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承柏其实刚下机不久。
可长时间的飞行不仅没有给他带来一丝倦色,反而让他透出些神采奕奕的喜色来。
就连他平时有些严肃的眉目间,都含着一缕笑意。
他又握了握秦默彦的手,手掌移动间,指腹摩挲在那份文件夹上。
秦默彦终于开了口:“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韦家其实没必要跟着我的步子走。”
“你我以后就是一体,”韦承柏说:“我当然要和你共进退。”
秦默彦看向他,韦承柏的眼神热烈而直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一般。
“我只是觉得,”秦默彦顿了顿:“这样对你不公平。”
秦默彦有很多自己的计算方法,比如:
他觉得自己心里喜欢别人,和他订婚是对他不公平。
现在他追随他的决定,他也觉得是对他的不公平。
可他从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或者什么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才是不公平中最大的公平。
车龙终于略松了松,韦承柏把手搭回方向盘上,含笑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公平了。”
韦承柏的态度总是这样,仿佛只要他跟他在一起,他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无论是感情还是金钱。
可他越是这样,秦默彦心里的压力就越大。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偏开头去,只留给别人一小片侧颊来。
这个角度的秦默彦,看起来更加瘦削了些。
流畅的下颌线拉出好看的线条,在下巴处收成尖,让他本就冷漠的气质又添了些凌厉。
像是野性难驯,又像是很难被征服。
但韦承柏并没有很担心,因为他知道秦默彦缺什么。
他可以尽力给,把他当做孩子一样疼爱的话也没关系。
天长日久的,他的心总能软下来,进而依赖他。
而依赖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爱的方式,甚至要远远比爱更可靠。
车厢里依然很安静,而拥堵的道路让这片安静透出了一股难言的压力来。
秦默彦转回头来,倾身点开了电台,想听听前面的路况。
电台正播着一首古老的粤语情歌,女声甜蜜温柔,声音里微微漾出一点模糊的忧伤。
她轻声吟唱:
在那遥远有意无意遇上
共你初次邂逅谁没有遐想
……
潮汐退和涨
月冷风和霜
夜雨的狂想
野花的微香
伴我星夜里幻想
方知不用太紧张
没法隐藏这份爱
……
秦默彦的指尖顿住了,就那样垂眸听了半支曲子,然后又轻轻点击了下,关掉了电台。
车厢里重归安静,而拥堵的车流也终于松动了起来。
韦承柏再次看了秦默彦一眼,爱意与倾慕在他眼底蔓延开来。
爱这种东西,的确是没法隐藏。
车子终于到了不渡,韦承柏解了安全带,见秦默彦没动,便又倾身过去帮他解。
秦默彦偏头看他,微微笑着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把一直放于膝上的文件夹拿起来:“韦先生……”
“还叫韦先生?”韦承柏好笑地纠正他:“是不是该改口叫哥或者承柏了?”
秦默彦顿了顿,随后便释然般笑了一下:“哥。”
韦承柏从未发觉一个“哥”字竟会这么好听,好听到他一颗心都像浸进了蜜水里。
他伸手想摸秦默彦的脸颊,但最后却又偏了偏,只顺了顺他柔软的发。
秦默彦将那个文件夹递给他:“我不上去了,在这里等你。”
韦承柏有点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但他什么都没问,只点点头,将东西接在手里:“好。”
韦承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秦默彦往后靠了靠,眸间泄出深重的疲惫来。
他的眸光变得晦涩,眼睫慢慢眨动,视线漫无目的地投出去。
视线边缘有一辆车子,黑色,比别的车更高一些,像一头沉默的凶兽,似乎有些眼熟。
他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扫过去,可在看清那辆车的同时,他的视线便蓦地重新聚拢,变得聚精会神了起来。
那是路西野的车,车前坠着一道平安符,浅浅的蓝色,像撕下了天空一角。
*
路西野坐在三楼他常坐的座位上。
灯光被调的很暗,他捏着酒杯慢慢地喝着酒,并不时看一眼腕表。
服务生为他添酒的时候,忍不住笑着问了一句:“路少是在等林少吗?”
路西野没回答,只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道眼神很温和,又很宽容,可却莫名让服务生意识到,自己越界了。
他惶惶地沉默下来,空间里便只余了安静。
路西野没再看表,而是点了支烟,将身体靠进了卡座深处。
他从傍晚落霞时分,直等到夜幕笼住整座城市,一颗心放松了又紧绷。
手机被捏在指间转了几转,最终又被忍耐着放了下去。
随着时间推移,三楼又多了几波客人,可里面没有秦默彦。
路西野变换了下坐姿,转头将视线投向窗外。
街边的路灯恰好亮起来,远远的排成一条看不到头的光带,猝不及防地映在了他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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