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就感觉我的连载如此单蠢无脑缺乏内涵, 着实配不上二位的神仙爱情。”安吉丽娜咂舌,大有现在就拿出电脑写个三五千感人深刻有内涵的爱情文学的架势。
“时律是……一部分, 你当成全部原因也无妨。”捏着笔在送来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班西懒洋洋地应道。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淡得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都透着病恹恹的虚弱感,窝在柔软抱枕和厚厚的羽绒被里,显出几分难得的弱势乖顺。
安吉丽娜看在这是个病人的份上没当场翻个白眼,看着班西行云流水毫无迟滞地签下名字,发出啧啧啧磕到了的声音。
“嗯?”班西把签好的文件递给安吉丽娜,签字笔放回床头的笔筒里——断绝关系一时爽,事后材料火葬场,他从醒过来到现在干得最多的工作就是填表格和签字,在官方意义上把自己转移到时律这边。
“这种活就该交给时律来干。”安吉丽娜抖抖文件,班西签下的大名在第一页显眼无比。
“你这种用人类的话说,不就是那个什么,冠夫姓?”看着班西后缀上的姓氏,安吉丽娜生吞下这口狗粮,“对单身狗友好些啊,班西·时先生。”
班西无辜地眨眨眼睛,“但他就是我的丈夫啊。”
这件事情他早就承认过,改换姓氏也可以更好地让自己融入这块土地的神秘,顺理成章说不上有意要秀些什么,再说以时律的本质而言,“时”到底是不是他的姓氏还另一说。
他也没机会问。
罗斯巴特家的祖宅被时律毁得干干净净,人没死从此也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此处班西把自己也包括进去,他个人认为割裂命运线时候给他的冲击远远比不上之后单独面对时律的后遗症。
时律这次是真的非常非常生气,班西和罗斯巴特家的祖宅一样切身体会到了时律再怎么娇娇,神秘的本质也还是凶悍的野兽。
班西窝在抱枕堆里一脸货真价实的虚弱,时律端着午饭进门时就看见班西乖乖巧巧又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再怎么冷着脸试图拗出跟班西生气的样子,一口气憋在胸口也被班西那双对着他眨巴眨巴的眼睛给顺了下去。
安吉丽娜识趣地立刻拿着文件消失,不打扰小情侣打情骂俏的耍花腔时间。
班西对着时律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好啦,我知道错了……”
他发誓,这句话是真的。
刚开始几天他身体没怎么恢复虚得半死不活,时律还忍着忍着没心思跟他算账,等他恢复了一些外加在与过去割离后神秘受损急需补充……
班西认真计算自己之后的活动区域有没有能离开过床之外十米,并希望时律知道有个词叫虚不受补,巫师的身体就是再抗造,也实在经不起时律的应激反应。
别问,问就是时律对自己说不过班西很有自知之明,就根本没给班西任何狡辩诱哄的机会,身体力行地让班西体会了一番自己当时大脑空白完全失去理智的崩溃。
的确,班西是他的了,各种意义上完完全全都归他所有,但他可能要很久之后才能回味过来一点满足窃喜的情绪,夹杂在他此刻心疼愤怒从里到外像有火在烧的暴躁之中。
班西偷眼打量时律的表情,身体很诚实地往被子里缩了缩,下意识在心里又反省了一遍以后不能作死。
对于自己先斩后奏过于独断专行的行为,他被迫并真情实感地在清醒及不清醒的状态下表达了深刻的自我检讨,并由于PTSD短期内不想看到任何毛绒绒出现在自己视线里。
这个教训比割裂过去的后遗症让他刻骨铭心得多,他必须得在胸口多画几个五芒星,才能让自己不要过度回忆时律是怎么咬住他的脖子,又一遍一遍地对他说我爱你。
你是我的。
我爱你。
班西不适应这个,比其他任何玩法都不适应一百倍,尤其他和时律之间过深的联系,让他知道时律说的每一句都真心实意,毫无作伪。
时娇娇罕见地在班西面前占了上风,他一边对自己强调自己还在生气,一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班西泛红的耳垂,让自己别露出什么得意高兴的情绪。
“吃饭。”时律坐在班西旁边监督班西吃病号餐,并选择性忽略班西嘴里嘀嘀咕咕现在知道他是病号了云云的小牢骚。
床头放着班西没写完的文件,时律拿起翻了两页,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我以为你会换个名字。”
脱离过去,改名换姓,本应该是最常规的操作,但班西醒过来对着要签名的文件沉默了不到三秒,提笔还是签上了班西的名字。
不过时律承认,看到班西在名字后面写上他的姓,他心里还是很爽的。
“?”班西反应了一下他的这个问题,反问道,“为什么要换?”
这个名字跟他的神秘相性不错,他用得很习惯别人也用得很习惯,排除掉那些已经被他舍弃掉的污糟事情,班西是个挺不错的名字,他拿来接着用还省了去巫师议会重新登记的麻烦。
“就……”时律想着该怎么措辞,“跟过去告别?”
班西笑起来,“我已经跟过去告别,又何必在意这个名字。”他说着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时律,“就让我偷个懒嘛。”
第78章
班西的身体和神秘慢慢恢复到正常状态时, 路边的法国梧桐正飘飘悠悠地落下最后几片叶子,天气预报里气温下跌成折线,满十五减十, 满十减九,寒风在申市的大街小巷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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