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尽快绣好了, 到时候把这个送给侯爷, 侯爷看了应该会比较高兴。
她刚刚竟然和小姐对上呛了, 这么呛时候,实在是气不过,一时之勇, 等到现在冷静下来,却开始怕了,也开始担心, 小姐到底是侯爷女儿, 若是小姐过去侯爷跟前告状, 自己算个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伺候,到时候侯爷肯定是向着小姐吧?
自己赶紧绣好了给侯爷,没准侯爷高兴,不至于太过生气追究自己不是了?
香妩打着这如意算盘,赶紧拿起针线来,她要把侯爷绣嚢做好了,到时候哄侯爷高兴
而就在她院门外,白简正在蹑手蹑脚地往回走。
她先假装和朱衣离开,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回来后,看左右四下无人,偷偷地溜进去香妩院子中。
谁知道她刚迈开腿,就听得一个声音道:“你在做什么?”
白简听得这声音,顿时身形一僵,她缓慢地往回看,就看到了侯爷。
侯爷立在那里,挺拔如松,情莫测,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是白简凭空感到后背一阵发冷。
她刚刚明明四处探查了一番,根本没看到什么人,怎么侯爷突然就这么出现了?
为什么侯爷可以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白简立即挺直了背脊,僵硬地迈步上前,拜见了霍筠青:“奴婢,奴婢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想和香妩姑娘说。”
霍筠青眼神轻淡地扫过白简:“什么事?”
白简神情微顿:“小事。”
霍筠青负手:“既是小事,那就不必说了。”
白简恭敬地道:“是。”
说完灰溜溜地离开了。
好不容易走出一段,看不到侯爷了,白简总算松了口气,刚松了口气,就听得旁边一个“噗”声音。
她看过去,就看到了朱衣。
朱衣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不过白简确定一定肯定,刚才那声“噗”一定是朱衣发出。
“你都看到了?”
“是。”
白简斜眼瞅着朱衣,看着她那幸灾乐祸样子,她顿时明白了,朱衣就是站在这里看她热闹,她早知道了,就是故意看自己倒霉。
“你既然知道侯爷过来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一声?”
“我效忠于侯爷,当然不可能做任何欺瞒侯爷事,你认为我会为了你背叛侯爷吗?”朱衣抱剑而立,理直气壮。
“我只是想解释清楚。”白简抿着唇,有些艰涩地说:“香妩姑娘好像误会了。”
“她是不是误会你是侯爷侍妾,还想着和你做好姐妹,两个人一起服侍侯爷。”朱衣挑眉,淡淡地看着她,言语间越发幸灾乐祸。
“是。”白简想起这个,太阳穴处就嗡嗡嗡地在响。
她发现找个机会和香妩姑娘解释清楚,好像很难,很难。
一时想起侯爷刚刚看着自己目光,不由越发头疼。
侯爷也许在怀疑自己不忠了。
“是不是很无奈?”朱衣问道。
“嗯。”白简耷拉下脑袋,她承认很无奈。
一般遇到什么事,她可以提剑唰唰唰,几下子就解决了。
现在提剑也没法解决,她头疼。
特别是这个误会还牵扯到侯爷,如果侯爷知道了香妩是怎么误会,只怕侯爷回头会直接把她拖出去喂黑豹了。
朱衣看着白简,凉凉地来了一句:“咎由自取,这就是欺负人家小丫鬟代价,活该。”
白简:“…………”
***************
窗棂外桂花树已经开了零星小花,散发着似有若无香气,窗棂内香妩坐在椅子上,就着外面投射进来细碎阳光,开始穿针引线,为侯爷绣那荷包。
外面秋蝉有一搭没一搭地叫着,香妩针线细密,一针针一线线。
这么绣着间,心里不由想起刚才在小姐那里种种。
想起这些,不免脸上发烫。
她就是一只兔子,可以任凭欺凌宰割,她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了,竟然突然鼓起劲来,有了勇气和小姐那样说话。
也许是因为,从那个梦中醒来,她就知道了,知道小姐以后将怎么对待自己。
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可以任凭处置,但那样委屈依然是冤,为她卖命为她伺候少爷,被榨干最后一丝油水后再狠狠地抛弃。
因为心里委屈,当终于自己有一点底气可以利用时候,在那一刻便忍不住了,反击了。
如今香妩细想来,她并不后悔,可那是一股气血之勇,等气血之勇退下去后,省下更多是不安。
这种不安让她开始仔细地回想这件事,从头到尾地想,想着间却突然起了疑惑。
为什么那天侯爷突然派人把她接走了?
怎么会这么巧,恰好就是她生日?
她回忆着这里面种种细节,想着侯爷最开始好像……并没打算要自己身子,也是后来自己去竹楼之上撞见了不该看到,侯爷一时恼了,才要了自己。
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只是一个小丫鬟,侯爷怎么会上这份心?
这么胡思乱想时候,她这里绣嚢也差不多做好了。
其实她手快,只要肯用心做,也费不了多少功夫,之前磨了那么久,还是因为不敢光明正大,只能偷偷摸摸,现在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放开了痛快地做,自然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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