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当头落下，室内一片温暖。
    “下雨了呀？”穆少青迷迷糊糊地仰起头，桃花眼水光潋滟，眼睫毛完全打湿了，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分外漂亮。
    “没下雨。”殷程顺手关掉了花洒，眼帘微垂，少年一身冷白皮摇摇晃晃地在原地左右摇摆，看上去醉的更凶了。
    穆少青的酒量是真的差，酒品也……一言难尽。
    他开直播的时候，只是说了几句胡话，这会儿红酒的后劲上来了，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有些分不清，单手扶着墙，小心翼翼地往外蹭，嬉笑了声：“雨停了。”
    何止是分不清今夕是何夕，连面前站着什么人，跟他说了什么话，估计都没往心里去。
    “别乱跑。”殷程抽了条浴巾，将人裹住后，打包扛走。
    “唔。”少年异常乖巧地应了声，意外地没有反抗，抬头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不老实地伸手戳了下对方的脸颊，下一秒，兀自笑了起来，笑容既甜蜜又羞涩，“老公。”
    殷程动作一顿，差点脚下打滑，深邃漆黑的眼眸看向毫无自知之明的某人，看着他湿漉漉的黑色短发耷拉在额头上，细长白净的手指已经缩回去，捏着自己的耳垂，小声咕哝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崽崽？”他耐心地询问。
    穆少青双手捏着自己的耳朵，一脸呆萌地望着他，眼睛缓慢地眨了下：“做吗？”
    明明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偏偏说着最撩人的话语。
    殷程眸光微动，呼吸加重了几分，动作却一如既往地从容不迫，将少年身上的水珠细细地擦拭干净，又将那一头湿发细心地吹干，确认没有不妥的地方后，这才将人送到床上去，盖上被子。
    穆少青从头到尾都盯着他，目光专注，仿佛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幼崽，一心一意地望着对方，又格外地安静听话，被子一盖，他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上半身靠着枕头半躺着，浅色的眸子随着殷程而移动，直至对方再次回来他面前。
    少年嘴角扬起一丝明媚的弧度，笑得格外甜美，清冷悦耳的嗓音犹如人鱼的歌声，充满了诱惑力。
    他说：“老公，要亲亲。”
    殷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从喉咙里溢出一丝愉悦的笑声：“醉了以后格外会撒娇。”
    穆少青显然没听懂他的意思，他的意识明显飘在遥远的外太空，但这并不妨碍他唱独角戏。
    少年从被窝里伸出两只手，嬉笑着朝男人张开怀抱，像个三岁孩子一样继续要抱抱：“mua~”
    殷程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跟他并肩躺下，下一秒，粘人精附体的少年便凑了上来，抱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狠狠地亲了一口，发出老母鸡一般得意的咯咯笑：“盖章了，是我的了！”
    “嗯。”殷程侧过身去，手指拂过他的脸颊，低头擒住了少年的唇瓣，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随即退开，“都是你的。”
    穆少青却有些不满地哼了声，低声控诉：“你敷衍我！”
    殷程拿他没辙，耐着性子解释：“今天做不了，没准备好，你会受伤的。”
    “准备好了的。”少年低着头，莫名地执着。
    殷程眸光微深，从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之后，他做的功课比穆少青要多的多，经验不足就好好学习，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事实证明，他在学习方面的天赋也远比同龄人要高。
    但真是因为了解的越多，他便越谨慎。
    安抚性地又亲了少年两下，殷程无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乖，睡觉吧。”
    穆少青飘在外太空的思绪忽然回归，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像极了刚刚从鱼缸里偷走猎物的猫，他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掩着嘴，小声地说：“小圆子准备了！”
    殷源？他准备了什么？
    殷程眉梢微动，正想问个清楚，却见少年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去，凑到了床头柜里，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
    他的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殷程再清楚不过，显然这盒子原先并不属于这里。
    殷源准备的？
    殷程心中隐约闪过一个猜测。
    穆少青抱着盒子，献宝似的凑到殷程面前，得意地笑了起来：“这里面有宝贝！”
    殷程看着他跟小孩子拆圣诞礼物一样，将盒子拆开，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该夸那个不长进的弟弟，还是该将对方送去挖矿。
    不好好工作，都把心思用在了这些旁门左道上面。
    殷程压下对亲弟弟的不满，将穆少青手里的东西搁到一旁，抬起少年的下巴，目光平视对方：“崽崽，明天清醒了，确定不会后悔？”
    回答他的是穆少青饿狼扑食一般的亲吻。
    少年意外地发狠，将他扑倒后，骑了上去，态度特别嚣张：“你怎么磨磨唧唧的！再这样，我就去找别人了！”
    所谓“祸从口出”，大概就是这样。
    穆少青这一晚，终究为自己的口不择言付出了代价。
    第二天中午，太阳当头照，窗外鸟儿叫，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被子上的时候，穆少青醒了。
    腰酸，身体某个不可说的地方好像肿了。
    他眯着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足足半分钟后，白净的脸庞一点点爬满绯红，随后伸出手，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五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