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谢临清走得很快,半点等人的意思也没
有。
一路直接回了客栈,谢临清上楼,将房门关上,在床上盘膝坐下修炼,似乎这般便能压下心中郁气。
秦枢跟得很紧,追着谢临清前后脚上了楼。
谢临清没锁门,他进了屋子,关上门后在谢临清身边坐下。
以前从未看到谢临清如此生气的模样,即便是离开的那两年也不曾,谢临清总是一个人默默将气憋在心里,不随意向谁倾泻,气过之后恢复常态,好似先前的伤痕不复存在。
越是如此,秦枢反倒越是宁愿他倾泻出来,若有朝一日心中压抑到了某种境地,谢临清或许会十分危险,经历了上一世,他本就不同于常人,掌控欲和不安感都到了某个临界点。
轻轻拍了拍谢临清,谢临清没理他,闭着眸子运行灵力,唇角绷出冰冷的线条。
作为道侣,方才秦枢确实过了,他知道。换位思考,若是谢临清如此对他人,他心底也不会好受。
在谢临清身边坐了半晌,秦枢酝酿好语言,开口道:“方才是我的不是,你若要生气,冲我来便是,不要一个人闷在心中。”
谢临清没有回答,秦枢的话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他心里还是很气,越想越气。
为什么师尊的注意力总是轻而易举能被他人夺去?为什么他总是被舍弃的那一个?尽管师尊此次追了上来,内心深处的心病仍难以根治。若还有下次,师尊是不是还会选择另一个人?
屋内沉默半晌,秦枢又道:“燕翎的事我早已与你说过,我对他的事情感到愧疚遗憾,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为师可以起誓,在你之前从未心悦过其他人。”
这句话似乎有些效果,谢临清睁开眼睛,直直望进秦枢眼底。
秦枢继续哄道:“我承诺过之事一定会做到,且我们已经结为道侣,你莫非还不信我?”
“我要如何相信师尊?”谢临清眸子疏冷,沉沉反问:“当初选择离开的是师尊,选择回来的也是师尊,同他人纠缠不清的仍是师尊。自始至终,我连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曾有。今生一切所珍视之物,须得紧紧攥住才会属于我,师尊亦是如此。只要我松手,师尊似乎就将去往他人身边。
”
他字字锋锐,说得锥心刺骨,眼圈红起:“师尊,是否太容易得到,便不会被你珍惜?今日可以是燕翎,明日可以是其他人,我好像永远难以被师尊所选择?”
谢临清这话一半是心声,一半也有刺秦枢的意思。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秦枢很少表露过自身感情,让他总是怀疑自己是否并不入他的眼。这份爱充满了太多不确定与不安,以至于让他觉得摇摇欲坠。
秦枢以前就知道,谢临清心里埋着许多不安,却没想到他患得患失感如此深重,时刻疑心要失去自己。他这些话也不知闷在心里多久,此时终得一股脑全说出来。
秦枢安抚性地主动握住谢临清的手,和缓劝慰:“你怎么会这么想?在为师心里,你自然是第一位的,谁也无法代替。”
谢临清冷眼道:“不知在师尊这里,怎样才能算得着第一位?”
口头上谁都会说,自然不好作数。
秦枢默了一瞬,握着手闭上眼睛,用自己灵识去轻轻触碰谢临清的灵识。
听说这个方法能有效抚慰他人情绪,道侣间哄人效果一绝。
灵识相触时,一瞬的酥麻令秦枢身体颤了颤。
最敏感得领域被人触碰,谢临清眼神一变,欺身上来,将人压倒在床上。他的灵识立刻反客为主,横冲直撞地进了秦枢的识海。
识海之中风平浪静,温暖如春,宽容地接纳了闯入者,为他濯洗,予他安和,润物无声地抚慰灵识中所蕴含的烦躁和怒气。
秦枢难得没有挣扎,搂着谢临清的腰躺倒在床上,阖眸安安静静,任他在识海里兴风作浪。
他的灵识原本在岸边竹林中,谢临清的灵识缠过来,将他拉入识海里翻滚。神魂相通带来的刺激让秦枢头晕目眩,狠狠吸了一口气,喉头微动,却是没有松手。
二人灵识如水相交,圆融酥麻,行至激昂处,天地倒置。
秦枢抓着谢临清衣服的手指微颤,喉间压抑出轻哼。随着灵识被暖意包裹,紧绷的心弦舒展开来,谢临清的情绪渐渐得到平复。
他没有撤出灵识,任它留在秦枢的识海中,一面逐着秦枢的神识交融,一面低头吻住身下的人,从唇角至颈窝,不断留下自己的印记。
原本普通的安抚,慢慢地变了味道。被褥翻卷,爱声细碎,灵识中天翻地覆,屋内也天翻地覆。
深夜,屋内声音仍未间断,隐约有一两声哽咽,喑哑着喊“谢临清”的声音,又很快被身上人的吻压了下去。
沉沉睡到翌日下午,秦枢翻身时,轻轻“嘶”了一声。
他现在总算见识到了,不止女人生起气来要命,男人吃醋生起气来也很要命。
身上虽然被清理干净,依旧难受得不行。
谢临清一反常态地没有早起,陪他睡到了现在。看他餍足的神色,秦枢知道这事多半是过去了。
谢临清没撒手,眨眨眼睛道:“师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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