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羽答非所问:“你拿错了, 这个袋子里的衣服是我的。”
吴伟伟的思维一下子就被带跑了,错愕的“啊”了一声。
李鸿羽从袋子里取出一件白色衬衣,随后将纸袋拎起来给吴伟伟看:“上面贴了便签。”
便签上写明了纸袋中的衣服是属于李鸿羽的, 并且在后面标注了尺码。
吴伟伟迅速把还塞在纸袋中的手拿出来,默默拿起紧挨着的另一个纸袋, 灰溜溜地去了卫生间。
他锁上门,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
李鸿羽那只手也不知道摸过什么,静电太厉害了, 就刚刚被碰了那么一下,刺痛感到现在还有残留,酥麻麻的。
他用力在自己手背上抽了几下,麻利地从袋子里取出衣服换上。
等他出去的时候, 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已经不见。
吴伟伟提着自己的脏衣服下楼,正在与李鸿羽说话的卢光安连忙凑上来:“吴先生, 衣服给我吧,我的人洗好了给你送回去。”
吴伟伟拒绝道:“不用,等今晚办完事儿我自己带回去就行。”
李鸿羽看了他一眼,轻笑:“你就这么确定今晚能把事情解决?”
吴伟伟真诚的看着他,“那是当然,你不是很厉害吗。”而且他的十字弓也能排上用场,只要水鬼出没,他和李鸿羽双剑合璧,一定很快就能把事情搞定。
李鸿羽却不这么觉得,嘴上道:“现在已经快九点了,先回工地。”
卢光安没胆子留下来围观水鬼,亲自把人送到工地现场,临走前他忽然把人拉住,忍不住问:“那个抛尸的人,真的就这么算了?”
归根到底,闹鬼的事都是他搞出来的,卢光安不是大圣人,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李鸿羽说:“做了恶事自然会有恶报,卢先生放心。”
卢光安知道,对方嘴里的“恶报”,恐怕不是赔偿经济损失那么简单,“以他的经济条件,要赔偿我务工的损失必然不可能。我也不指望耗费时间跟他走法律程序。所以李先生,你的意思是……?”
“那人之前不是说过吗,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出门在外也总是遇到意外。”吴伟伟啧了一声,说,“具体会怎么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感觉到李鸿羽正在看自己,他瞪着眼睛转过头去,“怎么,我说错了吗?这都是他自找的,如果当初他报警,或者好好把人安葬,就不会晦气缠身。”
青年睁大眼睛,一脸认真辩驳的样子像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李鸿羽忍住笑,点头说:“你说的没错。”
考虑到卢光安瞅见过水鬼的尸体,怕他和中年男人一样染上晦气,在他上车前,吴伟伟忍痛塞给他一张陈岭画的驱邪符。
卢光安捏在手里,心里无比安心,想着等一切平息,一定要额外给两人再塞一个大红包。
夜晚的工地每隔一定距离就亮着一盏简易的临时路灯,三五个工人正凑在一起,蹲坐在工棚外聊天。
吴伟伟跟着李鸿羽进到项目经理的办公室,钢丝床已经被铺上了厚实的垫子和柔软的被子,办公桌也被搬到了近处,上面放着一个保温瓶和两个倒扣的杯子。
“这是汪哥准备的吧。”他拿起其中一个杯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留了保安的电话号码,让他们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
吴伟伟把字条叠起来放好,“汪哥人不错。”
李鸿羽嗯了一声,坐到床边,两腿微微分开,双手放于膝盖上。
吴伟伟被他板正的坐姿弄得笑出声来:“累了一天了,你不困吗?”
“不困,我打会儿坐。”李鸿羽将背上的铜钱剑取下来,放到办公桌上,盘起双腿,缓慢的阖上了眼睛。
吴伟伟摸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那张脸。
这李鸿羽年纪轻轻地也太自律了。
吃饭的时候吴伟伟不动声色的观察过,李鸿羽的口味很清淡,而且不怎么吃肉,在饮食方面可以说是非常克制。而眼下,明明两人东奔西走了整整一天,他不休息就算了,还要耗费心神去打坐。
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疲惫吧,李鸿羽偏不,就跟永动机似的。
吴伟伟脱掉鞋子,绕过李鸿羽爬到钢丝床的内侧。
钢丝床的有些孱弱,上面的人稍微一动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还摇摇晃晃,令人忍不住担心它会不会散架。
吴伟伟平躺好,等到钢丝床不响也不摇的时候,他才转头看向李鸿羽挺直的后背,“喂,你要不跟我一起闭眼养养神吧,谁知道那东西到底夜里几点出来。”
李鸿羽眉心拧起,又松开:“不用,你睡吧。”
吴伟伟叹了口气,心说这人也太犟了,也不知道将来谁受得了。这念头就是一个开关,将吴伟伟的八卦思维彻底打开了。
他翻身,脸枕在自己手臂上,朝向李鸿羽的方向,“李鸿羽,问你个问题。”
李鸿羽不为所动,连呼吸都没乱。
吴伟伟一声不吭的等着,他想看看,这人到底是真没听见,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鸿羽认命似的收起盘坐的双腿,仍旧背对着吴伟伟:“说吧,什么问题。”
吴伟伟在心里耶了一声,脸上笑得特别欢,“我就想问问你,在你心里,你的理想对象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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