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芷蓝一听,吓得跪下了,小姐,你千万不要把芷蓝扔下,芷蓝只有你了!她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流。
贝婷婷愣在了原地,看着芷蓝哭泣的样子,突然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原来原来芷蓝这个候已经喜欢上自己了吗?
而门内的林悦听得憋了一股气,原来这个时候的芷蓝已经喜欢上了贝婷婷,林悦意识到了这件事,她抿了抿嘴,下定决心要把这主仆二人给分开了。
等二人洗漱完毕,那惩罚已经下来了,林悦与贝婷婷跟在一名宫女身后,前往掖庭宫,而她们的丫鬟则因为身份问题被带着去了浣衣局受罚。
一路上,林悦几次三番想开口,可一看到贝婷婷那沉静的样子就张不开嘴说话,最后就这么没出息地走到了掖庭宫。
掖庭宫很大,是宫女们居住的地方也是犯官女眷发配劳动之所。一路行来,林悦见到的都是一双双麻木的眼睛,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本来那丝成功分开贝婷婷与芷蓝的喜悦瞬间被对未来的担忧所淹没,她不担忧自己,她只是担忧自己不能保护好婷婷。
你们刚来,便负责打扫这进宫之路吧。宫女领着她们去见主管,主管姑姑打量了她们几眼,便说道。
林悦没有错过这主管眼里的那丝不屑,是的,在许多人眼里,两名秀女居然被罚至掖庭宫,这看上去似乎已经彻底没了前途了,可林家与贝家在,她们便能起复,只是夏虫不可以语冰,看得透的聪明人才是可以jiāo往的对象,看不透的蠢蛋没有这个利用的价值。
领她们过来的宫女姓许,她在出门的时候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声,这宫中树木繁多,落叶纷纷,幸而姑姑每日申时才会检查,不然可会把洒扫宫女们给累坏了的。说完这话,许宫女扭头就走,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申时即是下午的三点到五点间,虽然许宫女不敢明目张胆地卖好,但这一份好心,林悦心领了。
贝婷婷目送许宫女远去,便手拿笤帚,准备开始打扫这进宫之路了。
你林悦正想说什么,却对上这个把自己封闭起来的女人,她感觉对方就像是一个刺猬一样,令她无从下手,转而又想,贝婷婷此刻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叫柳俊才的人吗?不然,怎么会绝望、怎么会如此地沉默?一想到这里,林悦便觉得有几分的无力,为什么她的qíng敌这么多?好想哭但宝宝不哭,宝宝要努力qaq
喂!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了吧?林悦用原主的qiáng调说着话,她拄着笤帚,一双眼带着些害怕带着些抱歉更含着更深的qíng绪地望着贝婷婷。
贝婷婷不yù与她说话。
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个柳俊才压根就不是些什么好人!我看到他跟李湘儿过从甚密,你想啊,他一边吊着你一边又跟那个李湘儿在一起,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林悦不忿地说着,再说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想到那后头有这么多人,而且一个个的都老大不小了,居然在听墙角。林悦是真的憋气,只能想着赶紧道歉,让贝婷婷原谅自己,只有贝婷婷原谅了自己,她才能做下一步的事qíng。
贝婷婷拿着笤帚的手颤抖了一下,她停下了动作,抬起了头,一双黑眸不带半点qíng绪,林悦,你永远都是这样,你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从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全世界都是你对的,别人都是错的,连道歉都在bī别人原谅你,你这也算是道歉吗?可我不是马小玲
林悦一惊,脑子里顿时如撞钟一般发现了一声轰鸣,她错了,她错在太过急切,错在怕被看出问题,而用原主的态度去面对贝婷婷,可原主这种态度分明是与贝婷婷结仇的节奏,这简直就是一团死结,难以打开,马小玲马小玲林悦喉头传来了一声呜咽,是的,故事里头的林悦害死过人,马小玲是二人的童年玩伴,有一回林悦执意要下水去抓鱼,结果一个没站稳就摔了,那个时候马小玲救了林悦的命,但林悦活了,马小玲却被湍急的河水给冲走了,几天后才找到了她的尸体,当时大人们以为马小玲是贪玩,林悦跟林申荣说出了原委,却被林申荣关了禁闭,后来马小玲入葬的时候,林悦跑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讲出了原委,本来只是说出原委就好,偏林悦还多嘴的说了一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她会来救我,我没想着让她救的于是最后林家父母都被赶走了,自此后,林父对林悦越来越淡,而原主心中也压着这一件事,直到半年多后,才把此事渐渐压在了心底,重新变得活泼起来。
对不起。林悦沉默了半晌,我知道我做过的错事没有办法弥补,我但我想补偿你。
还是免了吧。贝婷婷冷笑了一声,我怕被你害死!
头一回,贝婷婷这么直白地与林悦说话,林悦心中一痛,捏紧了手中的笤帚,原主做错的一切已经错恨难返,她能做的也只是弥补了,在这种qíng况下谈爱qíng,岂不是天荒夜谭,林悦想起了穿越前那个小婴儿说的话,是啊,只要对贝婷婷足够好,贝婷婷就会醒来的,她何时变得如此贪心了呢?
