纯的蒋绘梨以为迎来了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回报她的是丈夫的背叛,纪元光出轨了。
作为从小被蒋家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这样的事情对于不谙世事的蒋绘梨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
终于,脆弱的蒋绘梨,在某天晚上,当着年仅四岁的纪怀年,割喉自杀了。
本来支离破碎的家庭瞬间崩塌,纪怀年本来灰色的生活彻底的变成了黑色。
他一个人在黑暗中孑孓而行太久了。
久到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世界无光,有些情感也变得麻木。
直到遇见孟涟漪。
娇娇俏俏的女孩子,明明胆子那么小,却义无反顾的闯入他冰冷的世界,像个小太阳一样,瞬间照亮了整片黑暗。
昨晚小姑娘在他身下说爱他的时候,他心里多年的那堵围墙,突然就塌陷了。
够了。
他不敢奢求太多,怕上帝嫌他太贪心。
他只要有她就够了。
这辈子就她了。
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陈声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即便纪怀年只字不提过去,但京都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他多多少少还是听闻过蒋家这段往事的。
一向感情不外漏的他伸手拍了下纪怀年,声音里有了温度,“怀年,我们没有选择。”
纪怀年哑然失笑,左手握拳碰了一下陈声的肩膀,神色恢复了平时的慵懒,双腿交迭,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是啊,现在没有选择了。”
或许以前还有得选。
但是现在他们都有了软肋,再也容不得半点差池。
南锦小区作为南城最有名的小区,绿化自然是做的极好的。
小区最中央修了一条小湖,直通南城河。
小湖上结了一层浅蓝色的厚冰,远远的望过去,像块蓝色翡翠,湖的周围都种满了非洲紫罗兰,煞是好看。
“昨晚战况很激烈啊?”江音含笑着调侃孟涟漪。
孟涟漪扫了一眼她锁骨处隐约可以看见的红色吻痕,不甘示弱,“哼,某人也差不多吧?”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停顿了一会,江音再次出声,“后悔吗?”
明白她的意思,孟涟漪回头看了纪怀年一眼,“那你对陈声呢?”
江音会意,摇了摇头,笑了。
知道她懂了,孟涟漪眉目泛着春意,嘴角漾着笑,望着小区底下的那片紫色花海,“我对阿年的感情,就像非洲紫罗兰一样。”
非洲紫罗兰——
代表着永恒的爱。
作者有话说:ΡΟ1⑧丶てóΜ
唉,这是我昨晚熬夜码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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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紫罗兰(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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