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摩恩佯装冷静地回到房间里。
其实他现在很是焦虑,可他又不想把这种状态表现给维莱德。
毕竟维莱德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昨天都能说出“谁来找麻烦就杀了他们”这样的话了,万一被摩恩的情绪影响后选择付诸行动就糟糕了。
维莱德在凌晨的时候就退了烧,摩恩的酒精没有派上用场。
但考虑到两人均已奔波劳累一天,他贪婪地想着最后休息一夜,回复下精力再走,没想到这个决定又阴差阳错地把他们拦了下来。
说到底,他还是低估了教会处理事件的能力和速度。
摩恩刻意忽视维莱德问询的视线,僵硬地回到书桌前坐下。
为了表现悠然自得的模样,他还随手抽了一本诗集看了起来。
不过他的眼睛完全定在了没有意义的字符之上,根本读不进去。
“……我可否将你比作一个夏日,你比夏日更加可爱动人。”
摩恩愣了一下,微微仰起头看过去,维莱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边,轻声地读出了他面前这本莎士比亚诗歌选集里的一个句子。
维莱德只是把这一行字逐词念出罢了,没有添加任何感情色彩,使其平淡无味,完全失去了诗句本来具有的魔力。
“不。”摩恩摇摇头,“应该是,我可否将你比作一个夏日,你比夏日更加可爱动人!”
他看着和“可爱”一词完全沾不上边的维莱德,下意识地用饱满的情绪纠正了对方。
不过,维莱德在他心里更像春日。
还没有完全褪去凛冬霜寒,但是对他个人而言已经足够和煦温暖。
“你在担心些什么?”维莱德垂着眼,缓缓把手放在摩恩的后颈之上,不知是在单纯地安抚摩恩还是有什么别的意味。
话题转移得这么快,摩恩一时没有转过来思路。
他顿了一下,才再度想到困扰了他一早上的畅想中的最坏的结局
教会的人已经发现了端倪,准备将他们逮捕,要求杀人者偿命还。
他们二人在辩解中被杀死,或是维莱德爆发后把其他人全杀死。
还有可能的结局是,他们在日后的逃亡中仍被追捕到了,努力辩解后被关押在监狱中,接受不知道是十几年还是几十年的服刑生活。
维莱德不肯被束缚,一场雷雨直接把监狱劈毁,他再度逃脱,过程中杀掉一群看守者。
或者维莱德会又一次因为他无意识中对他的情感绑架而选择自毁,牺牲自我成为卑微又低贱的笼中鸟。
稍微好些的结局是他们真的逃之夭夭了,可能会在担惊受怕中度过还算平静的一生。
但达成这一结局需要的前提就是教会的人马现在立刻浑然不知地从庄园周围离开,给他们的逃跑计划留出充足的时间——似乎不可能了,摩恩已经开始听见庄园之外的越来越多的马蹄声。
他是不是又一次做错了呢?
摩恩越想越难受,心里沉甸甸的。
他的手指揉搓着书页的一角,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看向维莱德,突然站起了身,用力地抱住了对方。
他把头埋在维莱德的肩头,用自己此生最真挚的语气说出了他内心深处的珍贵祝愿:“如果这次要在这里告别……我希望你真正成为一个能感受爱,懂得爱,坦然被爱,也明白怎样去爱别人的人……”或是神。
也许他之后再也不会有这样先知先觉的机会了,一无所知处于茫然状态的未来的“摩恩”,又会难以接受神明猛烈而极端的爱。
维莱德没有立刻应声,他的手轻柔地抚弄着摩恩的后颈,好像在给小动物顺毛。
“我们为什么会分别?”他问道。
摩恩不敢明说下去了,他很怕刺激到维莱德。
“如果来人抓捕我们,你可不可以不要动用武力?起码别把一群人都杀掉。”——他的心理其实想要这样要求,又觉得这一句很过分的话,相当于强求维莱德跟他一起缴械投降,便没有说出口。
但维莱德却好像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他静静地开口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难以对抗一群人。”
这好像也是个不妙的答案。
摩恩很确定他们真的走入了一条死路。
是否从他选择揭露格里芬神父的罪孽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失去所有璀璨的明日了?
可维莱德却乐观得不可思议。
他缓缓地说:“别怕,从你选择与我站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什么灾难都不会再发生。”
“会有明日,也会有未来。”他揽住了摩恩的腰,肯定道。
“……罪人维莱德,罪人摩恩,你们的罪行已经被侦破,立刻束手就擒,否则你们必将被就地正法!”
听到这声已经被距离稀释得很微弱的呐喊,摩恩一个激灵,从维莱德怀里抽出身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别的反应,维莱德已经稳稳地拉住了他的手,带他向门外走去。
摩恩在恍惚中离开了建筑物的庇护,暴露在空气中,感受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和维莱德的身上。
想象中的攻击与围困并未发生,三五米之外站着的竟然是他最熟悉的老师,汤米。
“摩恩。”汤米的视线在维莱德与摩恩交握的手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然后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叹气道,“人,是你们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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