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子吗，我妈打你你不会躲啊？”柳莺没好气地吐槽道。
    她跟他坐在小区下面的石制长椅上，她从sh巾纸袋里面抽出一张sh巾给他，递给他让他擦擦脸上头上的面粉，祝慕森却不接，“我怎么擦？”
    他看不见。
    柳莺气恼地咬唇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拿sh巾帮他去擦头发上脸上的面粉，擦了几张sh巾才算擦干净。
    脑门上的包……还挺大。
    “你去医院看看吧。”她道。
    “没事。”他道。
    “我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吓唬你。”
    “我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见了傅骁，已经知道我跟林琦然串通好了算计你，是吗？”她道，“既然知道了，那你该明白，我是真的想离开你，连傅骁，都拿来利用。”她叹了口气，并未看他，而是看着面前的地面，“我们真的不合适，我就想回云城，和一个不那么耀眼的人在一起，离我爸妈也近，没人再说我为了钱怎么怎么样。你跟林琦然真的挺配的，她肯定不会生出我这种没出息的想法，她也能在事业上帮助你。”
    “可是我爱的是你。”他道，“如果我们之间有问题，我们解决就好，你怎么能就那么把我送——”
    他不想指责她什么，顿了一下又道：“朱莉说你的事你早就应该告诉我，你受了什么委屈你都应该告诉我，你别把什么都藏在自己心里，你不说，我不可能全都猜得到，我工作又那么忙——”
    “对，你很忙，”她打断他，“我就是不想要一个那么忙的老公，很多次，我看着街上相互嬉笑打闹的情侣，结伴而行的夫妻，我都特别羡慕，而你，不是在国外就是在公司加班，我可以跟你抱怨你陪我的时间少吗，不能，因为我住着大别墅，吃着好的穿着好的，在家有人伺候，出行有人开车，我有什么好抱怨的？”
    “但我不愿意这样过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
    她侧过头来看他，“那天说的话，是我说得太重了，我不恨你了。只是——”她抿了抿唇，“只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祝慕森跟她对视着，她说的这些，他现在的确没办法给她，可是——
    他想开口问问她，难道真的不爱他了吗？可是不敢，他是那么那么怕从她嘴里听到他不想听的话。
    ——
    云城城南，祝家。
    听说傅骁回了云城，齐越放下手头的工作，急赶急地也飞回了云城。
    回来凑热闹。
    何玺也回来了。
    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自从高中毕业以后还没这么齐地相聚过，这次能聚在一起完全是因为祝慕森和柳莺的事。
    三个人把各自知道的一对，去伪存真，也算是完全清楚了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齐越没脸没皮没心没肺地笑：“没想到小柳莺还有这一招，是我小看她了，哎，这叫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叫憋到最后放大招？她怎么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啊，居然跟自己的情敌联合起来将了你一军，太痛快了！这下什么仇都报了，还能跟你断得g干净净，重新开始新生活，绝了！”
    何玺拉她，“你就少说两句吧。”没看到阿森脸都黑了？
    齐越一点不在意，“你们懂什么，他伤害柳莺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对了，我给你们演示一下他当初跟我吵架时是怎么说的。”
    她g咳了一声，立马进入状态。
    齐越：你打定主意要跟她分手吗？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祝慕森”：那你要我怎么对她？喜欢上别人的同时，还跟她保持关系吗？
    齐越：你！你当初就不要招惹她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伤人？你把她当什么？我成什么了？你让我去公园找她去你家玩，我成给你拉皮条的了是吧？
    “祝慕森”皱眉：你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跟她的事你不是什么都知道，我没欠她什么。
    齐越：好，你就等着，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这个渣男！
    她演完自己，再跑到相对站着的位置去演祝慕森，跑了两三个来回，到底学过表演的人，把当时的争吵演了个情景再现，最后这一声喊得特别痛快，简直像是自己大仇得报一般。
    她演完还气喘吁吁的，傅骁和何玺暗自叹气，也没说什么。
    沙发上坐着的祝慕森闭上了眼。
    何玺到底不忍心，拉了拉齐越，“够了啊，别再说了。”
    “是他自己非找罪受，非得跟柳莺复合！”齐越看了祝慕森一眼，冷哼了一声，“你那样伤害过她，她怎么可能当作无事发生像从前一样爱你，你们现在的问题都是当初你自己造成的。”
    “我知道。”祝慕森再睁开眼，眼睛红了一片，“我都知道。”
    傅骁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有些事，别强求了，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
    “你——”齐越也要走近来说什么，被何玺拉住了，“行了，你就别在刀口上撒盐了。”
    “你有没有，唔唔——”齐越偏要上前，被何玺从背后捂住了嘴，牵制住了，不让她再说。
    齐越用手肘狠狠拐了身后的何玺一下，何玺吃疼，立马放开了她，“谁说我要撒盐了，我是要帮他！”
    “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柳莺如果想跟你分手，大可以直接跟你说，如果她立场坚定，也能分得了，为什么一定借助林琦然，这并不像柳莺会做的事啊。你忙你陪她的时间少这种事她跟你复合的时候难道没有心理准备吗，为什么现在才说？”
    祝慕森眸光暗了暗，他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人。
    他母亲，盛敏。
    ——
    一个月前。
    祝慕森和林琦然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有同事来问柳莺，“哎，现在商场这种烟雾弹挺多的吗？祝总明明是你男朋友啊，怎么会有这种花边新闻出来，肯定是假的吧？”
    柳莺耸了耸肩，“记者捕风捉影瞎写的。”
    “这帮记者真烦人哈。”
    同事中有这种善意询问的，也有背地里议论她的，她离开培训学校以后祝慕森帮她找了个外资公司做翻译，工作挺轻松，赚得也多，就是公司人太多，嘴也杂。
    今天祝慕森又要加班，她一个人回到丰园，李妈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她道：“没什么胃口，帮我煮点粥吧。”
    李妈应了去了。
    后来她坐在沙发上发呆，都不知道有人进来了，突然一声“最近的新闻你看了吗？”她吓了一跳，转头发现是陪祝父去米国养病的祝慕森的母亲，盛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