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默许了?愉儿高兴地蹦了起来,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重又规规矩矩地站好,信心满满地道:“我一定能找到答案的。”
*
年年这会儿正和一个容貌娇媚,身材火辣的美人大眼瞪小眼。
滕远舟要去找愉儿的小厮惜墨,在岔路口就和她分了手。她一路想着愉儿看向她,陌生又想亲近的眼神,心生恍惚。
她以前总觉得,她看一眼愉儿,看到他过得好便能安心。但真的见到了,更多的牵挂却仿佛丝线一般,密密麻麻缠绕住了整颗心。
聂小乙对愉儿太严厉了,而愉儿似乎是习以为常的样子,懂事得叫人唏嘘。父子俩如何相处,旁人无权置喙,可让愉儿一直在这样严苛的环境下长大,她实在心疼。
他终究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偶尔软弱时,甚至没有一个母亲能给他提供温暖的怀抱。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心疼?她在他襁褓之时就离开了他,是聂小乙一手将他拉扯长大。如今上天垂怜,让她来到了他身边,她却连相认都不敢。
她实在是一个糟糕的母亲。
但她怎么敢和愉儿相认?先不论系统严厉的法则,便是孩子父亲那一关……想到那高达两百的仇恨值,想到他在她跳崖时,毅然相救的决绝,她相信,如果她暴露身份,他会恨她,可也不会放弃她。
如今,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落入他手,只能任他宰割,仰他鼻息。以聂小乙的性子与本事,如果想控制她,手段只会比段瑞更周密,更叫她无路可逃。而那时,由于背弃了世界法则,她甚至没有系统赋予的种种手段可依靠。
曾经见识过那个一夫一妻,女孩儿也能独自撑一片天的世界,她真的能甘心成为聂小乙后宫中的一员,一辈子仰仗他那点宠爱而活吗?
也许她真的很自私,哪怕是为了愉儿,她也做不到。
年年抬头望向头顶清冷的月光,良久,才将眼中的涩意逼了回去,继续向守静居行去。
走到守静居门口时,一个人影忽然蹿了出来。
年年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是一个红衣如火的陌生美人。
美人大概十八九岁年纪,鹅蛋脸,柳叶眉,猫儿眼,肌肤如蜜,身材高挑,细腰长腿,惹眼之极。尤其是胸前,鼓鼓囊囊的,紧身掐腰的薄绸衫子仿佛要被撑破。年年目光被吸引,忍不住看了好几眼,暗想这摸上去手感一定不错。
美人抱臂,笑容妩媚,绕着年年转了好几圈,挑眉道:“你是新来的?怎么没在摘月楼见过你?”她的声音也是又娇又媚,听得人骨头都酥了起来。
这是年年第二次听到“摘月楼”这个名称。想到先前的猜测,她好奇地请教道:“请问,摘月楼是什么地方?”
美人猫儿眼睁圆,惊奇地看向她:“果然是新来的,连摘月楼都不晓得。那你怎么认识这里的?”
年年实话实说:“滕管事送我来这里的。”
美人越发惊奇,“唷”了声道:“滕管事胆子变大了嘛,不把大人请去摘月楼,居然敢直接往守静堂塞人了,不怕被削?”
所以,摘月楼当真是聂小乙姬妾住的地方。
年年心中涌起酸涩之感,又有点恼恨自己的在意,刚想说话,美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露出惋惜之色,啧啧道:“生得真是好,可惜了。”
年年:“……”忍不住问道,“你是谁?”对方梳着妇人的发髻,穿着打扮不似下人,聂家又没有女主人,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有女客上门,难道,是他的姬妾之一?可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美人笑盈盈地道:“我姓柳,本名不大好听,就不提了,大家都叫我柳姬,姐妹们也有喜欢叫我阿柳的。”
年年问:“你是大人的姬妾?”
柳姬笑容微敛,望向守静居上的匾额,露出怅然之色:“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见年年一脸不解的模样,柳姬露出怜惜之色,指着守静堂里面道:“滕管事是不是打算要你进去服侍大人?”
她这么说也没错,只不过主语不大对。年年点点头。
柳姬语重心长地道:“妹子,姐姐是过来人,劝你一句话,休要犯蠢勾搭大人。”
年年越发一头雾水:“怎么了?”
柳姬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道:“咱们大人呐,他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他能看不能用,怕会恼羞成怒。”
年年:!!!迟疑道:“不会吧?”所以,这才是他今儿在别院亲了她,却不碰她的真实原因吗?
柳姬道:“你要不信,我带你去摘月楼转一圈。那里还住在另三个姐妹,你听听她们怎么说的。不过,这件要命的事你知道便可,千万不可外传。”
年年无语:你也知道这事不能外传啊,明明我们才刚认识,你就大嘴巴地告诉了我,你就不怕我告你的状?
柳姬显然没想这么多,看着年年仿佛看到了几年前傻乎乎的自己,神情怜惜,拉着年年就走。
年年疑惑:“等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她跑来这里,总不成就是为了带自己去摘月楼吧?
柳姬脚步不停,笑着挥手道:“没事,我的事已经办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么漂亮的小妹子吃亏。”她本是南安王府送过来的,今儿过来就是应付差事,向旧主子表示自己有努力邀宠,这会儿有更年轻漂亮的妹子出现了,得不了宠,可怪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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