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转钟时, 母亲的一阵的惊呼突然让他惊醒, 他迅速推开房门当即愣在原地,只见楚江河表情僵硬,昏死在了地上。
楚妈妈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楚越连忙打了救护车电话,将楚江河送到了县医院。医生表明楚江河原本就有三高, 慢性基础病加上情绪过激而促使了中风。
县城的医疗水平有限,楚越看见楚江河的模样心中愧疚不已, 他取出了这半年来自己攒下的所有钱,决定将父亲送到北京去医治。
楚越日日夜夜都陪在父亲的床边, 整颗心都悬系在父亲的身上,再没有其其他心思想其他的事, 医生说楚江河会醒过来,但是醒过来之后却无法在继续体力劳动, 连日常的行走坐卧都可能会有障碍。
楚母听见医生的话后,“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楚江河是家里的顶梁柱,眼下出了这样事,除了要交一大笔的医疗费用之外,楚江河的下半辈子都成两人问题。
在楚越的记忆力,母亲有史以来第一次动手打了楚越。在医院的走廊里,楚母悲愤不已,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楚越的脸上。
以往就算楚越再混蛋,楚越也是母亲的心头肉,护在掌心里疼爱都来不及,现在却动手打了他。母亲在动手之后,哭的更凶了。
给父亲治病需要筹钱,他那点微薄的积蓄只是杯水车薪,他硬着头皮向家里的所有亲戚借了一圈,依旧难填这笔开销。
无奈之下,他联系了李齐。李齐还在上学,并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楚越在看见李齐转来的那笔钱后,猜想也许那是李齐几个月的生活费。
楚越在凑钱的过程中,去二手市场买了一部旧手机,之前的号码已经欠费停机,他将自己的新号告诉了李齐,其余人一律都没有通知,包括宋智。
钱凑不够,楚越急得焦头烂额,母亲每天都坐在父亲的病床边上哭,眼泪早已流干,只是无声地哽咽。
那天,他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接到了宋智的电话,他并不知道宋智是如何得知到自己的号码,虽然宋智在电话那头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能感觉到,宋智哭了。
楚越心如刀绞,他强忍着让自己不哭出声,他不能继续在和宋智相处了,也不能再回上海工作,他必须留在父亲的身边,他不能将家里的重担都扔给母亲一人。
他提出了分手后快速挂断了电话,并且将宋智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因为他害怕再次听见宋智的声音,他害怕自己会后悔。
拉黑的那一刻,楚越那根弦终于断了,一时间泪如雨下,他的胃里开始翻滚,抑制不住地不停干呕,椅子旁边的人好心递了一张纸巾,并安慰楚越人生不能复生。
楚越哭的一塌糊涂,还要去和对方解释没有人死,但是楚越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对方压根听不懂楚越在胡言乱语什么,只是以为他在宣泄,顿时觉得楚越是个可怜人,给了他了一个安慰的拥抱。
…
北京的物价比县城高出了许多,病房里只有一个简易陪床,楚越将陪床让给母亲,自己则在长廊的座椅上和衣而睡,偶尔有空着的病床时,楚越会去床上偷偷躺一会儿。
大年三十的当天,母亲心疼楚越,让楚越在陪床上休息,自己则躺在长廊座椅上,但是医院人满为患的原因,母亲因为座位的事情和周围人吵了起来。
楚母是一个内向本分的妇女,并不会开口骂人,楚越闻声而来和那人争执了起来,差点动手打人,却被楚母拦了下来。
楚越看见母亲受人屈辱,心中百感交集。被逼到这个份上,那点尊严算的了什么,他决定要向宋智借钱。
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宋智的电话,他不知道要怎么和宋智开口,也许在宋智的心里,自己和周奇的地位差不多,他和宋智相处的时间只是比周奇长了那么一点而已。
可是被逼无奈,楚越不得不走这一步,楚越一咬牙,准备和宋智当面说。
楚越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了宋智的父母家,他寻思着宋智应该会回北京来过年。
.....
宋妈妈开门看见楚越的那一瞬间,十分开心,连忙招呼楚越进门,楚越在门口扭捏了片刻后,小声开口道:
“阿姨,我想找一下宋智。”
宋母愣了一下,疑惑道:“宋智在上海没回来啊,你难道没有和他一起在上海过年?”
楚越张了张嘴,面露难色,难以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母见楚越委顿的样子,得知二人一定发生了什么,焦急道:“孩子,发生了什么你和阿姨说,宋智欺负你了?还是你们吵架了?阿姨替你做主,啊。”
说着,生拉硬拽地将楚越拖进了屋。
楚越有些难为情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啃声,宋母见楚越的脸色不好,头发也凌乱不已,心里有些心疼,给楚越端了许多水果和零食出来。
楚越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他如坐针毡,在心中踌躇了好多次还是开不了口。
宋母在一旁静静坐着等待楚越开口,她从楚越的神色中推断出,这孩子应该是遇上了难事。
双方沉默了片刻后,宋母轻声开口道:“楚越,你和小智当年一模一样,你俩都很倔,”宋母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在小智将你领回家的那一刻,我已经将你当做自己的亲儿子看待,你要一直不开口,我心里也着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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