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跟普通女孩子不一样,她摔得再狠也不掉一滴眼泪,只是偶尔摔得疼了,坐在地上愣愣地发懵,可等他过来扶的时候,只要一被握住胳膊,她会下意识地转向他的方向,眯着眼睛笑起来。
他最怕看到她这样笑,明明疼的脸色发白,唇角却翘得那么高,绿眼睛里虽然没有光亮,但也没有一丝yīn霾让人看得心里发酸。
大概就是那段时间吧,他的观察能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提高,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学会了照顾人。没有办法,被她bī得,这个家伙摔疼了也不会叫,破皮了出血了第一个反应不是哭,而是拉下袖摆收紧领口遮住伤处后来他学会了从她微笑的细微弧度判断她是真的开心还是在qiáng忍疼痛。在她之前,在她之后,他从来没有,也再也不会把一个人唇角的弧度记得这么清楚,可以从一点点的差异中轻易地分辨出那隐藏着的喜怒哀乐。
后来她大概也意识到了,疼的时候笑得再灿烂都会被发现,于是索xing大方地承认。只要他问,她就诚实地答一声疼,然后在被扶起来的时候搂住他脖子挨挨蹭蹭。
西瑞尔被她蹭的实在痒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别开脸,然后她就会叽叽咕咕地笑,他从来都懒得理她,任由她去笑。只是有一次,她在笑完了之后难得地安静了一会儿,他刚觉得有点儿奇怪,就听见她轻笑一声,他越发觉得诡异,一转过头就看见她低着头,轻轻地说,其实西瑞尔,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推开我的。不用勉qiáng自己,也不用bī着自己温柔。
他那时没有想太多,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别多想。
后来回想起来,他只觉得自己是个混蛋,虽然说的时候的确发自真心,但却根本没有考虑过,这话在她听来,绝对是敷衍中的敷衍。
类似的混蛋事qíng他没有少gān,她摔跤摔得最频繁的那几天,他看着她腿上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忍不住低声说了她几句,手下擦药的动作也跟着重了些。她嘶嘶嘶地倒抽着冷气,却仍然朝他笑,眉眼张扬,问他是不是心疼了。他嘴巴一直毒,什么难听说什么,当时想都没想,直接就说她想多了,他只是看她摔都看烦了,让她别再这么摔下去了。
她难得地没有反驳什么,只低下头轻轻哦一声。他诧异看她,刚想说点什么,她就笑了一下,别开脸低声道了声对不起,神qíng黯淡。他当时直接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从来都不会安慰人,至少在她还在的时候,他一直没有学会。
那次之后,她走路总是很慢,很小心地探着路,于是很少再摔跤。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想解释他从来没有真的嫌过她烦,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她现在不怎么摔了,也算是好事。
也是那次之后,西瑞尔再也没有说过半句没轻没重的话。她看不见,看不见他说话时的表qíng,所以即便他是笑着说着玩笑话,她也可能会信以为真。在很久很久以后,当不说难听话已经变成一种习惯和原则的时候,他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什么时候都温柔浅笑的人。
大概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会这样的,因为怕伤害到她,所以会自己把身上伤人的刺都硬生生拔掉,如果实在拔不掉,就慢慢地磨平,总有一天会变得心平气和,再不咄咄bī人。可是她却没有那么多时间,没能等到他把自己变成一个柔软温和的人。
她的qíng况恶化地很快,从看不见到听不到,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她仍然每天微笑,只是他想要说什么,都要拉过她的手掌,一笔一划在她手心描。他有的时候急了点,写得就潦糙,她从来不会抱怨他写得太快,只会微微俯下身,认真地感受他指尖划过掌心的路径,唇角轻抿,弧度柔和。
如果他写了几遍,还是辨认不出,她就会顺着他的手臂摸上他的脸,温和地摩挲几下,像是安抚他的急躁。这招总是很有效,没有谁能在她温柔地捧着你的脸,努力地用明明也什么看不见的双眼认真凝视你的时候生出一丝一毫的不耐。
每次他总是一对上她的眼睛就败下来,毫无怨言地低头在她掌心慢慢地再写上一遍。只要他放慢速度,她总是能认得出的,每次他一句话划完,她会重复一遍,如果对了他就摸摸她的头发,然后她就歪着脑袋朝他笑。
只是有时候他还是会忘了她听不到这件事,下意识地跟她说话,说了两三遍也没得到回应的时候才会反应过来。他不像她,不能很好地调节心理状态,于是qíng绪就会有些低落,怔怔地盯着她看一会儿,什么都不想说。
她不知道如何觉察出他的郁郁不乐,每次都会在他莫名地沉默时朝他伸手,如果他不在她手心写什么的话,她也不qiáng求,只是会安静地靠过来,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她总是这样,遇到什么承受多少都不会把脾气撒到他身上,反倒是他,从来控制不好qíng绪,不但不会安慰人,还要她反过来安慰自己。可是她越是这样好脾气,他就越是觉得自己不堪,只能苦笑着在她掌心写下lsquo;没事rsquo;两个字。
她一开始很相信他,他说没事她就信了,然后就朝他眯起眼睛笑,后来次数多了,他写再多的lsquo;没事rsquo;也不管用了,她总要把指尖搭在他颈侧,歪着头感受很久,直到他呼吸真正平稳下来才收回手。
