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陆轩和那女生面对面站着，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拿出张纸巾递给了女生。
    女生接过去，一下一下擦着脸上的眼泪，啜泣着不知和陆轩说着什么。
    陆程眼看着陆轩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张卡片一样的东西，递给了女生。
    他能看到那张卡片是粉红色的，和女生送的情书纸一模一样。
    陆程终于无法再坐以待毙的看下去，快步跑了过去，在女生接到卡片之前，从陆轩手里把卡片抢走。
    “陆程！”陆轩被他突然冲出来弄怔了，看清是他后才愤怒的叫了一声。
    陆程没应声，将手中卡片反过来看，先入目的是一句酸掉牙的诗，诗的下面画着两个亲嘴的动漫小人……
    陆轩居然会画这种东西的这一事实让陆程突然无名火起，将卡片在掌中攥成一团。
    “你干什么，还给李娜。”陆轩一把抓住他手腕。
    “还给她?凭什么?”陆程吊起眼角。
    女生被两人对质吓的有些呆，只怔怔看着不说话。
    “这是李娜的东西，还给她。”陆轩看着陆程重复了一遍。
    陆程怔了怔，突然从这句话中意识到什么。
    他重新将卡片打开，看上面的字，和昨天情书上面的字迹，一模一样。
    并不是陆轩写的，而是……
    明白真相，倒没有无地自容的感觉，只是突然豁然开朗。
    陆程意识到，陆轩昨天脸红的原因，可能不是因为写信的这个人，而是这张卡片上的亲嘴小人。
    失神之际，手上皱巴巴的卡片被陆轩抢走，还到女生手上。
    “我代我哥哥向你道歉，信的事我不是故意的，这张卡片你收好，黑板上的信和班上的人我都会说清楚的。”陆轩冷淡而绅士道。
    “恩……”女生闷声应着，拿着卡转身跑开。
    陆轩也转身准备离开。
    “小轩……”陆程拉住他。
    “我不想和你说话。”陆轩冷冷道，头也没回。
    陆程却不在意，凑上前，贴近他耳边，“别这么冷淡嘛，好了我承认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喜欢那个李娜呢。”
    “我喜不喜欢谁，都和你没有关系。”陆轩转头看他。
    “谁说没关系的?”陆程眯了眯眼，食指在他胸前画了个圈，“你是我弟弟，我们是双胞胎，就算是爸爸和我的关系，也没有你和我亲近。”
    “……”陆轩沉默着转开头。
    “而且……”陆程拉长声音，又凑近了一点，“我确实不知道原来信里还有一张卡片，更没想到你为因为一个亲嘴小人就脸红，你……也太纯情了。”
    “……”陆轩头别扭的扭着，仿佛听不到他的话。
    “你是不是……”陆程压低声音，“从来没和别人亲过?”
    “无聊。”陆轩冷冷道，耳根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陆程心里忍着笑，手捏住他下巴，转向自己，“没亲过没关系，哥哥教你。”
    他勾唇一笑，随即亲了上去。
    陆轩瞪大眼睛，手一下攥紧了他的手腕。
    陆程被捏着，却感觉不到疼痛，咫尺间都是陆轩的气息。
    清淡，香甜，和他这个人一样又不一样。
    陆程发现自己不光不排斥，反而挺喜欢，将陆轩推到树上加深了这个吻。
    陆轩最初惊骇，以至于忘记了反抗，但反应过来后，便毫不留情的推开陆程。
    陆程被推着往后晃了一步，很快又欺身压了上去。
    陆轩急了，一脚朝她踢过去。
    陆程侧身躲了一下，无奈的耸耸肩，“你想废了我啊?”
    他这一躲便让开了位置，陆轩冷冷看他一眼，转身跑开。
    ……
    看着相册上一脸别扭的人，陆程手指在唇上按了按。
    虽然过去很多年，但每次回忆起这些，都好像发生在昨天，连唇上的触感都鲜明。
    他看着坐在飘窗前，哄着小陆言睡觉，一脸和蔼的陆轩。
    记忆中青涩的少年脸与如今成熟冷淡的脸孔有一瞬间重合。
    操场边树下的那个吻，是陆轩的初吻，也是他的初吻。
    他也是在那时候才懵懂的发现，原来他对陆轩一直以来的占有欲，接近逗弄，其实还有另一种感情走向。
    就像男孩子总喜欢欺负喜欢的女孩子，他和陆轩之间，大概也可以归在其类。
    想到这些，让陆程眼中笑意都温柔化人。
    小陆言听了半天的故事，无聊的望过去，看到这一幕，捣弄着小短腿跳下飘窗，朝陆程跑了过去。
    “程程程程……”
    小家伙一路跑一路叫着，萌化了陆程，他将相册放到一边，朝小陆言张开双臂，“小言言，过来这里。”
    “程程……”肉嘟嘟的小家伙一头扎进他怀里，仰脸看着他，大眼睛黑漆漆，睫毛长的像是要成精。
    “谁说这孩子长的像陆见深的?睫毛这么长，明明就像我们。”陆程把陆言抱到腿上，低头在小东西脸蛋上亲了一口。
    “还是更像见深的，只有睫毛像颜回。”陆轩杵着手杖慢慢走过来。
    “是像我们。”陆程强调，自恋的在脸上摸了一把，“我们基因才好，不然颜回能长那么漂亮?”
    “……”陆轩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轩轩的故事不好听对不对，接下来由程程给你讲新故事。”陆程低头对怀里的小东西柔声道，捏着他的脸蛋揩了一把油，“程程讲的故事才好听对不对?”
    “程程……”小陆言搂住他脖子，“我要听受气包的故事……”
    “你别教坏小孩子。”陆轩一脸无奈的看着陆程，“颜回就知道你总是乱说话，都不爱把小言送到这里了。”
    “叫爷爷太显老了，我们还没到五十呢。”陆程不以为然，摆弄着小陆言的手，道，“我们小言言最爱听受气包的故事了对不对?这次咱们从头讲一讲，就说小颜回十六岁的时候来，小受气包一样，谁说她都只会低头装作听不到……”
    “哥！”陆轩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你就算要说颜回小时候的事，就不会挑点正常的说吗?你总这样讲，小言长大后该以为是真的了。”
    “本来就是真的啊。”陆程一脸无辜，然后低头问陆言，“小言言说，谁是受气包?”
    “妈妈！”小家伙抢答一样举起手，特别自豪。
    “……”陆轩。
    “好，程程继续给你讲妈妈的故事啊……”陆程抱着小家伙站起来，过去窗前，“妈妈小的时候叫颜回，现在也还叫颜回，不过妈妈小的时候是个小受气包，她刚到陆家的时候……”
    两人坐在窗前，夕阳余辉暖暖的映着，拉长身影，构成一副漂亮的风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