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很少这么说话，好像语调不那么冷，就像道歉一样，弄得杨厚心里乱七八糟的。
    “如果我的梦境，不是胡乱拼凑在一起的，那个被分尸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宁楠。”
    杨厚还是说了起来：“在宁老爷子刚刚死去的那天晚上，宁楠就回来了，看到了老爷子的死亡现场，着急过去的时候，就被埋伏在身后的凶手，猛然间勒住脖子，窒息致死。”
    “要是你这么说，被碎尸的尸源找到了？”
    沈筱听杨厚这么一说，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扭头看了看杨厚：“你也不早做梦，可惜宁老爷子已经被火化了，要不然做脱氧核糖核酸检测，一下子就弄清楚尸源了！”
    “你以为我愿意做梦啊？还早做梦，人没死呢，我提前一周就做梦，管用吗？”
    杨厚又被埋怨，也有点来气，怼了沈筱一句，还觉得气量太小了：“再说了，就是个梦，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乱做的，现在年纪和性别对上了，要想做检测的话，宁楠都四十多了，就没个儿女？非得她火化了的爹？”
    “对，对，你真聪明！”
    沈筱并没在意杨厚怼了自己一句，连连称赞道：“我们这趟去，问一问宁楠回来没有，如果还没回来，我们问一问她有没有儿女。”
    杨厚还真不太懂这些检测：“骨灰不行啊？”
    “不行！”
    沈筱立即摇头：“骨灰是完全燃烧之后的无机物，不能做检测的，要血液、体液、牙齿、毛发之类的才行。”
    “哦！”
    杨厚算是学了一手，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儿，也觉得非常可疑：“对了筱筱，孙启政说，他本来前一天就要给尸体整容的，家属有这个要求，说第二天就出殡，但后来又改了，这才在昨天出的。”
    “啊？真是越来越可疑了！”
    沈筱点头说道：“有七天、五天出殡的，最短的也是三天，还没听说第二天就出殡的，这么说来，是不是家属中出了问题，谁捂死了宁老爷子，做贼心虚啊？”
    杨厚就是想起来什么说什么，对于这类问题，不想回答她，免得落埋怨。
    沈筱倒是没再追问，专心开车，很快就回到市区，来到装潢街。
    顾名思义，这一条街上，都是装潢材料公司，规模不等，但生意都非常好，其他地方的商家，就不如这里的，也算寸土寸金之地。
    由于车子不好开过来，沈筱老远就停下，和杨厚步行过来，一路看着两侧的牌匾。
    杨厚很快就看到南华卫浴四个大字的牌匾，还是一幢五层楼，门前停着好几辆拉货的车子，一看生意就非常好，做得也非常大，其他的商家，没有几家五层楼的。
    “咱们不能这么进去！”
    沈筱也看到了，指着牌匾说道：“我目前也不是正规的调查案子，而且经过你的分析，我觉得如果是真的，那这个女婿郝彬，也有嫌疑，咱们要想个主意才行，你馊主意多，你说！”
    “你什么意思？”
    杨厚看着沈筱问道：“出了事儿，又想埋怨我？”
    “不能埋怨你！”
    沈筱连忙说道：“你聪明，上次装鬼的主意，就非常不错，姐看好你！”
    “那行吧！”
    杨厚的馊主意确实多，想了想就说道：“咱们装生意人，说和宁楠谈好了一笔生意，进去直接上楼找宁楠，如果在的话，那什么也别说了，乱做梦，以后我也不做了，如果不在，咱们顺理成章的找郝彬问一问，行吧？”
    “太行了！”
    沈筱立即点头：“我就说你聪明，就这么办！”
    “多亏老宁头死了，不是我拉回去的！”
    杨厚嘟囔道：“要不然家属或许认识我，问起来，你不是拉死人的吗？当场就露馅了！”
    沈筱似乎笑了一下，等杨厚转过头看的时候，已经绷起脸来，不知道是不是笑了。
    南华卫浴一楼大厅里，都是一些卫浴用品，人也非常多，乱糟糟的，两个人直接上了楼，敲响了老总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您好，是郝总吧？”
    杨厚当先进来，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老板桌后面，说好是自己谈的，镇定一下心神，问道：“我前几天来过，和宁总谈了一笔生意，请问宁总在吗？”
    “请坐，我是她丈夫郝彬！”
    男人立即说道：“宁总不在，出国考察了，有什么事儿，您直接和我说也行。”
    “哦，是这样啊！”
    杨厚没想到他这么说，丝毫没提老丈人死了的事儿，宁楠倒是还没回来，脑子转了转就说道：“我和宁总谈好的了，既然不在，就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也行。”
    好在沈筱还要了宁楠的电话，关机呢，也不怕露馅，装模作样地拿出电话。
    “算了，您还是别打了。”
    郝彬这才叹了口气道：“我打了上百次，都联系不上，她老父亲前几天去世，我都没联系上啊！”
    “啊？”
    杨厚一看提起来了，心里高兴，故作惊讶问道：“那宁总都没赶回来？”
    “她叔叔赶过来了，说前天和昨天日子都不错，不能等太多天，昨天早上出的。”
    郝彬又是一声长叹：“老人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没赶上见最后一面，唉！”
    这番话说得杨厚和沈筱忍不住对视一眼，原来第二天就出殡，不是郝彬的意思，而是宁楠叔叔的意思，这还真不好说是怎么回事儿了。
    “哦，我们不知道，不好意思！”
    杨厚想要问他们夫妇有没有儿女，这话也说不出来，实在不合时宜，想了想才说道：“那算了吧，我们就不麻烦您了，等宁总回来，我们再来，告辞了！”
    “行！”
    郝彬站了起来：“您留个联系方式吧，等我老婆回来，我给您打电话。”
    杨厚也是晕了，再搪塞的话，会引起人家的怀疑，也就把自己的姓名电话留了下来，这才和郝彬告辞下楼。
    “小厚，你忘了一件事儿！”
    沈筱小声说道：“还没问他儿女的问题呢？”
    “你怎么不问？”
    杨厚也忍不住白了沈筱一眼：“人家刚说老丈人死了，我紧接着就问，那你有没有儿子或女儿，人家不打我？”
    沈筱被怼的皱了皱小鼻子，也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要发怒，很快就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什么也没弄清楚，白来一趟啊？”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下了楼，杨厚没回答沈筱，看旁边一个很漂亮的服务员闲着，上前道问：“你们宁总不在上面，是不是接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