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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IZ中心。姚阿姨温和道:阿姨习惯去那里等人。
    许星洲惊喜地道:哇!阿姨我们正好顺路!
    姚阿姨看着许星洲,温柔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我男朋友也在那里工作,许星洲甜甜地凑过去:他是去实习的!真的好巧喔叔叔也是世中集团的吗?
    姚阿姨和气地说:算是吧,他在那里也算工作了很多年了。
    许星洲开心地道:我们好有缘分啊。
    在上市之前,姚阿姨怀念道:他就在那里了吧,在上证上市的时候、在港交所上市的时候,他都是在场的。
    许星洲微微一怔:
    能看敲钟的人,那绝对是老职员了,许星洲想。而且能出席那种场合,绝对也是管理层的人。
    兴许手里还握有股份,怪不得家境富裕,能让妻子做出那么自由的决定
    交易所铛地一声钟响,数字就亮起来姚阿姨伸出手去接外面的雨水,温柔道:那时候还是数字屏的年代呢,钟声铛地一响,股份就从一股三十六块钱开始变幻,从白字变成红字,就好像亲手养大的孩子终于自立,走出了世界一样。
    她说那句话时带着种难以启齿的骄傲,犹如那是她和她的丈夫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
    许星洲那瞬间,有种难言的感动。
    那是秦渡的父亲,亲手缔造的长城。
    可这长城上市的光鲜后面,在平时在交易所看到的红字绿字背后,其实是无数的汗水和努力、岁月与付出,与家人无言的骄傲。
    许星洲说:公司某种意义上,也是孩子呀。
    姚阿姨点点头,莞尔一笑,和许星洲加快了步伐。
    许星洲突然有点好奇起姚阿姨的丈夫来。
    叔叔会和秦渡认识吗?说不定真的认识呢。
    敲钟仪式那样的场合,秦渡应该也出席了公司法人的儿子,与这种元老再不济也应该有一面之缘。这个世界居然能小到这种程度。
    可是许星洲想起那个场合,是秦渡父母的主场,就觉得害怕。
    她实在是对自己太自卑了。许星洲从小就在人情世故中长大,心里明白自己这种人就算在普通人群里,都是择偶的最次人选。
    老舍在小说中曾中说起择偶的天平:女方脸上有两颗芝麻,便要在男方的天平上加一副眼镜,近视眼配雀斑,看不清而又正好,可谓上等婚姻那许星洲呢?
    精神病院住院两次,父母离异,自幼失怙,下头却有弟弟有妹妹,哪怕有学历和相貌在,在相亲的天平上都是个极为可怕的、毫不占优势的存在。
    哪怕配普通人,对方父母都未必会乐意的。
    何况是秦渡那种家庭。
    许星洲怅然叹了口气,跟着姚阿姨走在茫茫雨水之中。
    天穹沉沉暮霭暗阔,白月季开得沉甸甸,办公中心的石路流水蜿蜒,空气中一股湿润泥味儿,江浙的夏天下了雨也闷闷的。
    SIIZ中心不远,穿了三条街区就到了。
    许星洲在大玻璃门门口抖了抖伞,姚阿姨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塑料袋,让许星洲把伞装了进去,然后带着许星洲推门而入
    SIIZ大厦里冷气十足,许星洲本来就被淋湿了,这下被激得哆嗦了一下
    门口的保安大叔看到她俩先是微微一怔,第一反应是走了上来,下意识地鞠了个躬。
    为什么鞠躬?
    许星洲满头问号地回了个礼:叔叔叔好?
    保安大叔恭敬道:夫人
    那俩字还没说完,姚阿姨立刻不动声色地举手示意他闭嘴,保安大叔又道:您
    星洲,姚阿姨温和而坚定地道:我们在下面等一会儿吧。
    然后她又转向目瞪口呆的前台小姐姐,温柔地问:小妹妹,能不能麻烦给我们两个人泡杯茶?里面冷气太足,小姑娘好像有点冷。
    许星洲恰到好处地:哈啾!
    然后许星洲自己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鼻涕。
    前台小姐姐:夫
    姚阿姨一指正在擦鼻涕的许星洲,指了指保安叔叔又指了指前台小姐姐,无声地、坚定不移地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锁的动作。
    保安大叔:
    前台小姐姐立刻去泡茶了。
    许星洲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把擤鼻涕的纸丢进垃圾桶,还憋着个阿嚏,茫然地回头看向保安叔叔,说:我们在在下面等等就好拉,叔叔辛苦了。
    不保安大叔茫然地回答道:不辛苦。
    许星洲裹上毯子的时候,还在流鼻涕。
    她打阿嚏打个没完,安详地裹在小毯子里抽纸巾,面前一杯伯爵红茶并两碟饼干,还没到下班时间,宽阔前厅的人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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