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红妆 作者:南命羽
什么叫自古阴阳相合才是常论?苏挽凝本不想笑,这会儿却浮起了唇角,看着沈夫人鬓角的银发,好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她在沈夫人尚未把话说完之际动了动唇,虽有心中思想万千,脱口而出的不过一句明知故问:“娘,凝儿不懂娘的意思。自嫁于沈家,凝儿便将身心完全寄予夫君身上,又如何会对他人动不该动的情?何况,阴阳相合之礼凝儿岂会不懂?我与夫君,不就是阴阳相合吗?娘,恕凝儿愚笨,实在不懂您话里的意思。”
苏挽凝向来不傻,她即听得懂沈夫人话里的意思,又不想承认自个儿已经知晓沈绝心的秘密。她从来不想被搅进谁的秘密当中,更不可能受缚于人,让自己踏于身不由己的境地。
闻言,沈夫人先是一愣,复而笑了起来,道:“好好好,我沈家当真娶了个好儿媳!”苏挽凝不傻,沈夫人更是精明。她不会因为苏挽凝那几句言语便认定她并不知道沈绝心实为女子,反而更加肯定,她和心儿之间,并非假凤虚凰那般简单。只是,苏挽凝似乎并不似若雪那般好打发,若雪虽对心儿有爱,却碍于世人舆论违心拒绝;而苏挽凝,她既然明知心儿为女子,还要故作毫不知情,其中心思,怕是有七分是维护吧。
正要再说些什么,沈绝心突然冷脸闯了进来。她已经穿戴整齐,只是那张带着倦容的脸仍说明着她不可轻易外出。“娘在和凝儿说些什么呢?”沈绝心伸手揽着身边之人的腰肢,看似毫不经意,实为早有打算的故意。她清楚娘亲的脾性,此番遭难,她受伤昏迷,苏挽凝却安然无恙,府内上下皆猜测‘少爷几乎舍命保护少奶奶’,由此,娘亲定会怀疑她对苏挽凝的是否有着特别的感情。加之方才她不过着松垮的内衫与苏挽凝同床歇息,这般亲昵,如何不让娘亲有所怀疑?
当初若雪因为娘亲的话拒绝与她的亲事,从而失了性命。她不可以,不可以再让娘亲对苏挽凝有所作为。既然她们已经成亲,她就该负起保护苏挽凝的责任,不管是谁都不可有半丝欺负她的心思。娘亲,亦是不可!
见沈绝心唐突前来,沈夫人的脸色自然不太好看。她来说明什么?莫不是警告不成?心儿呀心儿,娘亲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你在烟花之地胡来,却不能让你对哪个女子当真动情。你既要牵挂若雪,娘不拦你,却不能让你误入迷途。女子相合,实乃有违人伦的逆行啊!!!
有违人伦如何?逆行又能如何?沈绝心望着沈夫人,面上表情不甚阴晴。眯起的眼眸里透着危险,沈绝心亲昵的扣住苏挽凝的五指,勾起了唇角,又道:“怎么呢?方才还在门外听到娘亲在说些什么,为何心儿来了,娘亲却不再言语呢?哎,对了!娘亲不是说要赠几件儿首饰给凝儿吗?娘子,可是挑了些首饰?戴上我瞧瞧可好?”
似乎,这房间的气氛并不是很好。苏挽凝对沈绝心所来目的略有猜测,加之沈夫人的脸色一阵青白,她也不好多嘴什么。摊开手掌,苏挽凝将手里玉簪显露,道:“不如夫君为我戴上,可好?”
