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满腹的不喜全都发泄到了霍启根身上。
于是孟汉使出了千百种手段折磨霍启根,几乎把霍启根折磨得没有人形。现在的霍启根,就差直接一刀下去阉割了将他变成太监了。
就是这,萧铎还想着,该怎么样才能更好地处理霍启根?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即将回到燕京城的阿砚,却听到了外面的传闻。
那一日也是阳光好,阿砚便让萧铎陪着自己在外面走动走动,说是晒晒太阳对肚子里的娃儿好。
萧铎虽然觉得肚子里的那位不晒太阳也挺能蹦跶,不过阿砚说得总是对的,他还是听从了。当下旁边侍卫们远远地布了阵守护着,而他则是牵着阿砚的手轻轻扶着,在下面一处集市旁走动。
阿砚远远地看到那处集市人来人往的,不由想起她和萧铎刚在一起的时候。
当下也是笑了:你那个时候真傻。
萧铎看她一眼,淡声道:你难道聪明?
阿砚想想,也是笑了。
因见阿砚兴致好,也是想起过去,萧铎便带着阿砚去了前面的镇子,包了一处酒楼,在那里临窗看看外面风景,倒是也惬意。
谁知道正看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在那里议论了。
听说了吗,这次皇后失踪,其实是跟着她的前夫跑了?
前夫?皇后竟然还有前夫!?这消息太劲爆了。
对对对,有个前未婚夫的,听说人家是有过婚约的,皇上是qiáng抢民女,把人家的婚约解除了,解除了后,抢到手里自己占了。现在人家的原主找上门来了,皇上便把那男人囚禁起来严刑拷打,现在只剩下一口气,眼看着就要打死了!
啊,怪不得这位皇后肚子都大了还要跑,原来是被qiáng迫的啊!
对对对,可不是吗?要不然你以为呢!没看到满朝文武都反对皇上立后之事吗,就是因为这个。
原来如此!
这一番话,不知道怎么就好巧不巧地传入了阿砚耳中,只震得阿砚口不能言,惊讶万分。
其实一直以来,她总觉得忐忑不安,好像什么事被她给忘记了。
每当她要想起来的时候,萧铎就从旁各种温存备至,让她这糊涂的脑袋又将那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她才想明白,霍启根呢?霍启根如何了?
她捧着脑袋,满脸震撼地问萧铎:真的吗?
霍启根真得被你囚禁起来严刑拷打吗?
萧铎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闹得沸沸扬扬,谁传出去的,又是怎么传出去的,为何恰好能传入阿砚耳中?
不过事qíng已经bào露,他倒是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是,不过放心好了,还没死。
听到这句,阿砚先是不敢置信地望着萧铎,他竟然背着自己gān了这种事?如今被发现了,竟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过她转念一想,忽然意识到了。
我早该想到的,你之前告诉我说霍启根已经离开了,可是怎么可能呢!依你的个xing,你怎么会就这么放过他?
萧铎看她说话时肩膀都在发抖,忙扶住她,安慰道:阿砚,你还是cao心霍启根了,想想自己吧,你肚子里的孩子马上就要生了,我们赶紧回去宫里,我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御医还有最好的接生婆。
可是阿砚的身体却颤抖得越发厉害,甚至小腹那里还一阵一阵的抽疼。
她脸色苍白地捧着肚子:我我可能
她可能要生了。
第149章生孩子本就是个鬼门关
可是阿砚想起霍启根来,他是一个憨厚的青年,对她很好,也不问qíng由就这么照顾着她。尽管她一再地解释自己早已嫁了人并且绝对不和他再续前缘,他也一如既往地照料着自己。
这是个好人,她从一开始就不想将这么一个好人牵扯进自己和萧铎的是非里。
想到萧铎这个人处事的手段,她不由得浑身都在发冷。
萧铎,让我去见他,我要去见霍启根!
阿砚这么一说,倒是激起了萧铎潜伏在心底的不满和怀疑,当下不由得冷道:你去见他做什么?再续你们的前缘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知道他是谁,也记得你和他以前的事qíng?
阿砚听到这话,不由得震惊地望着萧铎: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知道他是谁,什么叫我记得和他以前的事qíng?
萧铎想起了宁非和阿砚以前的种种,越发心中不悦,清冷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暖意,狭长好看的眸子中也泛起了隐晦:难道不是吗?他不就是宁非吗?
他?霍启根?霍启根是宁非?宁非就是霍启根?
在这一瞬间,阿砚浑身血液几乎都冲向了脑中,她手脚冰凉发颤地扶住了萧铎。
一下子便想起来了,从一开始自己见到宁非,宁非仿佛就对自己颇为照料,可是自始至终,自己都从未见过宁非的真面目的。
后来宁非在带着自己离开皇宫的第二天就消失了,宁非失踪了,霍启根就莫名地出现了。
原来他其实是什么都知道的,他只是想换一种方式留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
宁非就是霍启根,霍启根就是宁非。
而霍启根此时被萧铎囚禁,遭受各种凌rǔ折磨?
