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热水景帜也不太喝得下去,他以前喜欢跟江白昼拌嘴,现在自己理亏,全程听他数落。因为声音哑了,浑身难受,他的话非常小:“我错了,别生我气……”
求饶的快,江白昼一下子又不知道怎么说。这热水也灌不下去,他一急,叹了口气,上前吻了吻景帜瘦了的脸颊,动作轻柔:“虽然我管你这些,但不要嫌我烦。你要是嫌我烦了,你也管着我。”
“我哪用管你啊?”景帜哼了一声,“你那么自律的人,早上那么早就醒了,晚上事情做完就不会熬夜。平时训练有素的跟特种兵似的。”
江白昼还真想了一下,然后把自己银行卡给了他,只能说:“那你管我钱,一个家庭里,总得管着我点什么吧?”
“哈哈。”景帜笑了一下,接过了对方的水,咕噜咕噜全部喝下了肚。大四刚开学,景帜跟江白昼去扯了证,婚礼也办了,学校还暗戳戳加了一点分。虽然聊胜于无,但他们都清楚,那是对江白昼和景帜自身的加成。
双方的父亲都对学校有重大的贡献,这也是一点心意。
景帜的身份他们都知道,但在学校公开仔细想想不太好,后来索性也悄悄瞒着了。
以这样的身份生活没什么不好。
原本他们这学校大四就已经开始实习了,大二跟着老师实验,大三就开始各地考察,考过一场重要的全国试就算获得实习资格证了。景帜原本的计划是在学校继续把一些课程全部修完,还有实验落下眉目,但好巧不巧,被某个突发起来的事情给耽误了。
那一个星期景帜有事没事的就开始吐,吃饭的时候看见荤腥就会干呕。起初以为是胃病犯了,江白昼翻出胃药重新给他吃,但吃了三天多都没什么效果,才决定去医院看看。但他们那几天比较忙,没空出去,等到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周六了。
检查报告单上赫然显示着景帜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这一条出来,两个人都傻了。
江白昼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对劲:“从大一开始就一直有戴套,为什么这次就中奖了?”
无意识抱着肚子的景帜原地放空:“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一盒有什么质量问题啊?”
他拿着报告单,从医院走廊上下去,景帜也没注意台阶。他脚一滑,差点摔出去,幸亏旁边江白昼眼疾手快的将他捞在了怀里。江白昼叹了口气,紧紧搂着他:“回去再说,当务之急是你要好好走路,别莽莽撞撞的了。”
这回是江白昼开车,一路回了公寓。景帜将检查单往桌子上一丢,整个人趴在了沙发上,看起来有些郁闷的样子。身后跟过来的江白昼连忙把他抱起来,将他搂在了自己腿上,唇上有一丝浅浅的笑意:“不高兴吗,跟我说说,为什么不高兴?”
“不是,太突然了……”景帜闷闷的说。
“的确是,但我们已经有能力养他了。”江白昼说,“我们可是领了证的人,吃过酒席,办了婚礼,就算怀孕也没人会说我们什么吧?小景,开心一点,要当爸爸了。”
然而景帜仍然跟蔫了的白菜一样,打不起精神。
江白昼伸手揉了下他毛茸茸的发丝,双手搂着对方的腰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仿佛在挠痒痒似的。他只是笑,然后说,“这一年只是实习,我会跟导师说减轻你的一些学业。要是实在不行,你……”
“想要这个孩子吗?”他揉着发丝的手一顿。
紧接着景帜又跟炸了毛的刺猬一样,将手撑在他的肩上,哼哼唧唧的说:“怎么不要了,我只是对他突然的到来有些震惊。再说了,我们是合法夫夫,打孩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嘛……”
“嗯,等会儿给你买点酸梅好吗,吃点酸的会不会好一点?”江白昼说。
景帜点了下头。
仍然是以这样的坐姿,江白昼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脑海里闪过两个月前曾经在小旅馆的一次回忆。他头疼的揉了下额头,缓缓说道:“想起来了,两个月前去某个村里做调查,那里的交通不太发达,又恰逢你发热最后一天,什么准备也没做。就做了那么一次,回校后就忙的要死了,被我们给忘了。”
草,这么一说想起来了。
他们只有那一次没戴套套,然后就跟抽奖似的这么中了!也不知道是运气好呢,还是巧合,说来也真有些哭笑不得。景帜认了,又忍不住摸了下自己还平坦的肚子,叹了声:“这么平,真的有个小生命在里面吗?”
“不然呢?”江白昼笑。
怀孕的事情直到满三个月景帜才告诉两边的家长。
景帜他妈说什么都想要过来找个人照顾,这傻小子一天到晚莽莽撞撞的她们应该不放心。江白昼他妈也不放心,总想着来这里暂住几个月,做点好吃的补身体,但最后还是被两人给回绝了。
电话里,江白昼俨然是那个被长辈数落再加上念叨的人。
“小昼啊,你要多看点菜谱,给景帜做点好吃的。他这么瘦,这怀孕小孩哪有营养。鲫鱼汤,煮的浓白浓白的最有营养了,你会不会做啊,不会做妈教你。”电话那边的人还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还有啊,你们俩可别吵架。就算吵架,你也得让着他,身上揣了个崽本来就会多想,有时候会烦躁,可别让小景生你的气。”
江白昼心想平时吵架也是他让着的,更不用说现在了。只是长辈的关爱当然得听,应付完两边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祝福后才总算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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