“好。”沈绝心和苏挽凝旁若无人的‘恩爱’着,玉簪被轻轻插在苏挽凝的发髻之上,虽唯有太大感官变化,却让沈绝心赞不绝口:“这玉簪初瞧着有些俗气,未曾想戴在娘子头上竟是这般好看。该是娘子的气质脱俗,连带着这玉簪,也增了档次,成了华美之物。”
虽清楚沈绝心所言不过敷衍的赞美,却也让苏挽凝心中欢喜,微微颔首面若桃花。“嘴贫。”苏挽凝娇嗔一句,依着沈绝心眉眼含春,倒真是像极了动情之时的表现。
沈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故意咳了几声,道:“心儿,你如今身体尚未痊愈,不可四处走动!万一寒症复发,那还得了?!我不过想和凝儿聊些家常琐事,既然你来了,便和凝儿一块儿回去吧,有凝儿照顾着,娘自然放心。”
“原来娘亲在和凝儿聊家常琐事啊!”沈绝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搂着苏挽凝的腰肢,道:“倒不是我有意打扰,只是一个人在屋里呆着实在很闷,遂才想过来陪着凝儿和娘亲一块儿聊天。爹说的没错,成家立业,先有家方能立业。自凝儿嫁过来,我的心情也变了许多。幸而有她,否则我又岂会有所成长?娘,我想有凝儿伴我身边,你也会欣慰不少吧!”
说这番话时,沈绝心的语气甚是温柔平缓,她的目光坚定,似是在用最柔缓的态度警告沈夫人:莫要再妄想在苏挽凝面前说些有的没的。苏挽凝,她护定了!!!
☆、第55章 前来探望
“娘亲可有与你说些什么?”方才回屋的途中沈绝心未曾相问,这会儿回房,她倒是不加遮掩的问了起来。
“哦,倒也没说什么。只说近些日子辛苦我照顾你,又浅聊几句家常,并未再说其他。怎么?瞧你这般紧张,可是担心娘亲说些什么吗?还是说,有什么是我并不知道的?”苏挽凝明知故问,她还不想挑明她所只晓得秘密,亦不愿因着自己让沈夫人和沈绝心的关系僵化。看得出,她们二人的关系曾因为谁而产生隔阂,而那个人,不用说,能让沈夫人所不愿,让沈绝心所不想的,必是那死去的若雪。若雪?她究竟是如何女子,竟能让同为女子的沈绝心牵恋至今,甚至不曾怨悔。
闻言,沈绝心还道是自己多想,母亲并未与她多说什么,二人独处,不过闲聊罢了。如此,便好。沈绝心宽下心来,为自己倒一杯茶水,端着它细细品来。“向来没有什么秘密瞒你,更没有什么怕你知晓。你既是沈家人,沈家的一切,你都有权知道。”只是女生男养的秘密,并非是沈家的秘密,而是她和娘亲之间的诺定罢了。
听沈绝心这般敷衍,苏挽凝只一笑置之,并未多做纠结。也是,既然她不挑明,她又不愿挑明,二人之间也算有所默契,敷衍亦或被敷衍,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心思两人想,彼此都在自个儿的心思里徘徊,谁都没注意沈词引着一位书生模样的俊人儿进了屋。那俊人儿自进门便迫不及待的打量着沈绝心,见她面色虚弱,眼底尽是疼惜之色,又怕被在旁的沈家少奶奶瞧出异状,不得已重整心思,恭敬朝她们一拜,道:“沈楚卿冒昧打扰,还望少爷,少奶奶不要怪责。”
楚卿?闻言,二人方才抬头望向来人。可不是,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俊人儿不是昔日的初情又会是谁?初情,楚卿。旧为初情,新生楚卿,如今的楚卿再不是困于风尘的苦情女子,而是沈家所请的年轻的账房先生,又是时刻听候吩咐的沈家少爷身边的忠心助手。
对于楚卿突然来访,沈绝心意外之余又感惊喜。当真是巧极,本来是想着人请她过府,未曾想她竟自个儿登门,省却心思。“楚卿,你怎么有空过来?可是铺子里有事发生?”沈绝心自然不会担心铺子会否有事,她不过随意一问,其目的自然是不想让苏挽凝觉得楚卿的来访过于唐突。“娘子,”她又道:“楚卿是铺子里新请的账房先生,虽经验尚浅,却也是难得的帮手。有她帮我打理铺子生意,可谓省心不少。”
“原来是新请的账房。”苏挽凝虽觉有异,仍是毋庸置疑:“她与相公年纪相仿,自然可以聊到一块儿。我一介女流,对经商一窍不通,有先生帮忙,相信尽可为夫君解惑。”此话虽是对着沈绝心所说,苏挽凝的视线始终落在楚卿身上。不知怎的,每每瞧着楚卿,她总有些许莫名的违和之感,似隐隐的危机,又似模糊的疑惑。
人对来自她人的视线向来敏感异常,楚卿自然感觉到苏挽凝的目光,她尽量掩去浑身的不自在,道:“承蒙少爷少奶奶抬爱,楚卿自当尽心竭力相助少爷。”顿了片刻,她接着说道:“方才听闻少爷受伤昏迷,今日才得苏醒,楚卿是少爷请来的账房,自然要来探侯。不知少爷,身体恢复的如何?”这话楚卿说的稍有哽咽,天知道,她有多羡慕苏挽凝,能够陪在心儿身边不说,更能在心儿受伤之时不眠不休的予以照顾。而她呢?除了无尽的担心,每夜因着无尽的相思之苦无法安寝,又能真正做些什么?心儿,到底如何,才能真正的常伴在心儿身边?难道,那只是奢望吗?
