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角征程 作者:千山踏歌
他用着一种戏谑的语气来调侃这位神王。
“是你,睡神修普诺斯。”宙斯怒声道:“那个狡诈的女骗子,她又想欺瞒我去做什么?她想要干涉这场人间的战争么?”
“她去针对特洛伊,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修普诺斯叹息道:“我说的当然不是金苹果的事情,因为没有得到最美荣誉而迁怒凡人,这确实是气量狭小的表现……是伽倪墨得斯,曾经特洛伊国王特罗斯的儿子,你化作雄鹰将他掠夺到天上,与他在奥林匹斯山上交欢,为他栽种金葡萄藤,为他无故撤销青春女神赫柏的职务,将斟酒官的职位给他,在赫拉将之变为水瓶后,将他升为了宝瓶座,并重新变回了人形,赐予了他不朽的神性,作为你唯一的男性伴侣,也是唯一带到奥林匹斯的情人,她又怎么不可能对特洛伊深深怨愤、如鲠在喉?”
所以,不论当日的帕里斯表现得再好,赫拉也不可能对他、对特洛伊有任何的好脸色。
听得修普诺斯旁若无人般的嗤笑,宙斯终于将注意力放回了这位表现不同往常的神祇身上,他面色疑惑道:“你想说些什么,无礼的睡神!”
见到神王,却没有上前来恭敬行礼,宙斯终于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现在才反应过来么?”修普诺斯叹息道,他的神形渐渐模糊,化为了一道光,光中模糊的身影抬起头来,长长的银色头发流泻而下,纯白色的长袍逶迤在地,过于强烈的光芒让人根本就无法看清更多,宙斯更为在意的是那不辨面貌之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目光,是那淡漠无情、高踞其上的视线……这是他端坐在奥林匹斯山众神王座上时,俯瞰凡间众生才会有的眼神!
但暴怒的思绪还没来得及占据他的脑海,空间里充斥着的陌生的神性令他回过神来,他几乎是比之以往用更快的速度吼了过来:“这种感觉,这样怪异的神力……”
这样纯粹霸道到不能容有一丝外物的光……
“你是外界而来的神祇,是我等神系之外的侵略者!!”他的声音里夹杂着猝不及防的惊怒。
不尽的光从空间里崩裂而出,天上地下,无穷无尽的光辉充斥着每一寸的大地、每一分的天空……在这一刻,什么幽冥、什么黑暗、什么地狱,都被这纯粹到极致的光芒占据,它始于天空,如同最锋利、最尖锐的长矛,自上而下地贯穿了整个天地!
凡间,不论是远方国家的人类,还是近在战场中的特洛伊与希腊诸人,都忍不住扔下了手中的兵器,捂住了被强烈光芒刺激到泪流不止的双眼,大声惊呼!
就连身在奥林匹斯圣山的神祇也忍不住闭上酸痛的双眼,如同最为普通的凡人般,落下泪来。
而距离最近,一直在等待宙斯醒来的赫拉,根本来不及闭上双眼,就措手不及的被这突兀的、纯净的光明洞穿了双眼,她惨烈的嚎叫着,用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痛苦令她失却了所有的仪态,在地上挣扎着滚动,光芒带来的高温,也让她的肌肤灼热到如铁烙,而她所滚过的土地,石子与草叶划伤了她的皮肤,留下一地的斑驳血迹。
智慧的女神雅典娜站在战场的边缘,她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细长白皙的手指擦拭过流泪的眼角,她神色冷凝地抬起头来,就在方才,就在那道恐怖的光扫过了每一寸空间之时,她的感觉告诉她,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从她的身体里被收回、被抽出、被消灭殆尽。
就在这片属于希腊神系的天地中,她失去了那种如往常般的熟稔和自由,就像是被赶出了家门的子女,就像被强盗破门驱赶的破落户,而她原本的房屋里,住进了一位新的住户。
这让她有一种孤身独立冰雪中的彻骨寒冷!
