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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事我自会担下,不在乎代价。可她需要的远不止这些,更多的是我从前一直没来得及说的。我会证明,我比你更能给她幸福。少清应得慡快,我握拳,眼神环顾在这两人之间,渐渐的有些绝望。
    他的坦白来的太晚,更不该是在此刻。
    大公子,柳姑娘不是东西,不该成了赌约,谁赢谁得,仿佛荒唐了些。何况,这时候也不是该较劲的时候。
    终于,有了句狠狠言中我心事的公道话。我转头,看着班泉,很想挤出感激笑容,无奈,实在笑不出。全身,僵硬住了般,脑中dàng着的全是左松易的话,字字尖锐,却足以让我惊醒。
    我看向二师兄,他依旧拧着眉瞅着少清,直至发现我的探视,才收回目光,极不自然。
    王爷,我想跟二师兄单独聊聊。他有话想说,虽然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可至少我能判断出这一点。
    去吧。晚膳时,我让人来喊你们。
    左松易挥手,温柔笑着,眼神还在很少清jiāo缠,不愿认输。无奈摇首,我看向少清,他紧抿着唇,才几日不见,颓废了许多。不再清慡,眼深陷着,已不似我从前耳畔娇嗔过的男子。
    收回视线,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还会隐隐的疼,熟悉的疼。这是我付过身,结过发的男人,可隐约的却明白,此事过后,兴许我们更回不到从前了。
    领着二师兄,迅速的穿过回廊,一路上,我们默契的没有jiāo流。彼此的心,都是乱的。跨入房间,我关上扇门,将手中握了良久的螭吻小心翼翼的挂上墙。望了许久,才开口:酒庄的事,是不是和夏侯家有关?
    余光处,我能看到二师兄明显的僵硬了片刻,犹豫懊恼的神qíng:大师兄一再jiāo代我不要冲动的,就怕你为难了,可是我忍不住!旭烬才多大
    二哥,直接说重点!无心听他抱怨,这些心痛与其痛着诉着,不如化做行动。
    四师弟晚上起夜,才发现着火,他说瞧见有人影掠过,借着月光能看见他们的靴上绣着与你带回来的那块玉佩上一样的图案。趁心说,你上回说那是夏侯家的族符,大伙猜想这场莫名的火跟夏侯家脱不了关系!
    确实,我有跟秦姐姐解释过二娘给的那块玉佩。酒庄到处都是酒,平日里怕的就是火,师兄们向来小心,绝不会无端的起火。
    不会是少清!没有理由,这点我坚持。相处多日,我了解他。
    如果连曾经的枕边人都是始终带着面具的我不敢相信,也宁愿不要去相信。
    默静!你清醒些,除了少清,夏侯家还有谁是会对酒庄不利的!
    那少清为什么要对酒庄不利?没有犹豫,我直接反问。脑中,倏地浮现出少瑾,片刻就猛地挥去,我更不愿去怀疑他,这个在夏侯家唯一让我曾觉得温暖的人,也是迄今为止我唯一觉得亏欠了的人。
    沉重的深呼吸后,二师兄还是软下了,我一直都相信你选择相信的人,你说不会便是不会。那现在该怎么办,当作一场意外吗?
    不,这事跟夏侯家定是有关系。这点,我深信不疑,师兄们的眼力都是潇叔一手训练出来的,错不了。想了会,我抬首,捎信回去,让大师兄全力重建酒庄,越快越好,若不是bī不得已不必让劭王出手,我不想欠了他。其他事,我来查,二师兄好好歇息几日快些赶回去吧,秦姐姐还等着你成亲呢,到时我一定会回来给你们一份大大的贺礼。
    趁心在客栈等我,她与我一块来的。我留下陪你,不能再扔下你一人,趁心是个明理的姑娘,婚事她不急。
    恩,那我求劭王给你们安排两间客房吧,我没法出劭王府。也好,能有亲人伴在身边便不再觉得孤单了,无助时,至少还有人撑着。我酝开苦涩笑容,鼻子泛着酸,突然好想念从前在酒庄,大伙抢着试喝酒的岁月。
    也突然好想抱着二师兄,像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不敢在晨姨面前哭。我总是躲去他房里,哭得畅快淋漓
    野丫头,累了吧,没事了,往后有二哥还有你秦姐姐陪着了。
    像是能看懂我心事似的,他突然起身,自然的揽我入怀。当真像儿时一样,揉着我的发,轻声说着。如雨后阳光般的真切,这般的真心,阔别太久了。我想哭,却还是qiáng忍住了,不能,绝不能再哭,让敌人看了笑话去。
    我要笑,天大的事,心若痛到无力承受,那就撕心裂肺的笑。
    多吃些,瞧你瘦的,外面那北风一刮,怕是就要被卷走了。
    就是就是!这些是我亲手做的,以前你最爱吃的,多吃点。
    何为夫唱妇随,瞧眼前这场景便知晓了。二师兄叨唠着,秦姐姐一个劲的往我碗里头添菜。我嚼着,暖暖的味在唇齿间流畅,是记忆中江南菜特有的甜味,也是记忆中家的味道。
    早说你爱吃这些菜,我可以让他们做。说着,左松易也帮着夹起了菜。
    以前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夏侯府里还有不少厨子是临阳人呢。继续又是少清的殷勤。
    瞬间,我碗里就被堆的高高的,这样的融洽,让我觉得那菜里的甜味就这样直直的窜入了心扉。有那么一刹那,我几乎感觉不到少清和劭王之间的暗cháo汹涌,只觉自己好幸福。
    多期望这一刻便是往生的每一天,忘却愁,忘却忧,只记着没心没肺的贪享。
    左松易突然的开口,也让二师兄刹时拘谨了起来,竹筷停留在半空中。与秦姐姐对视了几番,眼神中你推我让,yù言又止。
    咳我清咳了下,相处了几日,倒也学会了左松易的习惯,他总爱这般的引人注意,我不能出劭王府是因为贡酒里出了差错,掺了毒,宪王出了事。皇上让王爷来查此案,所以我是带罪之身,离开不得。
    我的话,让二师兄立刻忘了规矩之类的,重复着,满满的不敢置信,贡酒有毒!见我点头,连秦姐姐也按奈不住了:怎么可能,那些酒可都是王爷看着你酿出来的啊,还是陪着一块送入京的。
    少清!菜都堆成山了!没理会他们的议论,少清还在拼命为我夹着菜,自得其乐。我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碗,冲他埋怨了句,换来他的憨笑。
    确实,所以我猜问题出在少清之后让默静加送的那批酒上。睨了我眼,左松易依旧执着的,把所有责任推向少清,就算心里已清楚的很。说着,他灵巧的伸出手,将我碗里那些摇摇yù坠的菜全往自己碗里送。
    那是我夹给默静的!你要吃不会自己夹!