“嗯,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一点儿小伤罢了,该是平日里体质太差,遂才连这么点儿伤都承受不能。对了,今日你来,我正好有事要你去办。”她看了眼似听非听的苏挽凝,起身道:“你且随我进来。”
沈绝心的书房连着睡房,如今苏挽凝在外头闲坐喝茶,她不必避讳于她,而是大大方方的领着楚卿到内室里头取来不知攒了多久的银票,全数递给楚卿,道:“这些银票你拿着,我身体尚未恢复,不好出府走动。本想着过些时日前去凌员外家拜访,如今怕是情况有变。如此,你就替我办件事情。”
“只要公子交代,楚卿自当竭尽所能。”
她目光灼灼,方才当着苏挽凝的面儿不敢表露的,这会儿毫无遮掩的暴露。尤其那眼底所含的清泪,着实叫人疼惜。“楚卿,辛苦你了。”沈绝心自知亏待于她,不觉伸手拭去她将要涌出的泪水,道:“我知你担心我,放心吧,我并无大碍。东城凌员外有两间铺子要卖,你替我把它们全盘下来。记住,莫要以我的名义去买,以你自个儿的就行。所能低价买入,自然最好;若不能,也不妨。”沈绝心心里做着打算,忽而又问:“过几日该是中秋佳节,夜里头热闹的很,猜灯谜,放河灯,赏琴曲儿。楚卿可要一同?”
“中秋之夜,公子也要去吗?”楚卿有些期待,更有关怀:“公子身体尚未痊愈,岂能…”哪里有什么岂能?楚卿心里兴奋的很,她流落风尘多年,何时得这般机会与公子同游夜城?放河灯吗?所能有幸和心儿一同放置河灯,是不是,也能让她的陪伴得以长久?
“不妨事儿的,我已有两年未曾于中秋外出,也不知那猜字谜的地方,可是换了。”往年,都是若雪陪着她猜字谜,赏河灯,吃月饼。她因着她将自己闷在府中不愿过节,而今伊人不再,她多少也有些释然,何不趁着中秋拾回旧年的光景?至少,她们说的都没有错,失了若雪,还有身边之人予她心意。沈绝心纵是绝情断心,也不可辜负她们。
“那,既然公子有次想法,楚卿定当相陪。”只是不知到时候,心儿身边,可有她的位置。
“呵呵,既是中秋佳节,楚卿也没个地方去,不如放你一天假,那天就过府一块吃顿便饭如何?”沈绝心诚意邀约,只因楚卿父母双亡,如今重得自由,能给她些许依靠的不过自己,她如何能忍心让楚卿一人清冷过节?
“我,可以吗?”与心儿的家人同桌吃饭,能吗?
“为何不可?”沈绝心笑了,复而想起身在竹院儿的绾娘母女,有日子不见,不知她们可足温饱?