“真是纯然明净的光啊。”苏玄独自一人端坐在死神的宫殿里,他感知着冥界中纵横的神念,察觉到就连仿若从不存在般的深渊之主也被惊动,正惊疑不定地扫视着这突然陌生起来的天地。
没有神灵再对那场人间的战争有所留恋,他们惶惶惑惑地匆匆赶回奥林匹斯的圣山,惶恐而焦躁地争吵,暴烈的战神阿瑞斯甚至试图对他的兄弟姐妹们大打出手……但不论他们再如何的等待,众神之上的王座上,始终没有出现神王宙斯的身影,而不仅仅是他,就连他的妻子赫拉也不见了身影。
“这是我们的战争。”雅典娜沉静道:“属于我们神系的生死之战。”
她环顾四周,冷静而沉稳地说道:“那道光……那道洗练了这片天地的光,在所有的历史中,在这个世界诞生以来,你们可曾听闻过,有哪位神祇有着这样的伟力?”
她看向了太阳神阿波罗,这位神灵避开了她的视线,虽然他的神职中同样有光明一职,但他从来都只将太阳的神职看得最重,那是他费尽心力从上一届的太阳神赫利俄斯手中夺来,而至于他先天便拥有的光明,他根本就想象不到,这道神职居然可以到达这样可怕的境界!
第158章
苏玄站在特洛伊的城墙上, 俯视着场地下正在交战中的战争双方, 他的手指抚摸过手中弓箭脊背上的纹路, 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下方,如同最危险的狩猎人。
那日里, 那道突如其来的光芒, 它来得匆忙,去得也是匆忙, 但它留下的影响却并非那么容易消除, 除开一些因为直视天空而致盲的人员外, 大地上同时也留下了诸多的印记,譬如那些如同被炙烤过的卷曲发黄的植物,譬如近日里毫无云彩的天空……
这也该庆幸这个世界的人类,比之后世的诸多亚健康的人群更为坚韧的缘故, 否则的话, 也不知该会多出多少人因之而倒下。
这样的奇迹毫无疑问是由神明所带来的,特洛伊与希腊的双方, 在那样宏伟的神迹中双双休战,他们花费了很长的时日, 去为神明献上牛羊、财富与奴仆,殷切地请求他们降下神谕,询问那道光芒的用意, 恳求他们饶恕自己的罪过,并恳请他们降下神明的指示。
但早已混乱的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又哪里来的空闲来理会他们呢?并没有太多的神灵拥有着如同雅典娜的智慧与她高瞻远瞩的目光,也许在宙斯刚开始失踪时, 他们还不断地惶恐与担忧,既担忧神王的消失,也担忧发出那道光芒的不知名存在的意志,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神王之位的空置和敌人的迟迟不见踪影,令得一些愚蠢之辈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野心,将目光放到了从前不敢直视的宝座上。
苏玄拉开了弓弦,那支阿波罗赠予的金色箭矢被他搭在弓箭上,“帕里斯”的兄长赫克托耳正在与半神的英雄阿喀琉斯战斗,阿喀琉斯的好友帕特洛克罗斯正是死在了赫克托耳的手中,正是帕特洛克罗斯的死亡,才让与作为统帅的阿伽门农交恶的阿喀琉斯与之讲和,并踏入了战场。
现今这场已经持续了多年的战争,其缘由,早就已经不是用一句王后失踪可以解释的了的,而若是真的有一天寻到了消失的海伦,并且从她口中得知了所有的来龙去脉,恐怕哪怕是希腊的一方,也绝对不会让她所讲述的话语流传而出,而若是心狠手辣一些,让这位有着第一美女称谓的美人,就此香消玉殒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神话中,斯巴达的国王墨涅拉俄斯之所以能够放过这位私奔的妻子,只因为他是站在了胜利的一方,而就现在这场还未奠定胜负的战争,作为一方军队的领导人之一,不能让任何不利于战争的消息流传出去,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基本的素质了。
