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说话也自在了不少。
这边楚毓阴沉着脸度过一个早朝,等着太监吩咐完退朝后才和江承允一起去了后殿。
只是还未到门口他的脚步却不自觉的慢了下来。朝服下的大手紧紧攥着,眉头紧锁。
直到良久才面色如常的进了殿中。
白薇侧坐着身子,进来的楚毓只看到一个侧脸。但是仅仅就是一个侧脸便已经让他不平静了。
往日脑海中封存依旧不敢触碰的画面轮番转换。
那日窗外他听到太医说的滔天机密。原本见不得光的孽缘慢慢的发芽结果,他不知是为了那颗萌芽的果子悲伤还是为了自己悲伤。但是看到她想吃下药的时候他忽而升起了一种不舍和责任。
他不知这责任是对那萌芽的果子还是对她经不住折腾的身体。只是在那一刻他挣扎了两个月的内心忽而有了丝方向。
当看到从产房抱出来的女婴时他飘浮不定的内心忽而有了丝依托。
小女娃慢慢的长大,他看着她会爬,会走,会哥哥……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在那个漆黑的冒着火光的夜晚全部消失了。他第一次感觉到不知所措,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
一个人的成长仿佛是长久的,又仿佛是一夜之间。他厌恶极了怕极了不受控制的感觉。他喜欢将所有的东西把握在自己手中,他欢喜将欢喜的人和物收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楚毓脑中千思百转,凤眸泛着红色。
桑桑见他进来微微俯身请了安,见他脸色不如往日自然便知他内心不平静。桑桑走到他身旁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笑的温暖的看着他。
楚毓出神的眸子恢复了神采,大手顺势握住了她的玉手,嘴角微勾安抚的看了她几眼。
白薇自楚毓进来便觉身后视线强烈,然后便见皇后弯身行礼便知是皇上来了,忙低头弯身行礼。
她是臣子家眷自是不敢抬头直视龙颜的,所以白薇自是没看到楚毓复杂出神的目光。
“你抬起头来。”良久楚毓方淡声道着,声音若是细听来还有几丝颤意。
白薇愣了一会儿才知上方声音是说的她,有些拘谨的抬起了脸。
四目相对,白薇忽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来的莫名让她有些无措,但是又不敢继续直视皇上的视线,只能在脑海中搜索着信息。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足面有片疤痕。”楚毓看着她的正脸心中越发的复杂了,又是激动又是害怕。
白薇顾不得礼仪惊诧的看着他。她脚面上是有一小块儿疤痕的,但是这只有群芳楼的鸨母和她夫君知道。
她肤色白皙,脚上一块红色的疤痕着实显眼的很。鸨母觉得可惜极了用尽了上好的膏药,但是就是消不掉。后来鸨母想让人刺个花儿盖了过去,但是她怕疼的很吓的很便不了了之了。
楚毓目光涣散,凤眸微木颤声道:“你打小身体便弱,夏日也用不了冰。那年夜里极热,窗子大开。深夜不知从哪进了一条西域毒蛇来……”
楚毓提起往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皇宫怎么会出现西域毒蛇?无非是司马昭之心。
但是最后也只是查到一个畏罪自尽的小才人身上。
楚毓道完,殿中忽而静了下来,便是连屋外的风声都是能听到。
白薇感觉脑子蒙蒙的直响,她打小从村中人口中听的最多的话便是白老太精明的很,白捡了一个女娃娃来做童养媳。
她曾经问过祖母,但是祖母都是和她说那是村中人扯老婆舌,嫉妒她生的好看才说的闲话。
她最听祖母话,祖母说她便信。便是父母对她怎么不好,便是将她卖进了狼窝,她都没怀疑过……
楚毓见她神色如此,便知正如他所说的一般,心中觉得有些讽刺。
当初他恨极了那条毒蛇,现在那疤痕却是成了证据……
他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薄唇微张又合上了。
桑桑倒是有心拉近距离,但是到底是局外人不知从何说起。
三人各怀心思,房中安静如初。
这安静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外面太后便从清凉寺赶来了。
若说楚毓看到白薇的时候还有一丝怀疑,那太后便是直接愣住了,转瞬上前将人抱住痛哭。
“我就知道我的灵儿没走,她没走。”她神色恐慌,口中轻喃着。手上仍是紧紧地抱着白薇不舍得松开,生怕送了便再也找了不回来。
“灵儿长大了,真好,灵儿长大了。”她仍是轻喃着,肿胀的凤眸温柔细腻的打量着白薇,脸上又是笑容又是眼泪,让殿中人看的都心酸极了。
桑桑看着太后似疯狂似恐慌的样子也是觉得鼻子一酸。这种感受她能理解。若不是苍天有幸她能重来一次,她的桃桃也会如前世一般落入贼网。
桑桑越想越是觉得难受,眼泪也不自觉的落了下来。是啊,她是重新回来了,但是她的桃桃呢。她前世定也没个好结果,说不定娘俩脚前脚后的都去了。
房中氛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桑桑轻步起身出了殿漫无目的的走到了墙角,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良久她才稍稍的平复了些心情,眼中的泪哭干了慢慢的停了下来。
忽而身上一重多了一披风。他强劲的胳膊将她拥进怀中,桑桑回头正对上他温柔的凤眸。
不知怎的她刚平复的心情又难受了起来,委屈的一下子又哭了起来。玉手攥成拳头捶着他的身体,“楚毓,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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