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不打招呼也不说别的,张嘴就问自己估了多少分?这人谁啊?上次两人说话还是约定足球赛之前,这次跑过来把自己找出来直接问自己估了多少分?
妙妙看了他一眼,不打算搭理这人,转身就回教室了。
赵思俊急了:“怎么着?喂?你没听见吗苗妙?我问你估了多少分!”
副班长刘冰正好在旁边,他在走廊窗户那看高一踢球呢,看着这个赵思俊还要往一班里头走,他过来拦了一把。
“嘿?我说,你干嘛呢?这是一班,你看清楚点可别走错了。”
赵思俊的脸涨得通红,刘冰带点嘲讽意味的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又叫他想起来当初潇老师把他踢出去、连他回去找潇老师都不要的事情了。
他狠狠瞪了溜冰一眼:“我找你们班长,关你什么事儿?你们班长不是说要考四校联考第一吗?怎么连估多少分都不敢说?”
这人还真是我即世界啊,刘冰乐了:“你是谁啊?你过来问就得告诉你?连个招呼都不打,会说话吗?”
一群男生围过来,为首的正是上次和赵思俊打起来的付思然:“别在我们班门口嚣张,上次把你们班踢炸了,怎么没记性吗?”
上次踢球赵思俊都没上场,他还想说什么,看着实验班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围过来,也有点怕吃亏。
“苗妙,这次我一定会考第一的,你等着看吧!”
他可是估分估了七百零五!
刘冰还想绊他一下,可这小子跑得特别快,几下就看不见人影了。他悻悻地回到班级问妙妙:“班长,你肯定能比他考得好吧?”
“成绩没出来,我也不知道,”妙妙谢谢刚刚刘冰帮自己拦着赵思俊,掏出一包蛋黄派给他,“不过,如果他想考第一想超过我的话,至少得考个七百二十分往上吧。”
这次的考试其实不太难,毕竟本省的高考一向是全国卷三,除了个别年份之外,难度还算得上是中庸,不会特别夸张。
四校联考归根结底还是拿来检查学生学习情况的,尤其是现在复习完了,整套卷子都是比对着高考的难度,请出过高考题的老师一起出的。
这样的情况下,妙妙估计着,四校联考至少能有二三十个过七百分的。
“这人有毛病吧,”然然知道赵思俊是谁,“这不就是当初那个报到来晚了、结果让潇老师撵出去的吗?他有本事跟潇老师较劲去啊,跑来问妙妙的分数……”
“不用理他,等榜单出来就好了。”
赵思俊天天盯着苗妙,不过妙妙可没空给他关注:“四校第一可不是想拿就拿的,也不用盯着我,等榜单出来看榜单就行了。”
这事情传到了潇老师的耳朵里,他跟朱老师商量了一下,两个人一起准备去找三班班主任刘老师谈谈。
路上的时候,潇老师跟朱老师叹了口气,第一次提起自己心里头的后悔:“看他这样,我觉得当初我不应该直接把他踢出去用他立威的……在实验班好好教着,说不定还能把这孩子板过来。你看他现在这样,将来有点小挫折就完了。”
那天苗老师来学校,他跟苗老师聊了聊,又回忆起自己刚刚进入这行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在有些事情上走了歪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学会了先放手看孩子们的表现,等到他们犯了错,再去惩罚犯错的学生。
这样有效果吗?确实是有效果的,但是这样对吗?
潇老师思索了几天,自己在心里头得出了个结论:这样的确是不对的。
这样是玩弄手段权术,但是对待学生对待小孩子,最需要的并不是这些手段技术,而是永无止境的耐心和爱。
他想起来当初周老师跟他聊天的时候,也说过这个问题,还给他说过一个储爱槽理论:“每个小孩子心里头都有个储爱槽,需要家长老师长辈社会给这个槽里填满,他们才能够有安全感、才能够把这个槽里的爱释放出去。”
周老师还给他讲了拖延症的问题,她说她看了研究,一般小时候有被家长威胁过“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的孩子,更容易出现拖延症。因为他们没有安全感,更倾向于获得当前的满足,而不是延迟当前的满足去换来将来的成就。
“老师应该给学生的,是包容和爱,而不是去玩弄一些手段去管教学生。那是当领导的手法,可不是当老师应该用的。”
潇老师有点感慨地给朱老师说了周老师讲的道理,朱老师也很感慨:“周老师说得对,言传身教,自己做正了学生才能学得好。”
两个人跑去跟刘老师谈了谈,刘老师正是得意的时候,他好容易搂到这么个青华燕大的苗子,哪能放手:“我说,史老师,赵思俊当初可是你自己从实验班踢出来的,你不带后悔往回收的吧?”
史潇最讨厌别人叫他史老师,现在听见刘老师这么叫,显然是已经不打算给他面子了:“我确实后悔把这孩子交到你手上,你现在这么纵容他,将来你能负责吗?”
两边不欢而散,潇老师观察了两天,发现赵思俊仍然是每天学到后半夜,每天早上拿着刘老师的假条第二节课才到班级。
他们宿舍的学生有点不满,但是赵思俊摆明了是老师的“宝贝”,也没人敢明着反抗。
成绩下来的前一天,赵思俊回到宿舍之后又在桌子上拿充电台灯继续看书,一边做题一边还嘴里念出声地看答案。他做完卷子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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