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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真军_分节阅读_336

    “你的悲观只是因为你之前的经历,并不是你笨,或者犯傻什么的。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思维模式,只不过有的人经历得多,他的观点就更相对;你确实经历得比较少,圈子又窄,观点就会更绝对。尤其是刚拍完那部戏,相当于刚经历了一场印象深刻的悲剧,必然会影响你的思路。这是种必然,不是你的错,更不能说明你对我的感情不如我对你的深,不是这么回事。”
    “如果非得说哪里错了,那就是命运一开始对你太坏了,所以才让你总想到最坏的结果。但是,”他话锋一转,“一次的坏结果是不能影响下一次的——”
    他怀疑沈戈手上使了什么花招,沈戈将硬币抛出去第四次,依然是花,他再抛一次,将硬币抓在手里,向他摊开手心,是字。
    沈戈看着他,认真地对他说:“之前运气不好,并不能代表以后运气一直不好。更何况,除了命运,更能起作用的是我们的手。”
    他将硬币拿起来,问他:“你想要花还是字?”
    “……花?”
    沈戈将硬币轻轻地放到他的手心,是花,再将他的手指合拢,将这枚花面朝上的硬币藏在他的手心,“明白了吗,乐乐,命运不可抗争的那部分只是起很小作用的一部分,绝大多数时候,是我们的行为决定我们的未来。”
    凌笳乐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悲观”的沈戈始终表现得坚不可摧、不会被打倒的原因。他将这枚硬币牢牢握在手里,心里的那个结,彻底地解开了。
    沈戈开上不限速的路段后,将巡航速度定到一百五十迈。他想起来的时候他几乎一直开在最左边的车道,速度几乎一直在两百以上。
    他忽然笑了,那可真不是他的风格。
    他一下子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令郑经纪瞠目结舌的出格事了,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像演戏似的,在两台摄像机的注视下将凌笳乐拉上电车,像说台词似的对他说:“我们私奔吧!”
    这些丝毫不计后果的冲动全都不是他的风格。
    他总说凌笳乐入戏太深,难道他自己入戏就不深吗?当他冲动地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完全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吗?还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察觉到自己在浪漫与洒脱方面的欠缺,而不自觉地向潇洒随性的张松靠拢呢?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因为不再有这个必要。他对凌笳乐说,“分开一年也不是浪费”,那时他还是在安慰他,但是此时,他自己也坚信了,真的不是浪费。
    他们分开了一年,在这分开的每一天里,他们都在思念对方、挂念对方,他们就这样想了三百六十多天。如果有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分开了三百六十多天,却每天都没有忘记想念他,那这份爱情就一定是真的,跟其他什么人、什么故事都无关,而这两个人,也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回到《福签饼》剧组后的第八天,整部戏的主体部分拍摄完毕,为了庆祝杀青,剧组点了中餐外卖,时蔬炒面、左宗棠鸡等经典美式中餐摆了一大桌,当然还有最不能少的福签饼,每个主创人员都有一只。
    沈戈碰巧拿到了一个调皮的,不是吉祥话,而是一句玩笑:“Oops...Wrongcookie.”
    毕竟是杀青宴,有朋友怕他介意,便让他再开一只。沈戈却说不用,从包里摸出一个包装和别人都不太一样的福签饼打开,从里面抽出张字条:
    一面印了两种语言,一行是英语的,“Thelosttreasurescanberegained.”一行是大家都看不懂的,别人问这是什么语言,他说:“应该是卢森堡语。”
    就在别人热切讨论卢森堡的官方语言是什么的时候,他将字条翻到另一面,那上面用汉语写着:你将失而复得。
    第127章不剧终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有一点空闲,哪怕是一分钟的时间,沈戈都要在脑海里将凌笳乐、江路、王序这三个形象摊开,挨个比较,企图证明这三人之间有着截然的不同。然而鉴于他们三者之间既存的微妙关联,这种过于执着的求证注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幸好经过“卢森堡一日游”后,他这段时间几乎一次都没有想起过那部戏——上课、社交、偷偷约会,他有很多事要做。
    反倒是老柏对那部戏的结局耿耿于怀。
    冯姒结婚了,新郎不是他,他们长达二十年的文艺曲折的爱情故事,最终竟是这样一个他平素最瞧不上的烂俗结尾。
    冯姒的婚礼十分低调,新婚丈夫是圈外人,而且是她的影迷,并不介意她为拍戏牵涉太多精力与情感,甚至鼓励她突破自己,大胆去接具有挑战性的角色。
    因着对方这样的表态,冯姒决定暂时息影,安心备孕。
    老柏得知消息后,把沈戈从学校里拉出来,让他陪着自己喝了多半宿的酒,醉彻底后才哽咽起来,问沈戈:“你当时给我说什么?知道她心里有我才较真……我当时没听进去。”
    沈戈默默地喝酒,没有吱声,脑子里忽然冒出前不久听到的关于“愚蠢”与“无知”的说法。难怪璇姐会说“无知”比“愚蠢”可爱,“无知”是站在一个上行的曲线上,注定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越来越好。而愚蠢则相反,其中不乏王序和老柏这样傲慢的聪明人,却是要闷头滑到底才能醒悟。
    沈戈心中生起几分唏嘘与庆幸,他曾经也险些滑下去,还好及时悬崖勒马了。倒是一些担心更为实际,他怕老柏酒醒以后会后悔在自己一个无名后辈面前失态,会因此而再一次地疏远他。幸好和他预见的最坏结果相反,老柏酒醒后待他亲切依旧,甚至有更交心的倾向。
    老柏对他说,很多“暂时息影”最终都会变成永久性的,“万一她以后再也不拍戏了……我一定要给她把这部戏剪出来!”
    可惜尽管沈戈告诉他后面的剧情走向,老柏依然对剪出来的效果很不满意。他与王序不是同类风格的导演,而王序后面的拍摄手法又极其诡异,将两个主角在同一剧情走向里的镜头完全割裂开,让他剪得极为头疼。
    他之前是不愿问王序,王序一口咬定现在的结局就是最终结局,老柏自然不会放下身段去求他,让这个电影陷进僵局,而如今却是他想放低姿态也不成了。
    王序做完第二次胃部切除手术后,癌细胞再度扩散,情况很不乐观,这种时候谁都不好和他提电影的事。
    在王序做完第二次胃切除手术后,沈戈曾随蒋老板和老柏去医院探望过一次,当时因为电影结局被改,沈戈极力克制着,才没在他那金纸似的脸上来上一拳。
    如今他将和那部戏有关的事都看淡了,在随着老柏他们过来探望时,便心平气和地带了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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