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小声的问自己，嘀嘀咕咕的样子叫申屠川忍不住觉得可爱，但一想到她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也是如此，便又觉得十分可恨。
    他终于还是打断了她：你对林琅不同于其他宫人，不是因为喜欢他？rdquo;
    我只喜欢你。rdquo;季听直接回答。
    申屠川怔了一下，缓了缓后绷起脸：不要转移话题，你对他是怎么想的，现在就说清楚。rdquo;
    我对他吗？是愧疚吧，rdquo;提起林琅，季听的情绪又低落了些，眼中含泪道，我可是同你提起过，自我能记事起便有的一个执念？rdquo;
    申屠川怔了一瞬，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季听梨花带雨的说起此事，心底再次涌起对林琅的愧疚。
    其实这个执念长大后便已经不能经常想起了，可自从太妃宫前与林琅相遇，她心里便总是浮现幼时的念头。她那时总觉得自己该在这样一个场景里遇到一个狼狈的少年，救他于水火之中，倾尽一生的力量给他幸福，可真当遇到林琅时，她又觉得不对。
    她想救他，却不愿为他的人生负责。这种念头让她心生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林琅，可却又无能为力，因为她的心里，真的无法容下第二个人。
    这种愧疚逼迫她对林琅好，虽然每次对他好时，心里总觉得不对。后来林琅受伤，让她的愧疚更甚，她只有每日亲自照顾他，才会有愧疚感减轻的感觉，哪怕这么做会让所有人都不理解。
    林琅这次离开，她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他能不用自己照顾，就有一个顺遂喜乐的人生等着他，这对他、对自己都是最好的结局。
    申屠川沉默的听着，总算知道了为何她会保护林琅，为何会不顾身份照顾他，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hellip;hellip;林琅从太妃宫里逃出来时的样子，像极了他原本的命运。
    原来冥冥之中，季听竟是将他当做了自己的替身。
    申屠川心绪一时复杂起来，盯着面前这双哭红的眼睛，半天才低声问一句：你可曾想过，自己认错人了？rdquo;
    第156章
    季听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半晌困惑的歪了歪头：认错人了？rdquo;
    hellip;hellip;嗯。rdquo;
    季听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眼睛一弯眼底噙着的泪就掉了下来：不会，没认错。rdquo;
    申屠川蹙眉，正要再开口时，她的小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唇，浅淡的香味弥漫在鼻尖，申屠川瞬间不动了。
    他走了，rdquo;季听认真的看着他，你不要吃他的醋了。rdquo;
    我没有。rdquo;申屠川的声音有些闷。
    季听抽泣一声：我抛弃他了，老天一定会惩罚我的，但是我不在乎，我心里只有你hellip;hellip;rdquo;
    你喝多了，rdquo;申屠川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我送你回去。rdquo;
    季听咬住嘴唇，用袖子擦了一把眼角，这才低落道：你不信我对吗？rdquo;
    申屠川不语。
    季听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我说了那么多，其实你都不相信我对吗？rdquo;
    你要我如何相信？rdquo;申屠川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上次是醉酒，这次也是醉酒，既然上次可能是胡话，那这次呢？rdquo;
    他知晓自己这辈子原定的命运，所以明白关于林琅一事，她并没有撒谎，但至于她对自己是否心存利用，却是只凭她红口白牙一通说，并没有证据佐证，他又凭什么相信她？
    这次是认真的。rdquo;季听赶忙回答。
    申屠川静静的盯着她的脸，半晌起身道：走，我送你回凤栖宫。rdquo;
    你要赶我走hellip;hellip;rdquo;季听的眼泪终于开始掉了，她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
    申屠川怕她摔了，绷着脸朝她伸出手，结果季听看到他的手，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连连的往后退。
    小心点！rdquo;申屠川的气压又低了下来。
    季听怔怔的和他对视片刻，突然扭头就跑，脱鞋钻被窝一气呵成，等申屠川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缩在了他的床上，把自己包成了一只蚕蛹。
    还是不露头的那种。
    申屠川只觉得自己额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冷着脸走到床边：起来。rdquo;
    蚕蛹动了动，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申屠川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便要将人拖出来，蚕蛹惨叫一声，扭动着奋力抵抗。
    一番斗争之后，蚕蛹终究不敌，被扒拉出一个小口，露出了别憋得红扑扑的小脸。申屠川的指尖顿了一下，眼神发暗的看着她：再不起来，日后休想再踏入我司礼监半步。rdquo;
    季听迟钝的眨了一下眼睛，慢吞吞的将两条胳膊抽了出来，申屠川松了口气，俯身正要帮她把鞋子拿起来时，季听突然抱住了他的脖子，借着惯性将人搂到了床上。
    申屠川一时不察，两个人的呼吸瞬间只隔了一指的距离，他下意识的屏住气息。
    季听讷讷的看着他：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呢？rdquo;
    不需要你做什么，我自会判断。rdquo;申屠川淡淡道。
    季听一只手还揽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抚上了他的脸：可是，如果你判断错了怎么办？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