见沈绝心眼神飘忽,似在想着什么,楚卿也不去打扰,手中紧握她给的银票,心中暗暗鼓劲儿,定要将心儿所吩咐之事好生完成。
待她出府,沈绝心吩咐沈词买些月饼和肉菜给绾娘送去。到底快到中秋,她既然无法出府,总该送些心意过去,也省得她们潦草过节。
沈词的动作很快,回来时,沈绝心正半卧在床上静静看书。苏挽凝并不在房间,她是沈家的少奶奶,与夫君相亲的同时,自然也有他事处理。倒也好,免得沈词碍于苏挽凝在此,无法将绾娘的话全数转达。“少爷,”沈词抿着唇直勾勾的瞧着沈绝心,他真是佩服少爷,府中已有娇妻不说,连带着孩子的寡妇都不肯放过!还是说,她俩早就暗中勾搭,那孩子,说不定是少爷的呢?沈词的胡思乱想有点儿多,又因为少爷并非处处都将他带在身边,遂这般不搭调的想法才越发强烈。
“怎么了?”沈绝心被他的目光盯的发毛,眉头不禁皱起,道:“何事?可是绾娘那里有什么事情不成?”
发觉少爷有些不悦,沈词赶忙收起目光,道:“少爷,绾娘那里并没有什么事儿。是,是绾娘要沈词给您带些话。她说,说知道您近来很忙,不得空闲过去,她挺好,有劳少爷挂牵。若是中秋有空,还请您过去,她请您吃饭。”
此话一出,沈绝心的唇角不禁浮起一丝笑意。她仿佛看见围着围裙的绾娘低头不断地揪着围裙边缘,一张俏脸尽是红晕:“能否替我转达沈公子一句,中秋节,绾娘会备好饭菜,等她…等她一块。”
☆、第56章 灯谜之内谁输赢
中秋又名月夕,乃拜月思秋之节。
拜月之俗自古时已有记载:‘倾城人家子女不以贫富能自行至十二三,皆以成人之眼眼饰之,登楼或中庭焚香拜月,各有所朝;男则愿早步蟾宫,高攀仙桂。……女则愿貌似嫦娥,圆如皓月...’如此,每逢中秋,庙会拥挤络绎不绝。又逢三大灯节之一,各样花灯于夜中映满街亭,猜灯谜,拜月歌,放河灯,赏满月...其节俗层出不穷,尤其热闹。
沈绝心不思孔孟,对鬼神之说多有尊重。遂于晨时沐浴更衣,持香先拜祖先,后写咏月诗于锦囊之内,待月神出现,抛于城外的一棵有着百年树龄的桂树之上,乞求心愿。咏月诗乃沈绝心一年前所作,那时她失了若雪,诚心之余,更是思念。而后得知佳人消逝,咏月诗便被置于近囊中久不见天日。而今终于有所释然,沈绝心便无所谓诗中内容是否有怨有思,只为颂月,又只为求愿。
沈老爷为商会会长,尤其节日,更是应酬诸多。沈夫人相陪其左右,倒是让沈绝心和苏挽凝落得清闲。午时着厨房备上一桌好菜,与楚卿,沈词等人吃了顿还算温馨的饭菜。沈词是沈府下人,本没有资格与少爷少奶奶同桌吃饭,如今受少爷相请,沈词自然感怀于心。更有楚卿受邀前来,能伴于沈绝心身边和她一同用餐,不管人多或少,纵有苏挽凝温柔亲近于她,着实满足。
月色渐浓,街亭似白天般热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的说话声时隐时现。饱读诗生们聚于猜灯谜的商贩处尽显头脑,亦有舞文弄墨的穷酸秀才,提笔洋洒作诗,博他人拍手称赞,不亦乐乎。
夜如白昼,沈绝心一行人于外头最热闹的时候出府,随着人群流动的方向缓步而行。她着一身泼墨白衫,又配以白玉发冠,虽面容清白,倒也不乏倜傥风流,富贵逼人。苏挽凝伴于她的身边,两人牵手而行,看在路人眼中自是恩爱非常。楚卿虽为男子装扮,沈绝心怕她被路人挤撞,便要她跟在自己的另一边儿,又让沈词跟在楚卿的身后,算是给予不多不少的保护。沈词对楚卿的身份早有了然,遂不敢怠慢,紧护在她的身后。
不远处有人群围着猜灯谜的摊位你言我语,沈绝心来了兴致,便停在人群外头,踮脚朝出灯谜的摊主望去。摊主是个留着短须的老先生,笑面迎人,却是不深不浅,颇有含意。只见他的目光于人群中扫过,而后随意取来一份灯谜,朗声念道:“这是个短字谜,只一字。念曰,抄手不见走来。诸位可有人猜得?”