虽然她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在适应着这样的日子,但身体还是一天比一天衰弱,没过多久,她连触觉都变得不是很分明。
闻不到,尝不出,看不见,听不到,但她仍然微笑,可直到这一次,连他指尖的温度都感受不到时,她真的有些撑不下去了,笑容的弧度疲倦至极。
他看得不忍,轻轻捂住了她的唇,然后用了比往日重数倍的力度,在她手心重重写下一句话可以不笑,我不会走。
但她还是笑了,而且还拉下了他的手。不过那是她那段日子以来笑得最真实温暖的一次,西瑞尔只觉得被她笑得心头酸软,又是欣慰,又是忍不住难过。
她笑过之后,伸出手摸索着捧住了他的脸。他以为她只是像以前一样摩挲几下,却看到她慢慢地靠近,直至贴上他的额头。他没有动,任由她贴着。很久很久之后,她轻轻地笑了,说很暖。
他大概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以后再也感觉不到的温度,要在还有知觉的时候记住。
后来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味觉,视觉,嗅觉,听觉,甚至触觉,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但是在呼吸停止之前,她的唇角一直微微翘起,再也没有落下过。
大概是怕他说什么做什么的时候自己感觉不到,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回应。
她的心跳变得极缓极缓的时候,他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感受着她的体温渐渐下降。他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长久而专注地凝视着,然后自然而然地,他俯下身吻她。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像是雪花落在枝梢。
那是他第一次吻她,也是最后一次吻她,用尽了这一生所有温柔。
他吻得很认真,眷恋、不舍、愧疚又感激,将所有的qíng绪都jiāo付在这唇齿之间。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是她在微笑,温柔的,含笑的模样,仿佛无声地在说我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温热的液体落下来,啪嗒一声,打湿了她微微翘起的唇角。
她的心跳归于死寂。
他终于泣不成声。
如果可以,希望瀑布的水能够逆流而上。
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
你的雪白长发恢复漆黑模样,时间调转方向流淌。
而你,回到我身旁。
【黑巫师,完,】
☆、第162章魔宫少宫主middot;萧煜【1】
新任务说棘手也棘手,说容易也容易,故事背景依旧是典型的小言套路,由于一个预言,出生于武林世家的女主林曼曼一夜之间被魔宫灭了满门,拼死带着据说可一统武林的家传宝剑长魂逃出生天,被雪谷公子宁温所救,一路相护,qíng愫暗生。
反派十分明显,正是那一夜之间灭了女主满门的魔宫少宫主萧煜,这个少宫主一身标准的反派BOSS配置,乏善可陈,无非是武功深不可测,xingqíngyīn狠残忍,一出手就是血雨腥风,江湖人人闻之色变之类之类的。唯一奇特之处在于这个萧煜自小被母亲bī着修习魔宫上等功法寒玉诀,幼时又一时不察走火入魔,以至于寒毒侵身,伤了双腿。除非遇到难以对付的qiáng敌或有棘手的任务需执行,他平日行动都以轮椅代步。而大约是身有残疾者大多xingqíngbào戾,yīn晴不定,他比平常的反派还多了几分难以接近和孤僻偏激。
至于语琪所扮演的角色林语琪,倒是有趣。这林语琪本是林家长女,女主的胞姐,幼时于武林大会上被冷血无qíng的女魔头萧莫愁看中了天资,掳回魔宫当了义女,传授以与寒玉诀相当的上等功法重火诀。更有意思的是这林语琪教养好城府深,用专业术语来描述就是腹黑一只,不知是臭味相投还是怎样,她竟然颇得宫主萧莫愁喜爱,十年之后就以十五岁稚龄当上了魔宫左护法。相比起xing格孤僻,自小不得母亲喜爱的少宫主萧煜,她倒像是萧莫愁的亲生女儿一般,在魔宫地位超然。
后来由于雪谷公子宁温连番阻挠,萧煜未能完成任务,不但没有夺得天下第一剑长魂,还拖着一身重伤回了魔宫,萧莫愁盛怒之下,将重伤的萧煜关入bào室受罚,转头就派了更为信任的林语琪去夺取长魂。不得不说腹黑就是腹黑,林语琪借着血缘亲qíng接近林曼曼,伪装成了一个虽被魔宫掳走却只一心想着回家与亲人团聚,受尽苦难的好姐姐形象,骗取了林曼曼信任之后不费chuī灰之力地得到了长魂,带回魔宫献给了宫主萧莫愁。
不过此时剧qíng还没有开始,女主一门还未被灭,少宫主萧煜刚刚从长达七年的闭关修炼中出关,还有三年才会被派去夺取长魂。
这一日,萧莫愁得了空,一时兴起去了萧煜居处,想要检查一下自己儿子的修习进度,结果发现他仍未突破瓶颈期,一怒之下,竟生生地将萧煜一掌打得吐血。她本就不喜这个儿子,见他连自己一掌都受不住,心中更是厌弃,冷声骂一句废物就拂袖离开了。
这一幕从头到尾都被语琪看得清楚,她不禁摇摇头,萧莫愁这女人实在是个异类,从在这种时代还毫不在意地让儿子随自己姓就可以看出来,此外,她这种完全将孩子视为工具的绝qíng态度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这种母亲,倒也怪不得萧煜的xing格变得那样孤僻古怪,她想到此处,忍不住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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