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金卓飞说，“我喊你呢。”
    高傲双手插兜，下巴微抬，嘴角噙着冷笑：“有事？”
    金卓飞见他神情不对，蹙起眉：“你真在生气？”
    “你还在意我生不生气？”高傲嗤笑，“我看你对吴郁下手的速度，一点都不像是会在意我的样子。”
    金卓飞错愕：“你气我对一条狗下手？”
    高傲下颚紧绷，没说话。
    “之前我跟你要人，你不也答应了么？”
    “是借。”高傲强调。
    “行，借。”金卓飞抓了抓头发，“我们从小玩到大，就为了这事至于么？你既然不愿意就说，何必又反悔，闹得不愉快？”
    高傲道：“我是反悔了，怎样？”
    金卓飞与他对视着，探寻到他的眼底深处，忽然明白了什么，惊讶道：“高傲你……”
    高傲凝眉看他：“我怎么了？”
    金卓飞看了一眼被他挡住大半的车内，摇摇头：“高傲你别犯傻，那就是一个傻子，就是你手里的一条狗，要是……”
    “够了。”高傲忽然冷声打断，“以后别再这么说他。”
    金卓飞：“……”
    高傲弯下身，坐进车里，说：“金卓飞，以后我们还是少联系吧。本来我们也算不上什么朋友，只是恰巧同样出身在这个圈子里，不是么？”
    话音一落，门被他干脆利落地拉上了。
    “砰”得一声，狠决而又用力，像是打在金卓飞脸上的一个耳光，也像是他们多年来维持的、不堪一击的关系。
    第十九章 修罗场和咬痕
    和金卓飞撕破脸，对高傲来说也是麻烦事一件。车行驶的路上，他一直拧紧眉头，看着窗外出神，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转眼间，车停了下来。
    高傲说：“到了。”
    一时没听到身边人的动静，高傲疑惑地转头，见到的却是面颊酡红、软倒在座位上的周嘉乐。
    看来是酒劲全上来了。
    “少爷。”前面的司机问，“需要我把他拖出去吗？”
    高傲略微回过神：“嗯。”
    司机离开驾驶座，打开后座车门，去拉周嘉乐的胳膊。
    周嘉乐挥开他，语气似嗔似娇：“不要碰我！”
    彻底醉了他像是个任性的孩子，有些不可理喻，又有些可爱。
    高傲将金卓飞的事抛之脑后，满眼只有周嘉乐耍酒疯的样了。他好笑地看了一会儿他和司机之间的“斗争”，摆手道：“算了算了，我来吧。”
    司机无奈地收回手：“是。”
    “别闹了。”高傲一手伸过去，抓住他的衣领。
    倒也奇怪，周嘉乐立马消停了，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乖得不行。高傲想着之前在会所里，已经半醉的周嘉乐也是乖乖地回答自己的话、乖乖地在包厢门口等自己，手上的力道不由得一松。
    “行了，跟我下车。”
    周嘉乐用着软软的鼻音应：“嗯。”
    “自己能行吗？”
    高傲才说完，一脚踩下地的周嘉乐跟没了骨头似的就要往下倒，又及时一把扶住车门。
    “没、没事儿。”
    高傲吓了一跳：“你他妈瞎逞强什么？”
    司机要去扶周嘉乐，周嘉乐又像只被踩中尾巴的猫咋呼：“我不要你碰我，我能走！”
    就算凶，语气也像是撒娇，软绵绵的没有气势。
    高傲轻声笑起来，看周嘉乐像是在和谁较劲似的歪歪倒倒地走路，干脆一大步向前，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走。
    喝醉的青年嘟囔着：“慢、慢点……”
    站在车边的司机看着两人走上楼去，有些出神。
    怎么今天这两人的关系……和之前截然不同？
    高傲又哪有闲心去管一个司机的想法？
    “你住的破地方怎么连个电梯都没有？”
    周嘉乐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
    高傲停下脚步，转身问：“你住几楼？”
    “三楼。”没及时“刹车”的周嘉乐一脑袋撞在他的后背上。
    高傲一僵，抓着他手腕的手略微收紧，瞳孔微缩，凝视着与自己极近的脸庞。
    狭窄又安静的楼梯间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周嘉乐一双圆圆的眼睛都好像装满了酒，湿漉漉的，看得人都醉了。
    高傲把他拉得更近了：“你……”
    “嗝。”
    一个全是酒味的酒嗝，对着高傲的脸打出来。
    高傲：“……”
    高傲深呼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然后一边脚步飞快地带着他往上走，一边嘴里默念着：“疯了疯了疯了……”
    “你、你慢点呀！”周嘉乐一个趔趄，手上使了点力，似乎想要挣脱开高傲的桎梏。
    高傲又停下来：“你又怎么了？”
    “我自己走！”周嘉乐气呼呼说。
    高傲可从没有这么照顾一个酒鬼！见周嘉乐莫名其妙地又生起气来，也有点意见了。
    ——他居然还敢跟自己耍小性子？生气？自己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纡尊降贵了！
    真是不知好歹！
    “那你自己走！”
    高傲把他甩开，几大步走上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周嘉乐哼哼唧唧地抓着栏杆，一步一步往上爬。他走了几步，居然又开始委屈起来，嘴唇一翘，要哭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