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扭曲，越来越明显，犹如一个漏斗般。
    在那漏斗般的漩涡中，蓦地睁开了一双眼睛，仿佛跨越了千年，望穿了无垠的距离，落在洛雨瑶的身上。
    洛雨瑶看着这双眼睛，嘴唇颤动了下：“先祖……”
    “起兵，攻打烟雨大陆，攻打至尊神朝。”漩涡中的眸子发出了声音，带着几丝不容置疑的态度。
    洛雨瑶娇躯一颤。
    攻打烟雨大陆……要这样做么？
    “怎么？你还有什么疑问不成？你若不肯的话……大不了我亲自出手而已。”漩涡中的眼睛冷冷地说着。
    “不，不……我出手，我会出手。”洛雨瑶无比苦涩，却又不得不答应。
    漩涡中的眼睛没有再多说什么，立刻隐去了，天空的漩涡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得漩涡消失，洛雨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影在虚空中晃了又晃，脸色一片惨白。
    “对不起，我们最终还是要兵戎相见。我们……不能在一起。”
    她的话语，充满了苍凉。
    不知是不是天地有感，明明入春，天空却凝聚着厚厚的铅云，飘落下鹅毛大雪，将偌大的天都覆盖在其中。
    短短时间，天都银装素裹。
    ……
    时间缓缓过去了。
    苏逆夜在等待，等洛雨瑶来找他，可是他没有找到。
    于是他就想自己去找洛雨瑶。
    可还没等苏逆夜动身，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传来，让他久久不能相信。
    “陛下，天人族举族跨海而来，数亿生灵，下至灵胎境，上至真神，无一不在，要攻打我们……”
    一则则消息，宛如雪花般飘来。
    苏逆夜真的不能相信，天人族居然主动攻打了过来？这是为什么？
    不是说好了要彼此劝解彼此的种族，让两族最终化作和平么？
    可为什么？为什么主动进攻了？
    苏逆夜几乎以为自己得到了假消息，立刻破碎虚空，亲自来到了东海，想要查看景象。
    无垠的高空中，苏逆夜俯身望去。
    下面是无边无际的汪洋，湛蓝一片。
    而在汪洋之上，则是密密麻麻的身影。那些都是天人，一个个或踏浪而行，或扇动着身后的光翼漂浮在虚空，不断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他们来的地方是长生大陆，前进的方向是烟雨大陆。
    苏逆夜怔怔地看着，抬头，再抬头，一望无边。
    到处都是天人的身影，真的看不见边际，数量多得不可思议，气势汹汹。
    一些天人手持战旗，上面清晰明白地写着一些讨伐的话语，那是讨伐至尊神朝的信息。
    这是天人族开始讨伐人族了。
    居然是真的……
    苏逆夜高悬空中，怔怔地看着这般画面，简直不能相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景象产生。
    洛雨瑶呢？
    苏逆夜释放出精神力，迅速寻找起洛雨瑶。他要问个清楚，问个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苏逆夜找不到洛雨瑶。
    于是苏逆夜盯住了一个虚神，在其余天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将虚神从人群中掠走。
    “是谁？”这个天人虚神吓了一跳，拼命挣扎着。
    “原来是你，无殇。”苏逆夜看着对方。
    无殇，曾经就出现过，而且是站在对立面的。记得那时候，是拯救龙王的时候，无殇就三番四次地出卖你干扰过这个过程，不愿让龙王重见天日。
    可惜无殇最终还是失败了，甚至同行的无幻还被龙王击杀。也亏得无殇运气好，有天人族的真神海无量帮忙抵挡龙王，这才逃掉。
    可惜在过去逃掉了，如今却是逃不掉。
    “是你？”无殇也认出了苏逆夜，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极其难看。
    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苏逆夜是谁？这天下，又怎么可能还有谁不知道苏逆夜是谁？
    苏逆夜冷冷地看着对方，废话也不多说，直接在周围构建出法则领域来。
    他需要询问一点事情，但他不相信无殇的回答，所以要用强制性的手段。
    “该死的，你想干什么？”无殇眼中带着几分惊恐，想要挣扎。
    但是没有用，无殇如今依然只是个虚神而已，跟曾经相比相差无几。而苏逆夜，却从曾经一个小武者，一跃成为了如今真神第二步的可怕强者，彼此的差距反了过来。
    只是转眼间，无殇就被镇压在了虚空中，一动都不能动，除了还能说话。
    “告诉我，你们天人族为什么进攻人族？”苏逆夜进行询问。
    在法则的压制下，无殇不得不如实回答：“因为天尊十一世陛下下达了命令。”
    “天尊十一世？你确定是天尊十一世？”苏逆夜的脸色显得不太好看。
    “我确定。”无殇回答。
    “是你亲眼看见天尊十一世下命令的，还是从其余渠道听见的消息？”苏逆夜深吸了口气。
    “我亲眼看见天尊十一世陛下下达了这个命令。”无殇僵硬着回答。
    “亲眼看见的么……”苏逆夜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苦笑。
    亲眼看见的……
    是洛雨瑶亲自下达的命令。
    苏逆夜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内心感觉真的十分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是洛雨瑶亲自下达的命令？
    不是说好了，要化干戈为玉帛么？为什么转眼却开战了？
    “洛雨瑶在哪里？”苏逆夜深吸了口气询问。
    “天尊十一世陛下还在天都，并未跟随大军前来。”无殇回答。
    不过作为神灵，不跟随大军前来倒也说的过去。毕竟神灵轻而易举可以破碎虚空，跨越无穷的距离。距离对神灵而言，从来不会是什么问题。
    “天都么？”苏逆夜轻语着，随手往无殇的身上一拍。
    以苏逆夜如今的实力，只是这么一拍，也不是无殇所能够承受的。
    “不，啊……”
    无殇惨叫，却根本不能改变什么，直接被拍成了碎末消失。一代虚神，就这般无声无息地死去。
    苏逆夜收回手来，继续破碎了虚空，迅速来到了长生大陆，来到了天都。
    “雨瑶，我要听你的解释。”苏逆夜漂浮在天都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