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翻了个白眼:哦,要是靠爱田暖烟就不会死,那还真是狗血的理想主义。
就在江弦默默吐槽爱是灵药的时候,突然从窗外吹来一缕咸腥的海风,江弦抽了抽鼻子,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一股与鳞片上相同的异香,霎时间让他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青面,他好像来了。江弦说。
青面朝窗外看了一眼,肯定到:的确是来了,快躺好闭上眼睛。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波光粼粼的海面露出半个头,迅速朝岸边靠近,逐渐显露出隐藏在冰冷海水中的身躯,漆黑的发丝如同海草般湿淋淋地黏在精壮赤|裸的上半身,让他乍一看上去犹如裹在一个黑色的茧里。
江弦闭着眼背对着窗户,竖起耳朵分辨着几乎被潮声掩盖的沙沙声,他甚至能想象到鲛人那粗壮的鱼尾是怎样撑起上半身,又是怎样碾压过地上的沙砾,迅速朝自己床边靠近。
近了
近了
更近了
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月光,一只潮湿的蹼爪从窗外探入,在床铺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
感受到床褥微微下沉,江弦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沉了一下,被锦被遮住的身体僵硬的就像一块石雕。
浓烈的异香扑面而来,让江弦不禁一阵心悸,就像猛然被灌了口烈酒,连思维都有些迟钝起来。
江弦倏地想起早上闻见鳞片上香味的情形,也许这种香味具有某种催情效果。
江弦想着,急忙屏住呼吸,可那香味就像无孔不入的暗流,即使他不呼吸也能透过浑身毛孔渗入体内,让他浑身燥热难耐,手脚发软。
直到一具冰凉的躯体贴上他的后背,江弦才一个激灵,猛然惊觉自己竟然都不知沧泪是何时从窗外爬进来的。
微凉粗糙的指腹轻轻扫过江弦的侧脸,江弦下意识就想抬手去抓,可他发现自己竟然像被点穴了一般动弹不得,是因为对方身上的香味吗
眼看那只亵抚他的大手沿着腰腹向下探去,青面都急了,他捂着眼睛大喊:江小弦你发什么呆,再不动就要当着我面上演活春宫了,我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带坏我啊!
话是这么说,但青面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事后让那位大人知道这种事被自己看到了,恐怕就算自己浑身长满眼珠子都不够挖的。
江弦也急:你以为我不想动吗我动不了呀!
早就听过鲛人喜淫,自己身后那个更是技巧高超,沿路点火,再这样下去保不齐自己就要在他身下沉沦了。
江弦灵机一动,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下,一股铁锈味瞬间充满口中,疼得江弦眼泪都出来了,也多亏这样,才让那种被点穴般一动不能动的感觉登时消散,他立马按住那只在他腿根处不安分的蹼爪,扭头朝身后看去。
紧接着他的视线就撞入了一双狭长的如同海面般幽蓝的眸子。
沧泪万万没想到怀里的人会突然醒来,他的瞳孔骤然一缩,第一反应就是要扑向窗外逃走,却被江弦眼疾手快抓住了胳膊,他刚一动,就把抓着他的江弦拽着朝前一扑。
江弦本来就不习惯残疾的腿,沧泪的动作直接拉着他从躺着的状态扭身半坐起来,接着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发出一个短促又惊讶的啊,朝沧泪扑去。
他下意识伸手搂住对方劲瘦的腰部,整张脸结结实实撞在沧泪那肌肉如岩石般坚硬的胸膛上,高挺的鼻梁被撞得一酸,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沧泪一怔,瞬时就像被钉住了般不敢动了,两只大大的蹼爪僵在半空比划了一下,好像拉开上半身几乎是吊在自己腰上的江弦也不是,不拉开也不是。
好在江弦很快便扶着他的腰坐起身,鲛人的皮肤摸着没有人类柔软,触感冰凉,但十分有韧性。
他抬起还没来得及擦干眼泪的脑袋仰视着沧泪,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囔囔的鼻音,听起来委屈又可怜。
沧泪背着月光,整张脸都隐匿在长发的阴影间,看不太清,却能看见他常年沉匿于海底的皮肤在月光下泛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青白色,身下拖着的银灰色鱼尾又粗又长,一直延伸到窗下的阴影中,使得整体透露出一种森然之感,就像从海里爬出的幽灵,邪恶、危险、不详。
那的确不是一副讨喜的样子,江弦觉得自己本该害怕的,可内心深处却蓦然对对方腾起一种怀念之感,甚至忍不住想要亲近,撒娇般的抱怨脱口而出:你占完我便宜现在就想跑吗
沧泪愣了下,目光开始变得复杂,他向后缩了缩,声音低沉沙哑,好似有种能透过血肉直达灵魂的震撼感,他问:你不怕我
江弦往前爬了点说:不怕。
就在江弦试图触碰他的时候,沧泪突然用那条粗壮的鱼尾如同一只巨蟒般将整个身体撑起,几乎遮住了整个窗户,房间光线陡然暗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弦,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恐吓敌人的嗬声,两条胳膊扬在身侧,特意将尖锐的仿佛短匕首般的指甲展示在他面前,浑身肌肉紧绷地就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弩,做出一副将要攻击的姿态。
江弦皱起两条清秀的眉毛,抬手覆上了沧泪那触感冰凉,鱼鳞紧密得仿若锁子甲的鱼尾,轻轻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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