    我喜欢,你还管不着我。
    听闻劭王意有所指的话后,二师兄深拧起眉毛,目光徘徊在若无其事的少清身上。
    无视于少清和劭王的争吵,我只是无声凝视着劭王,发起了呆。我不怪他至今都替游怡隐瞒着,毕竟,游怡是他的妹妹,纵无血亲,好歹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会护着。我只是怕,怕那夜在大牢中,他听闻我提及姑姑二字时,不经意溢出的那抹笑。他答应过不再欺骗,我不愿那句答应都是欺骗。
    姑姑!是啊,那个姑姑该是游怡的rǔ娘吧。若是如此这般的yīn谋,劭王当真是置身世外,始终被瞒在鼓里的吗?还是,也不过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快年关了,天愈渐寒冷,北方的冷让人心都是gān涩的。呼啸的风,刮的猛烈,就连这屋子里都冷的让人坐立不是。
    我紧紧了围脖,怀里揣着暖炉,双手还是冰冷的。
    晃着腿,我静静的看着秦姐姐边唠叨边替我整理着带来的冬衣。那一件件随意洒脱的衣裳,倒是让我笑开了怀。有不少,还是秦姐姐亲手fèng制的,只适合我的味。我喜的便是那份独一无二。
    咦?这两张画差的好远。
    这声感叹扰醒了我沉溺清闲的思绪,跟前的秦姐姐正端详着我随意搁置在书桌上的画。是少清和左松易的,确实截然不同的风格。
    打哪来的?
    临水的那张是少清送的,邓蔚山的是问劭王讨来的。我回着,漫不经心。
    却让秦姐姐深思了起来,良久,才意有所指的问道:你更喜欢哪张?见我挑眉,她继续道:少清的,画风娴熟淡雅,却勾勒的很是生动呢,仿佛把你画活了般;至于王爷的好丑,嘿嘿,不过这样的用心单纯,真是难得
    姐姐想说什么?我直直的打断她的话,不喜欢和自家人都这样饶圈子。
    还能想说什么,借物喻人呗。姐姐这是心疼你,知道你xing子向来拗,晨姨对你的教导也一直都是睚呲必报之类的。可是人孰无过,万事都得追根溯源,少清有跟你二师兄解释了,有些伤害伤得不仅仅只是一个人,他自己也疼着吧。
    还有呢?她想说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至于王爷,这些日姐姐都看在眼里,待你也是真的好。女儿家辛苦那么久,还不就巴望着能有个替自己档风遮雨的男人吗?倒也不是说晨姨的不是,只是她苦了那么多年,便是太过倔qiáng,始终不愿委身望一眼潇叔。
    你想问我心里头到底念着谁?我一点穿,她就忙着点头,惹来我一笑:我是晨姨教出来的,注定像他。王爷再好我已经是少清的人了,默静谁都不想要,只想清清楚楚的了结一切,快些抽身。或许,效仿古人梅夫鹤子一回也不错。
    确实如她所言,曾经我也想找个愿一直护我到老的男人。如今,想透了,体味了晨姨的心境,如若自己珍视着,躲的远远的,不再涉及任何风雨,还何需呵护。
    你
    她还想劝,却被磕门声打断。不满的瞪了我眼后,只好跑去应门,门外是二师兄,往里头张望着说:大公子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默静。
    我点头,急着起身,边走着,才想起不对劲:王爷呢?
    一早就被皇上召去了。
    听了二师兄的回答,我才定了些心,生怕那俩人遇上,又要折腾了。
    见我跨入正厅,方才还坐着的少清霍然起身,看了我半晌,始终没有说话。直至最后,我忍不住了,这样的气氛让我觉得无措,舔了舔唇,我喃喃问道: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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