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清愣了下,“什么情况?”
林钦吟见她反应不过来,还有点惊讶,毕竟季圳然有事都会找林纾清瞒,她问:“你不知道吗?”
林纾清想了想,摸不着头脑地摇头,“我只知道哥哥最近上学很勤快,可能是因为高三了,老师抓得紧。”
“才不是呢。”林钦吟被林纾清端正不偏倚的想法逗笑,打趣说,“你哥哥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心思专门放在学习上过?”
“那是因为什么?”林纾清的思路彻底被带偏。
林钦吟神秘兮兮地说:“可能碰上对眼的女生了吧。”
“……”
这消息简直比林纾清这次拿到竞赛一等奖还令人激动。
季圳然是什么人,他可是季家头号闹事主力。
在学校,校服成天穿个没个正形,除了篮球场上能瞧见他的认真态度,平时基本不是玩世不恭,就是恣意懒散;惹事了,轻则写检讨,重则关禁闭,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林钦吟和林纾清起先还会替季圳然求情两句,但日子久了,自然就对这个现象见怪不怪,甚至在他识相了阵后,两个人还会自发地开始推算他下次惹事的大致时间段。
而一经提醒,林纾清就意识到季圳然上周胡乱塞给自己的那只能占她大半张床的狗熊玩偶背后应该颇有深意。
当时季圳然扛回来的时候还气定神闲和她说是路上看到,专门挑的。
可季圳然并不清楚,林纾清从小更喜欢的是小玩偶,而非这种浪费占地面积,晚上抱着睡觉还乱掉毛,惹人打喷嚏的劣质大狗熊。
林纾清说她不要,季圳然偏硬塞给她,说这是哥哥的心意,不能不收。
那会,林纾清直觉事情不太对劲,没想真如所料,有猫腻。小姑娘想得投入,破案似的满脑海游走对话,全然没听到林钦吟在喊她。
林钦吟轻力拍了拍林纾清,等她回神,才笑着打趣:“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林纾清不敢说大狗熊的事,只随意指向正哈气在劲头上的憨憨,囫囵另开话题说:“妈妈,憨憨困了。”
憨憨一秒闭上嘴,瞪林纾清。瞎说,它什么时候困了?
林纾清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瞪回去。
几秒的僵持后,憨憨偃旗息鼓。
林钦吟被这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的画面逗到。
她其实早就察觉到林纾清床上多出来的那只大狗熊不像她的喜好,这会也是直接想到,低笑着八卦:“清清,妈妈问你一件事。”
林纾清右眼皮一跳,“什么事啊。”
“你床上那只狗熊,”林钦吟故意轻咳了声,“是不是季圳然给你的?”
“……”
一说一个中,向来不擅长说谎的林纾清愣了,眼神暴露了她那点无疑遮藏的小心思。
林钦吟忍着笑,语气颇平说:“还替你哥藏着呢?”
林纾清端正态度,摇头说:“没有。”
“那就行,”林钦吟用了季淮泽教她的那套,“说吧,具体什么情况?”
“……”她能说其实她不知道吗。
而这会的季圳然还没料想到,这个从小就帮他一起担事的妹妹会在林钦吟的几句引话后,未有犹豫地把他抖了出去。
季淮泽见他始终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高兴多费口舌去教育,都快成年了,他不信这个年龄的孩子还能没点自己的判断。
所以,没设任何铺垫,季淮泽言简意赅地直接切入主题:“真恋爱了?”
季圳然沉默一秒,面不从心地否定:“爸,您别开玩笑。”
“我开玩笑?”季淮泽拉把椅子就朝他坐下,笑时只觉有意思,“你老师可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
季淮泽还算给他面子,没多说,另起话题问:“听说这次帮了个女生?”
季圳然应了声,面上隐约浮现些许不爽。他只要想到自己这场帮忙被好心当成驴肝肺,就气不打一处来。
池蕴这人从头到尾怎么连声感谢都没有,还不识好歹给他来过肩摔?究竟是谁教她的破招?
这一摔搞得他到今天打篮球,整个背部都还在牵痛。
季淮泽敏锐感知到了季圳然流露出的烦躁,拿出少有的要和他谈心的态度,好奇问:“是被拒绝了?”
“怎么可能?”季圳然反驳。
季淮泽意味略深地嗯了声,言辞一戳就中:“那你烦什么?”
季圳然安静半天,大脑风暴后还是没能憋得住,一句话就全盘捅出:“我帮她,她摔我,对待恩人是这种态度?”
其实季圳然真的只是不快在这一点,要说别的感情,那太多余,他可没那个闲情去浪费时间在谈情说爱上。
但这话落到季淮泽耳里,独具无形的火。药味,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笑说:“不就帮人打了场架,就恩人了?那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很多人的恩人?”
“……”季圳然被堵得说不出话。
季淮泽还记得好多年前林钦吟和他的对话,孩子的感情处理一视同仁,他也不多插话,只确凿地提醒他:“想开点,别一根筋。”
听完,季圳然又沉默了。他觉得再聊下去,越抹越黑。
而很快,门廊处就传来密码锁清晰的输入声。
林纾清从进家门起,就做贼心虚地没敢对季圳然的视线,满心都在愧疚把狗熊抖出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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