宁非这都是为了自己啊!
阿砚想起这些,不由得小腹抽疼,整个人恍惚不已:萧铎,让我去见霍启根,我要问问他
不行,这辈子,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你见到他的!
他话说的冰冷决然,可是话刚落时,脸色不由微微变了。
因为现在的阿砚浑身颤抖得犹如一片雨中树叶一般,她扶着自己艰难地大口喘着气,一只手痛苦地抚着肚子,平日里总是红润的脸庞上此时是毫无血色。
阿砚,阿砚你怎么了!萧铎原本的冷怒全都化为了担忧。
阿砚忍受着小腹牵心动肺的抽痛,脸色苍白地捧着肚子:我我可能
她可能要生了。
抽搐式的剧痛从下方袭击而来,席卷了整个身体。阿砚每每觉得夜半时分腿抽筋是难以忍受的,她现在才明白,比起这种抽搐式的剧痛,根本算不得什么。生产时的剧痛就仿佛万千个腿部抽筋同时袭击而来,让她躲无可躲。
寻常人痛了,可以抱头打滚可以痛苦呼叫,可是她却不能。
偌大一个肚子沉重地压过来,她不敢高声呼叫怕làng费力气,也不能打滚痛苦。这种无可宣泄的疼痛压迫着她,让她压抑憋闷,只能大口地吸着气,只能痛苦用手挠着旁边的被褥。
在萧铎知道她要生了的时候,已经紧急召来了随行服侍的御医并稳婆等,并且将阿砚抬到了最近的一处驿站。
阿砚面若纸色,无助地躺在那里,紧咬着唇,几乎将唇咬出血来。
此时的她两眼茫然,两耳嗡嗡作响,几乎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恍惚中,有一双gān燥的大手握紧了她的手,那手隐隐传来了些许温暖。
一波剧痛就这么过去了,她无力地瘫软在榻上,茫然而痛苦地望着上方那个焦急的眼眸。
那是萧铎,很是担忧的样子,好看的薄唇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可是她却根本听不到的。
她想起了霍启根的时候,心里气他瞒着自己,又恨自己太过粗心大意。依萧铎的xing子,他怎么可能放过霍启根呢?自己怎么可以就相信了他已经把霍启根放走的说法呢?
你好歹放了他吧!她张开唇,努力地这么说。
可是她却听不到自己说出的话,耳边都是嗡嗡嗡的声音,仿佛有万千只蜜蜂在环绕着自己。
阿砚,你听着,不要去想霍启根,霍启根到底怎么处置,等你生完了,我都听你的!现在你专心生孩子好不好?我们的孩子要出世了!
萧铎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焦急和无力过,如果可以,他是真希望帮她来生。可是他没办法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这痛苦中活活忍受。
霍启根,放了霍启根阿砚固执地盯着他的眼睛,艰难地这么说着,可是说出的话却依然是细弱仿若蚊呐。
夏侯皎月这个时候也来了,她见阿砚如此,忙取了些许水来要喂给阿砚。
阿砚眼里却根本不曾看到夏侯皎月,她只是感到有一点露水洒入自己唇中,便下意识地蠕动了下唇。
那点露水清凉沁人,为她混沌的大脑带来一丝清凉。
疲惫地闭上了双眸,在下一波疼痛来临之前,她的意识飘飞,整个人仿佛游dàng着剥离了这具躯体。
恍惚中她听到耳边的萧铎焦急大喊的声音,还有夏侯皎月呼唤大夫,以及周围丫鬟宫女们急促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如果救不活她,所有的人都别想活着!这是萧铎惯有的霸道声响,可是那冷厉的霸道之中,却隐隐透着一丝慌乱。
皇后,皇后你醒醒!这是夏侯皎月的声音,慌乱无助,她仿佛在拼命地按压着她的人中。
而就在夏侯皎月旁边,有大夫将一片千年人参塞入了她的唇中提气。
这是怎么了,她要死了吗?
她整个人似乎已经被分裂了,一半的她漂浮在上空俯瞰着这一切,而另一半则是躺在榻上,感受着唇间的人参味,听着旁边人焦急的呼唤声。
她正疑惑着,忽然间就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
这种感觉真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临死前那一霎那的感觉。
她的灵魂就要离开她的身体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一分为二的错觉。
我,我又要死了吗榻上的那个她喃喃地这么说着时,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睁开了眼睛,无奈而疲惫地扯出一抹笑来,望着眼前那个焦急的眼眸。
我又死了,这一次,还是因为你
因为给萧铎生儿育女,所以死了。
这也算是一种死法吧。
她到底还是没能逃出那个诅咒。
只可恨,她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也因此xing命不保?
阿砚在这一刻,忽然好恨自己,也好恨萧铎。
她为什么侥幸地认为或许她的儿子可以和萧铎共处?为什么萧铎不能再晚一些时候来找自己?
萧铎两眼发直地望着榻上那个呢喃着绝望话语的阿砚,却听到她最后的一句话竟然是,她又要死了,因为与他生儿育女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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