掖庭宫的日子除却劳作的部分,其实挺清闲的,她们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与其他宫人一起在掖庭宫中工作,林悦与贝婷婷间的关系并无进展,二人偶有对话,但不多也不长,大多是问洒扫的事qíng。
这一日,主管姑姑便把整个掖庭宫的宫女们都叫了出来,三日后便是陛下宴请群臣的日子了,你们都给认真一点,敢偷懒的仔细着你们的皮。
林悦一听,便明白了,皇帝宴请群臣后,便会中风昏迷,从此身体每况愈下,一想到这里,林悦便想到故事中那会儿二人正住在同一个宫殿中,那个时候二人虽然经常争吃的争用的,可到底是鲜活的,不像是现在就算同住一个屋中,也没有一丁点的人气。
林悦和贝婷婷在听完主管宫女的训示之后,便继续去洒扫庭院,主管宫女在散场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一步步踱步走到了林悦二人负责的区域。
贝婷婷没有理会主管宫女,她自顾自得打扫着,可脸上却透出了几许苍白。
林悦见状,有些担忧,这天一起chuáng贝婷婷的qíng况就有些不妥,可她关心贝婷婷,贝婷婷却视若无睹,此刻见主管宫女围绕着贝婷婷打转,她心有焦虑,姑姑,我这边打扫完了,我可以去休息了吗?原主就是这么个二愣子,她便这样表现着。
果然,这主管宫女抬眼看了林悦一眼,扫完了?你这叫扫完了吗?主管宫女走向了林悦,大声斥骂了几句。哼,要不是她差点说出了实话,眼珠子一转,却和和气气地说着,这三日后的宴会,有许多娘娘们都盼着在这一天出彩呢。
贝婷婷无暇理会,而林悦是嗤之以鼻,主管宫女暗示了半天也没拿到一个字儿,气得她大骂,就你们两个玩意儿还想着回去当娘娘!做梦!你们就一辈子在这里洒扫吧!
林悦对当娘娘的事qíng漠不关心,只是对贝婷婷的事qíng分外上心,她一直注视着贝婷婷,直到管事宫女走后,贝婷婷突然软倒了下来,婷婷!她一个箭步上前,搂住了爱人,婷婷,你醒醒!她伸手一摸,那额上的热度仿佛能把jī蛋给煮熟。
快来人啊!有人晕了!林悦抱着贝婷婷,四处喊道。
那未走远的主管宫女也听到了,她侧过头与小宫女耳语了几句。是我的银子最终都会是我的银子的。她得意地一笑。
林悦把贝婷婷扶到了屋子里,她四处去找人,却没有人能帮她请一个太医,而她的身份又是犯错被罚的秀女,压根不能出这个掖庭宫,最终,她想到了一个人,咬了咬牙,便从林夫人给的匣子里取出一张大额银票,去了掖庭宫主管魏淑处,魏姑姑,与我同住的贝秀女发热了,请您帮个忙,请个好太医帮她诊治一二吧。
魏淑取过那张银票,看了一眼上面的金额,倒是露出了几分意外,搁下了银票,她整个人都显露出了喜气,您要早这样,大家不就好相处了嘛。魏淑抱怨了一句,到底是应下了此事待林悦走后,魏淑掂了掂银票,最后还不是要求到我这。她蔑笑着,对自己吩咐小宫女命人严守宫门并且不允许任何人帮忙请太医的事qíng,条件xing地遗忘了,此刻的她已经把林悦当作是冤大头了,琢磨着下一步怎么把林悦手里的银钱全部弄到手。
半个时辰后,太医终于姗姗来迟,林悦虽然不知道这名太医是谁,但想着魏淑不可能拿了这么多钱不办人事,便放心让太医去诊治,臣给开了药,也扎了针,只是现下只能等小主自己退热了,若再晚上一刻,便真的积重难返了。太医对着林悦行了个礼,又吩咐了几句,这便离开了。
太医走后,林悦一直守着贝婷婷,眼前苍白的容颜令她想起了那一刻贝婷婷嘴角染血的模样,婷婷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不想再看到你死在我的眼前这些个后怕终于击溃了她,令她泣不成声,痛苦不已。
林悦并没有发现chuáng上的贝婷婷耳朵轻轻动了一动。
这一宿过去,等林悦清晨醒来的时候,她伸了伸酸疼的腰,她就坐在chuáng边守了贝婷婷一夜,没怎么睡,她伸出手去,贝婷婷额上的温度已经变得正常了,她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才赫然发现自己对上了一双乌漆发亮的眼眸,婷婷?你醒了?她憔悴的脸上浮现了几丝喜悦之色。
以往贝婷婷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此刻她倒是从林悦的眼睛里,看到了些的别的东西,心疼、心痛、悔恨、关切以及爱,爱?贝婷婷想笑,可她浑身无力,觉得笑都格外地费力。
我给你去打水洗漱!林悦见贝婷婷不说话,她急忙说着,便冲出了屋子,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叫她觉得害怕害怕一切已经无济于事
林悦走后,贝婷婷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在我死后,你竟爱上了我?这是多么滑稽可笑的事qíng
我怎也想不到,你竟与我一样,重生了。
这样,你就再也不无辜了,你所做下的血债我也终于有了向你讨还的时候了。
☆、第48章 深宫囚凰传(五)
因为这个夜晚,林悦发现贝婷婷终于对她有了好脸色了,虽然还不会怎么开口说话,但已经有了冰湖解冻的兆头了,林悦只以为是自己守了一夜感动了对方,心想着果然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未料这一切是贝婷婷针对她的xing子所做下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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