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能随时去死的定时炸弹,就是我。
许星洲诚实又难过地说。
林邵凡的表情极其吃惊,像是从未认识过许星洲一般。
你骗人吧?林邵凡颤抖道:星洲,你就是为了拒绝我才编谎话,你怎么可能
许星洲说:我虽然说谎,但我不在这种地方骗人。
她沙哑道:老林,你接受不了这种许星洲。
接着,许星洲看向林邵凡的眼睛。
林邵凡确实接受不了,许星洲想。
看他震惊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就知道了。
可是这就是真的,许星洲自嘲道:我是单相型抑郁症,曾经重度发作,有反复倾向。严重时甚至到了出现躯体症状的程度。我因为抑郁症休学,因为抑郁症割腕,整夜整夜的想着怎么才能死得无声无息,我奶奶不搬楼房,就是怕我哪天
怕我哪天舍弃,我在清醒时如此热爱的生命。
许星洲想。
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说完,林邵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许星洲又温和地道:我希望,你不要为我拒绝你这件事而觉得太难过。
林邵凡无法承受那个发病的许星洲这件事,许星洲早就知道了。
他只是个出身普通家庭的普通男孩儿,有着普通而平凡的价值观,生而被世俗桎梏他被学历制约、被生活推着走、被父母所影响。这样普通的男孩,没有那样多的情深去交付给一个高中时懵懂的暗恋对象,没有那样多的耐性去忍受一个完整的许星洲。
去忍受那个尖锐的、绝望的,缩在长夜深处的,灰暗的许星洲。
他的喜欢是真的,将许星洲视作美好也是真的。
却也只是如此而已。
林邵凡从来不曾了解过她,甚至连尝试都不曾有。
犹如对待一个梦中的幻象。
可是许星洲是个活生生的人。
许星洲平静地说:老林,我拒绝你。
我许星洲忍住心里涌上的悲哀:我对你没感觉,我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好的人,而且,我已经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许星洲在呼呼的风声中,这样道。
许星洲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世界遥远的呼喊。她听见风的求援,听见海的哀求,听见自己心里那个痛苦挣扎的女孩拍着门求救。
可是,可是。
她眼眶滚烫地想。
可是,秦渡分明更加糟糕啊。
他拥有一切,喜新厌旧。他对待自己的人生尚不长情,对待活人更为挑剔,许星洲平凡得犹如千帆一般,和须弥山下的芥子、沧海中的一粟也并无不同。
许星洲面对他,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
许星洲是一个人回的学校。
她刚拒绝了林邵凡的表白,总不能再若无其事地和他一路并肩走回学校,许星洲毕竟不是傻子,拒绝完就找了个晚上要上课得先滚蛋的理由先溜了,林邵凡一路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般,连挽留都没来得及许星洲就钻进公交车,逃得无影无踪。
然而事实是许星洲晚上没课,只是明天有两节选修。程雁和她选了差不多一样的课,早已把自己归类为五一假期开始的自由人三点多的时候就给她发了短信,说自己取了票,要滚回家了。
许星洲从公交车里钻出来时,路灯都亮了起来。
那大风几乎能将人吹跑,融融细雨呼一下子糊了她一腿,将裙子牢牢黏在了许星洲的腿上。
许星洲买的最后一把伞经过昨晚的大风也没了,她只得叹了口气,认命地将可怜的小帆布包顶在了自己的头顶
今年买了三把伞居然还要淋雨,人生怎么可以这么惨啊。
许星洲顶着小包,在雨里跑得透湿,没跑两步就觉得自己受不了这种雨,躲进了旁边的工行ATM。
外头雨势相当可怕,ATM由磨砂玻璃围着,外头犹如被水柱冲刷,透过玻璃只能看到路灯破碎的光。
许星洲茫然地看了会儿,只觉得鼻尖有点发酸。
她今天,无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许星洲摸出湿乎乎的手机,准备给李青青发短信,让她别上自习了,来工行ATM这儿来来救救这个学期丢了三把伞的倒霉蛋女孩。
然而她刚把手机摸出来,连锁屏都没开
ATM的那扇磨砂玻璃门,突然就被拉开了。
刹那间、漆黑的大风和雨,咕噜咕噜地灌入。
而与那大风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个子高大的、裤腿淋得透湿的青年人。
第40章
许星洲被扑面而来的冷气激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进来的那个人穿着双许星洲白天见过的鞋,许星洲思考了半天,才有些迟钝地想起自己应该是在华言楼门口见过。
华言楼门口人来人往这么多人,为什么会偏偏记住这么一双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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