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她本能相信他。极可能是他发现了什么，才会派人引开自己。
    马车的角落里摆放一盏灯，虽然不够明亮，但足以让他瞧清她的表情。
    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娇嫩的小脸上隐约带着坚韧。
    苻悠悠期盼盯着他看，闪闪的眸光让他内心……竟很是不忍。
    他终于开口：“是二殿下和六殿下。”
    啊？！
    苻悠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些。
    大家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她也从没表现出一丁点要跟她们争夺王位的迹象，她们为什么还要杀自己？！
    沐源低声：“即便你不谋大权，别人照样会将你视为眼中钉。你的身份，注定你不争也得争，不然唯一的下场就是死。亏你自小在皇宫长大，一点儿防人之心也没有。早在过年前，七夕殿已经被人盯上了。”
    苻悠悠轻咬下唇，脸色苍白。
    他说得没错，她真的一点儿防范也没有。她一直觉得，反正她是老幺，又有当皇后的任务在身，压根不想争什么女皇王位。只要她不争，她就能独善其身。
    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
    她哽咽问：“她们还在我身边安插了人，对吗？”
    她此次出门也算是一时兴起，昨晚才把安排说给身边的人知晓，让人提前准备马车。除了她亲近的人外，她没告诉其他人。
    沐源眸光清冷看着她，低声：“还不会蠢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你的车夫和两个同行的内侍，都已经死了。剩下桃花和梅花在城南四处寻找你。”
    她一愣，缓缓点头。这么说，她们两个之间——必定有一个是内奸，又或者是两个。
    沐源道：“你若在宫里出事，几位公主都有嫌疑。你无故出宫，别无他人知晓，将你在宫外解决掉，神不知鬼不觉。花灯节人员混杂，即便圣皇要查明原因，也会无从下手。”
    苻悠悠沉默听着，心里明白真的是她太大意了。
    沐源知晓她需要时间缓一缓，没想说太多，也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后，苻悠悠抬头问：“国师，你要带我去哪儿？”
    沐源淡声答：“自然是回宫。最危险的地方，也是你最安全的地方。”
    苻悠悠又问：“此次的事除了你知道，别无他人吧？”
    沐源轻轻摇头。
    苻悠悠大眼睛微动，终于做出决定。
    “国师，你对我有教导之恩，现在又有救命之恩，我很感激。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请将这辆马车借给我。”
    沐源清俊的眉头一蹙，淡然问：“你要去往何方？莫非你要去行宫找陛下？你现在无证无据，若是暴露了你自己，日后反而更危险。”
    “不。”苻悠悠摇了摇头，答：“我要利用这个契机，假装我已经死了，然后换一个身份去凌空大陆或是青云大陆。”
    沐源惊讶不已，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
    想起她苦学另外两个大陆的语言，他立刻猜问：“你为何要去另外两个大陆？目的何在？”
    苻悠悠压低眼帘，低声：“这个……我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