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六扑哧一声笑出来,啪地拍了下他的手,“大早上的不要闹!”
“六儿,你越来越冷淡了。”
“什么冷淡?!昨晚还没够吗?!”重六夸张地捶捶自己的腰,“你一个两千多岁的老人家,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六儿,我说过,你再说我老,我就会惩罚你。”
“……”重六想象着可能的惩罚,感觉脸上发热,喉咙干涩,故作若无其事地嘟哝,“又不让人翻白眼还不让人说你懒说你老……”
祝鹤澜的眼神渐渐危险。
正当某些东西一触即发之时,忽然有人咣咣敲门,松明子的声音传来,“老祝!老祝!”
祝鹤澜头疼一般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不善地回道,“我说了多少次了!以后要过来走正门!”
“啊?你们不会还没起吧?这都什么时候了?”松明子在门外不知好歹地继续说道,“我说,你们也得懂得节制,不然伤身体啊。”
啪地一声,门被黑脸的祝鹤澜拉开了。松明子也不等对方同意便熟门熟路地进了屋,看见重六坐在桌前便欣然打了个招呼,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呦,你也在,那正好。我师兄这两天忙得脱不了身,但是有个信众说他们村子里有人被怪物攻击,尸体看上去很完整,但仵作一验尸,发现大脑都不见了。师兄想让那位信众来找你们,让我提前来跟你说一声。”
祝鹤澜揣起手,眯着眼睛,“合着每次你们青冥派太忙了就让我们帮你们顶包?”
“不是免费的啊,有酬劳的!”松明子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这个数,我一看这么好的生意,岂能让给别人,立刻就给你送来了。够不够仗义?”
重六睁大眼睛,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立刻拍桌道,“好,这生意我们接了。”
祝鹤澜睁大眼睛,一脸问号。
他这大掌柜的威严简直荡然无存。
重六笑嘻嘻地看着祝鹤澜,“咱们要想开分号,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松明子一看二掌柜同意了,那大掌柜必然没话好说。他任务达成,拍了拍重六的肩膀,“那就辛苦你们啦!要我帮忙的话随时叫我,这什么劳什子感天大典快要烦死我了。”
三人闲聊几句,重六便送松明子离开。走到中庭,松明子望着葳蕤的槐树,忽然轻飘飘说了句,“我倒现在还闹不明白,在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我好像死过一次,但是只是记得感觉,却不记得是怎么发生的。”他说着,转头看向重六,“你也一点都不记得吗?我们到底有没有找到穷极岛?”
重六笑着摇摇头,“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又不影响现在,何必耿耿于怀。”
“可是那天辜大巫,还有徐寒柯柳盛,甚至是百晓门的玄武先生就这么失踪了……中原所有人都说他们在同一时间出现了同样的幻觉,好像这个世界已经毁掉了一次,大家全都死去过一次,可是又突然一点事都没有了。这样的怪事,竟然一点解释都没有么?”松明子抱着手臂,眉头皱着,“我总觉得不踏实,”重六按住他的肩膀,认真地凝视着他的双眼,“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如果一直执着于此,岂不是要变成梦骷国师,一辈子郁郁寡欢被过去缠绕了?你现在身为青冥派首座,有了几个弟子,还有你师兄。他们才是你应该关注的。”
松明子思索着重六的话,半晌,点点头,微微一笑,“你说的有道理。”
接下来的一天仍旧和过去两年的每一天一样。众人忙忙碌碌一直到晚上,打烊后廖师傅包了雪菜肉包,大家拼了桌一起狼吞虎咽。九郎打趣朱乙今天又收到了豆腐坊的小娘子给他送来的新布鞋,小舜、福子和春子争论着是酥酪好吃还是荔枝膏好吃,廖师傅在一旁老神在在地喝着茶。重六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一双筷子夹着一块红烧肉塞到他嘴里,“发什么呆啊。”祝鹤澜在他旁边轻声道。
重六弯着眼睛笑。
他有时候会有点怕,因为他想要的,竟然都成真了。
人在幸福的时候,总是会患得患失,害怕失去。但他又想到,自己虽然故意限制了视野,不去看未来的种种可能,好停驻在世间之中去体会生活赋予的一切感知。但如果有一天有什么力量想要夺走他拥有的,他绝不会手软。
不论那力量是不是来自更高维度的神明。
……………………………………………………
吃过晚饭后,众人渐渐都回房休息了。重六嘱咐了留下来守夜的春子几句闲话,便出了大堂往后院走。
但他的脚步停住了。他能感知到,祝鹤澜的气息并不在后院,而是在另一个地方。
一个隐秘的、只有从指缝中才能看见的房间。
他勾起嘴角,走到槐树跟前,手贴上树身的一刹那,身边的环境就已经改变了。
他进入了那间密室。
这密室里藏着世上所有玄奇的宝物,包括道神之卵,包括已经破损的千人鼓,包括苏郎扇、指南鱼。它们沉睡在永恒的黑暗里,平静而安详。
祝鹤澜站在槐树前。在他们的头顶,是枝条编织出的无尽苍穹。千千万万朵红花如数不尽的星辰点缀其间,令人窒息的壮观华美。
“小槐说,重五让他给你递个口信,他现在西方的雪山里。”祝鹤澜每次提起重六的兄长都有点不爽似的,“小槐,你给你小娘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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