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礼俯下身,一手握住仇海的手,一手捧起他的脸。
一个吻,足以。
*
瑞士,因特拉肯。
悠扬的小提琴令每一位路人短暂驻足聆听,他们有的赞叹,有的鼓掌,却没有人上前打断这旋律。
拉琴的男人其实指法并不标准,姿势放到音乐学院的老师面前绝对要被□□,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他发挥高超的琴技。
他面向湖泊,不知道拉了几首曲子,在某首曲子的中间段突然停了下来,像是预感到什么一样转过身。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又高又瘦,男模般的男人。
傅宇凌厉的五官总是让第一眼见他的人感觉难以相处,刀锋的线条,薄薄的嘴唇,说好听是冷若冰山,说不好听就是薄情寡义。
周末偏偏就喜欢他这个样子,傅宇不这样就不是傅宇了。
“宝贝儿,想听什么?”周末重新架起小提琴。
傅宇走上前,他的风衣长到小腿,全部敞开,走路自带气场。他来到周末身边,不分青红皂白抢过周末价值百万的小提琴,甩手扔进了湖里。
爱琴之人能气得死而复生,爱钱之人心能疼得分分钟碎裂,唯独周末嘴边带笑,毫不在意地看着沉浮的湖水。
“看来宝贝儿不是来听曲儿的。”
傅宇不说话,步步紧逼将他逼退到湖边,沉声道:“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周末盯着傅宇闪着微光的耳钉,故作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原来是来还东西,你不说我都忘了。”
他们倚靠着栏杆,距离挨的极近,呼吸清晰可探。忽然周末侧开头,双手触碰到傅宇的耳朵,耳堵轻轻一拔,耳钉落入他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傅宇一把夺过来,不在乎扎进掌心的耳针。他和扔琴一样将这枚周末洗澡睡觉都不摘,几乎融入骨子里的耳钉扔进了浩瀚的湖里。紧接着傅宇猛地揪起周末衣领,霸道地撕咬上他的嘴唇。
亲吻间,只听周末淡淡一声叹息,含着唇角的血迎了上去。
*
铭礼和仇海回国后,公司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仇海辞职了,辞的特别突然。
他如往常一样来到郝准办公室,如往常一样将辞职报告递交给上级,像递交一份普通的换班申请,然后郝准的茶水就喷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要赔公司多少违约金!?”郝准唾沫星子齐头并进,茶杯抖出了一首激昂的交响乐。
“知道。”仇海笑道:“幸亏找到了金主。”
郝准:“……”
仇海看了眼表,“手续一个月之内应该能办完吧,我不着急,我现在比较急,金主正在等我。”
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走出飞行部办公室。合上门的那一刻,他发自内心,由衷地舒了口气,感觉这一辈子没有这么轻松过。
据和仇海飞完最后一班的副驾说,仇机长在执行航班任务时与平时并无两样。天知道下了班就去办公室交了辞职报告,整的两个副驾一时间成了飞行部的稀有物种。
铭礼从车上下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他今天休息,但穿了制服,从头发丝到皮鞋精致完美,仿佛他才是那个执行航班任务的人。
路人、大楼上办公室的人的目光都盯在铭礼的车和脸上。铭礼摘下墨镜,整了整手里的玫瑰花,大大方方让他们看。
不一会,仇海拉着箱子推门出来。
长阶之下,铭礼笑得无比灿烂,火红的玫瑰映着他英俊的脸。仇海看着他,慢慢走下台阶,在无数人各色的目光中接过玫瑰花。
这个场景后来被誉为G航开航以来“十大经典画面”之一。每一位员工的手机里都有从各个角度拍的照片。无数八卦小道消息蝉联公司头条两年之久,甚至连别的公司的同行都有所耳闻,整个民航圈为之震荡。
对于两位当事人来说,却是平淡的过头。
他们如往常一样,超市采购,回家做饭。吃完饭一个检查证件为明天的飞行做准备,一个摆弄自己的单反,忙完以后洗了一大盆水果,两人依偎在阳台上边吃边看星星。
“我准备去趟敦煌。”仇海道:“《国家地理》的主编前阵子跟我联系,希望能和我合作。”
“仇艺术家一出道就和这么高级的杂志合作,前途无量啊,求包养。”铭礼亲昵地揽上仇海的腰,像只猫一样蹭进他的肩窝。
仇海这些年的机长不是白当的,他的交友圈不仅仅在民航界,人脉非常广,只是他平时低调,也正因为低调,他的人际关系非常经得起考验。
“什么时候去。”铭礼咽下仇海投喂的葡萄,“我申请航班和你一起。”
“这就开始查岗了?”仇海开玩笑道。
“必须的,我现在可是危机感重重,生怕你才华出众被哪个有权有势的相中,不要我了。”铭礼咬着下嘴唇,说得情真意切。
仇海笑出了声,“有几个比铭机长有权有势?不过我倒不担心铭机长不要我。”
铭礼正八经坐直,认真问道:“为什么?”
仇海凑近他,慵懒玩味道:“有几个比我才华出众?”
“不要你那张帅脸!”
两人扭打在一起,水果翻了一地。几颗小番茄被仇海压在身下,开出一朵朵娇嫩多汁的花,果香味在阳台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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