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战死身陨……
——无非黄土一抔,青山埋骨,如是而已。
唐沅喟叹着抚摸她额顶利落的短发。
谁说历史没有记忆?当一切阴霾散尽的那一天,那时的每一分阳光和每一丝笑容,都将是他们荣耀加冕的勋章。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长河为咽,青山为证。岂曰无声?河山既名!
……
东瀛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试图以此磨灭华国人斗志而展开的大屠杀,最后竟反过来成了他们凝聚一心、一致对外的催化剂。
新军的实力其实很不弱,广城的军工厂源源不断地在为他们提供武器,收服了大小军阀后,军队的整体战斗力更是稳步提升,后方的军校也开办得红红火火,新旧更替间薪火相传,勃发而富有生命力。
这样的军队,当它有了全国民众的支持,上下一心后,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便是如携排山倒海之势,滂滂泱泱,无可抵挡。
东瀛军对在这样的军魄下节节败退。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洋彼岸的欧洲战场上,东瀛的中欧盟友亦显颓势。两边战线一联合,在几大盟友国的帮助下,华东战争正式进入反攻阶段。
这场漫长而艰难的战役,到最后统共持续了四年又七个月。
天皇殖民华夏的美梦在四年又七个月后彻底粉碎成泡影。在他们的军队退出华国国境线、太阳旗被尽数扯下烧毁的时候,久雨的天空突然放了晴。
天皇正式宣布投降那天,所有的华国人都走出家门,聚集到了附近的广播下。复杂拗口的外语回荡在空气里,鲜有人能听懂,可在那十数分钟的时间里,却没人开口说哪怕一个字。
直到熟悉的汉语出现,政府特派广播员用颤抖哽咽的声音宣布华国的胜利,人群中才陡然爆发出了哭声。
那哭声此起彼伏,从压抑的呜咽到恸号,夹着歇斯底里的嘶吼,和着这四年零七个月来的血与泪,震得人心腔发疼。
不远处魂幡招展,连成一片的新坟顶头尚未覆满青草,那沉睡在地底的人,却终于得以瞑目。
……
新华国的建立,在东瀛投降后便显得水到渠成。
残余的军阀势力早已不能再构成威胁,谁也不是傻子,眼见今时不同往日,不少军阀头头已经早早地向新党表了态,上交了军队,表示全力支持统一事业,至于剩下的不愿配合的刺头,几记铁拳下去,怎样都得乖乖听话。
唐沅虽是新党得以建立的居功至伟的初代领袖,却并没有在新华国成立后继续掌权。党内的年轻一辈已经成长起来,又经过四年战争的磨练,许多决策眼光比起失忆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没什么道理还占着这个位置。
党内的核心元老们来苦苦劝过,在他们眼里她不可或缺,但她却微笑着摇头,道,对于他们脚下的土地而言,从来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
因为这个国度,她从来不是靠一家一姓才得以一步步走到今天。在过去漫长的黑暗里,是她的四万万儿女一齐为她支起了破碎的天,他们拼尽全力挺直了脊梁,故而她看到了阴云背后的霞光万丈。
只要华夏人在,华夏精神在,那霞光便一直都在。
新华国成立后,戚庭光以军功拜将,沈月藻等人也各有归宿,至于韦珺之,他和其他卖国贼一起,早在东瀛宣布投降的时候就被作为牺牲品交了出来,被判以死刑。
临死前,他的前妻沈月瑶去见了他一面。
她自小娇生惯养,从前最是喜欢精致的好颜色,如今却素面朝天,一身米白棉裙,最是寡淡不过,却又因为她眉目间的沉静从容而有了不一样的气质。
也衬得面前胡子拉碴、形容邋遢的韦珺之愈发狼狈。
他们相识相恋十数年,不知有过多少甜蜜的回忆,临了了却是以这样惨淡又不堪的方式收场。在狱中饱受折磨的韦珺之面容沧桑,看着自己曾经的妻子,心中亦是思绪万千。沉默良久,终于颤声开口:“南南……”
这话仿佛触到了什么开关,从进来后就面无表情的沈月瑶面容一下子狰狞,断喝道:“你没资格提南南!”
她突如其来的怒喝骇得韦珺之一颤,眼底竟染上几分惧意。沈月瑶看着这个懦弱不堪的男人,心里止不住地冷笑。
沈月瑶啊沈月瑶,亏你骄傲了一辈子,前半生竟葬送在这么个男人手上,可笑可悲否?
她深吸了几口气,压下从走进来那一刻心底就不断蹿起的戾气,冷声道:“沈南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来,只是想亲眼看看你的下场罢了。”
沈南……
他的儿子,姓沈啊……
这个名字让韦珺之眼底最后一丝光也尽数熄灭,他脊背深深地弯下去,整个人显出一种说不出的疲累,分明正值壮年,却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沈月瑶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份叠好的报纸,展开来同他看报纸头版上占了所有篇幅的照片:“新华国成立了,前几日刚举办了开国大典。你在这儿消息不怎么灵通,就带来给你看看。”
“想来,你应该也是高兴的吧?”
她声音里的恶意压都压不住,韦珺之看着那张照片,一下子怔住了。
照片上那个站在最前头,微仰了头看红旗飘飞的女人,不就是他的原配妻子戚笑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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