“是超字!”有看似楞头的少年挤过人群,自信非常的答道。
“恭喜小公子,答对了。”人群中一阵哄闹,有人后悔猜的太慢,有人惊觉答案竟如此简单,亦有人觉得少年聪颖,竟这般速度打出了灯谜。倒是沈绝心,她拉过身后的楚卿,又扫过面色淡然的苏挽凝,道:“闲来无事,我们也来猜灯谜如何?娘子乃知府千金,学问自然不错。”她取出挂在腰间的佩饰,道:“这样,我们谁猜的多,猜的对,则为赢。这块儿佩饰便属于谁,如何?”到底是沈家少爷所配佩饰,纵不能价值连城,却也颇为昂贵。尤其这块儿玉佩算得上沈绝心所喜的佩饰之一,若以它作为奖赏,倒也合适。
“好。”
“楚卿听公子的便是。”
二人回答的当儿,人群中又有数人答出了新的灯谜。伴着一声又一声的喝彩,沈绝心三人不动声色的挤进人群,相互一视,不约而同的等待着摊主的新灯谜念出。一阵轻咳,摊主又取来新的灯谜,笑道:“想必方才的灯谜过于简单,如此,便来几个只有两字的灯谜给大伙儿猜猜。这第一个谜曰,西施,不知各位可有答案?”
“俪!”苏挽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伴着沈绝心微微的笑意,亦有楚卿欲要作答的唇动。
“答对了!姑娘聪慧,但不知可否猜出老夫后面的几个灯谜。”老摊主取来新的灯谜,念道:“第二个谜曰,祝福。”
“是个诘字。”这一次,楚卿当仁不让的抢先一步答出了题。虽声音微小,却带有一丝挑衅。她一定要比苏挽凝答的多,心儿的玉佩,该是她的。
“呵呵,公子答对了。那么,下一个灯谜...”老摊主说话的当儿,始终笑而不语的沈绝心稍稍退后将人群里的沈词换了过来,而后在他耳边悄声几句,又把手里的佩饰交给他,要他速去速回。
楚卿和苏挽凝都在专心致志的猜灯谜,谁也没有发现沈绝心曾把沈词叫到身边儿交代些什么。于楚卿而言,她所要赢的目的完全在于沈绝心所有的那块儿佩饰;而对苏挽凝来说,她并不明白自个儿为何突然这般好胜,又为何要与一介账房先生较劲儿。或许,她只是不想在沈绝心跟前失了面子,也只是想让她对自个儿刮目,如此而已。
看似一男一女的较量几乎到了不分伯仲的地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老摊主所给出的灯谜亦是难上加难。沈绝心看着,虽是三人之间的较量,她却无心参与,反倒像个等待便宜的渔翁,只待鹬蚌相争过后,拣拾所得之利。
“好好好!别看是个姑娘,猜灯谜的本事连老夫都要让上三分。两位,想来摊上的这些灯谜都难不倒你们,不如让老夫给你们最后出上一题。两位且听好咯: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此谜为情谜,不知二位可有答案?”
“这?”若是那些规规矩矩的灯谜倒也好猜,偏生老摊主出了这么一道似诗非歌的谜,着实将楚卿和苏挽凝难在那里,半天给不出答案。她们猜不出,周围的人也不曾猜出。沈绝心在心里头把老摊主的谜默念了几遍,又掂量着她们二人答题多少,索性有了玩笑之意。
“老先生,可否予我纸笔?”得到老摊主的应允,沈绝心于纸上浅书一句,而后自中间撕开,叠好后分别交予楚卿二人,道:“中秋佳节,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哈哈哈,我去那边儿瞧瞧,你们若是猜好了,便来找我...”说罢,转身出了人群。
待她走后,楚卿和苏挽凝同一时间打开了手里的纸条,一言又接一语,表情着实迷茫有趣。“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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