苏玄放开了手中的箭羽,弓弦震颤,金色的箭矢如光线般倏忽而没,正要投放长矛的阿喀琉斯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一根长箭正插在他的脚踵上,他摔倒在地上,长矛掉落在地上,他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如炬般看向特洛伊的城墙之上,正好看到悠然放下长弓的苏玄。
他的目光像是点燃了两朵火焰,但还没等他大声呼喊些什么,赫克托耳的长矛便已经刺到,他急速地翻了个身,避开了这次的攻势,但赫克托耳并不放过他,他接连着不断地进攻……阿喀琉斯作为希腊方的勇者与英雄,在他的手里,已经折损了诸多的特洛伊的好汉。
虽然苏玄并没有走入战场,但他的功绩并不会少于任何的一位场上英雄,他的弓箭虽然稀少,但每一次,都必然会带走希腊军中的一位勇士,这让他完全有着媲美赫克托耳的拥势。
希腊一方的将领们迅速拥上,试图掩护阿喀琉斯退走,神灵们已经离开了人间的战场,所有拥有智慧的战士们都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们并没有看出苏玄所射出的箭矢是来自阿波罗的馈赠,奥德修斯与另一位勇士埃阿斯冲上前来,为受伤的阿喀琉斯架开拥上来的士兵……又一次的战势退下,特洛伊的战士们追之不及,赫克托耳失望地率众而归。
苏玄步下城墙,他走入宫中的住所,呼唤仆从与女奴为他备好热水,在沐浴一番后,他换上了轻便的长袍,束上了宽松的绸带,当他踏出房间时,在外等待已久的侍从走上前来,恭敬地向他报告,有一位奇怪的客人在外等待已久。
“是谁?”他披散开来的长发被束成一缕,用深色的发带缠起,这让他比之方才,多了些闲适般的温和。
侍从犹豫道:“是一位盲眼的小童,他声称是殿下您在未归国之前的好友,属下不敢专断,只好前来打扰大人。”
苏玄微微眯起了眼,对于来人的身份有了大致的猜测,但他并不急于出面,等到挥退了跟随着的侍从后,他才缓缓踏入客厅。
“哎呀,你终于出来了。”这个小小个子的孩童用一种熟稔的态度打着招呼:“我等了你好久。”
他一身粗麻的褴褛衣衫,面色瘦削而焦黄,细胳膊细腿,像是穷苦人家才会有的孩子,但他坐在这华丽的宫殿中时,却没有一丁点的局促,反倒像是毫不在意般的从容。
他转过脸来,一双黯淡无神的双眼注视着来人。
“你怎么成了现在这幅样子?”苏玄淡淡地问道。
“你看出来了?”小童有些失望地问道,他叹息一声,慢慢解释道:“打碎宙斯的神王之位,要耗尽我那具身体里的神力,这是我之前就已经有过心里准备的。”
“对付卡俄斯,才能劳动我的主体动手。”他并不在意道:“除掉宙斯,让希腊神系陷入混乱之中,与此同时,也将这个世界烙上属于我的印记,这是我这分|身的任务,是我能力能够做到的事。”
“你听,”他指了指天空:“奥林匹斯山上的战斗正激烈着呢~”
“那你现在?”苏玄打量着他的身体。
“哈哈!”又换了一副身体的修普诺斯有些尴尬笑道:“你可不要将我看作那种使命一旦结束,就可以回归本体的种类……”
“我早就说过我本体的性格和现在的我完全不同。”他摸了摸下巴,再一次重申道:“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和你差不过一些……我的出生来自于那一次与那位猖狂无智的穿越者的接触,你也知道我那个本体,既洁癖又龟毛……”
作为分|身的他,恶狠狠地抹黑了一把自己的本体,顺带着也黑了一把苏玄:“在读取了那位穿越者的记忆之后,便毫不犹豫地扔掉了我这与那穿越者灵魂接触的神念,理由是并不想接收被污染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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