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银衣和欧阳明在瞧见那名男子的容貌之后,当即双双一阵神色古怪,不过却都没有说破,只是看着这白衣男子心思各异。
正牌的还没有动作,冒牌的已经大咧咧地冲过来了!
不仅仅是这名白衣公子,在他身后不远,还坠着三名年龄层段不等,谈笑风生的人,一位jīng神矍铄的老者,一位中年美妇,还有一位成熟英俊的墨衫男子,容貌气质分毫不在白衣公子之下。
嘿嘿,到了到了,人还真不少啊,本尊就喜欢这等高手云集的热闹场面,砸起来那叫一个慡快!墨衫男子潇洒地晃着酒葫芦,同样嚣张地瞥过武神山上一圈一圈的人,没有分毫畏惧之色。
中年美妇笑道:人是不少,可这也不代表人家会一窝蜂而上啊,凤舞大陆武神门地位尊崇声名显赫,哪能做围殴这等不雅下流之事。
老者在旁边同样乐呵呵地说道:我们是来接人的,又不是来打架的,和气第一,和气第一嘛!只要人家对我们没有意思,我们只管看着。
云狂眼睛一亮,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大哥,西月姑姑和阳爷爷,他们也都平安无事呢!而且还真的被少秋哥哥带着,跑来砸场子了
夜离天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话中的挑衅排挤的意味明显至极,远远地便嗅到了一股浓重的敌意,武神门天竹以上的众高手不由得齐齐变色,连向天凤也忍不住眉峰一动,神qíng凝重。
向氏武神门高手虽多,可是大多是按照死套路bī出来的。
龙洲大陆的武学台阶次于凤舞,但真正上得了白竹的高手,都是千万人中选一的人物,到了天竹对武学的理解极为深刻,不再束缚于框条,更讲究一个悟字,创新与照搬是两个概念,也因此,对顶尖qiáng者而言,两个凤舞的天竹高手也未必能敌得过夜离天等人一个。
围在至高峰上的人们,眼看着白衣公子带着三个天竹高手走到眼前,各自jiāo头接耳议论纷纷。
向天凤顿了顿拐杖,冷不丁突然对向银衣问道:银衣,你是见过柳云狂的,这位公子是不是与你jiāo手的那位?
奶奶,他他是柳云狂的夫君
向银衣看了看笑吟吟的叶少秋,想到云狂这次的目的,硬生生把后面的三个字给吞了回去。
向天凤瞧见银衣的怪异,心里大骂柳云狂害人不浅,我好好一个后辈,给你毒害成什么样了?居然连我这个老祖宗都骗,这胳膊肘往外拐得也太厉害了吧!
心里这么想,她却是一眯眼睛,嘴上笑道:柳公子从龙洲远道而来,未曾远迎,万望见谅,不知道公子来我武神门所为何事?我武神门不是个随意之所,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身便不能对不起我武神山在凤舞大陆数百年来的威名。
这个云狂当然是假的,叶少秋假冒的。
那天在海上,几人被风bàochuī得四散,但都安全到达了凤舞大陆上,来到凤国京都后齐集会面,他们知道有那么一个圣公子,肯定是云狂。但是她前两天却又突然失踪了,一直到今天五脉大会,叶少秋等人一齐跟随武神门大部队上山,来到武神山上也没有看见云狂的影子,叶少秋这才当机立断,自称云狂前来砸场子。
几人的目的不曾改变,不论云狂出现与否,他们都会带走向婉儿。
听到向天凤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叶少秋几人不由得暗中腹诽这个老太婆明知故问,就是想借着他们的出现来堵其他脉系的口,还要装出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yīn险!比云狂还yīn险!
话虽如此,叶少秋这个纯种腹黑的当然不会表现出来,他仍旧是一脸高雅尊贵令女子神魂颠倒的笑容,修长的身影走到目露激动的向婉儿身前,俯身一拜:娘,孩儿来晚,让您受惊了,您放心,有孩儿在,没有人能动得了您半根头发!
对向婉儿来说,这个女婿叫一声娘,再正常不过,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拍拍叶少秋肩膀柔声道:好孩子,快起来吧,娘想死你们了。
说到这里,向婉儿不由得眼圈一红,真的想到了自己半年未见,前天偶尔见了一面又不知所踪的女儿,心里酸涩难言,张开双臂缓缓抱住叶少秋高大的身形,只当他是云狂似的,传达着浓浓的思念之qíng。
云狂站在后面,瞧见叶少秋和母亲之间的气氛,心中雪亮,幸福一笑。
他们是高兴了,可是对武神门来说,这一惊非同小可!
除了已经事先知qíng的几脉长老,其它门人顿时大惊失色,婉儿夫人来自龙洲,又一向深居简出,谁也不知道她在龙洲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她竟然是龙洲大陆那个柳云狂的娘亲!那个号称龙洲第一人的天纵奇才,竟然是三脉直系血脉!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一时间,众人看向三脉中人的目光不禁改变了几分,少了几抹轻视,多了几缕敬意,三脉自己门中自是又惊又喜。
向天凤哦?了一声,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转眼盯住五脉二脉的两个长老,淡淡问道:我向氏还有此等流落在外的直系天才?你们带婉儿回来的时候,老身怎么没有听你们提起过?如此说来,百年之决银衣的落败也算不得多丢脸的事qíng,可别告诉老身你们不知道!知qíng不报,还借此事宣扬大做文章,该当何罪?
二脉和五脉的长老心头巨震,直到这一瞬才明白向天凤的意图。
老祖宗那么jīng明的一个人,这等事qíng怎么可能瞒得过她,为什么她却一直装作不知晓?
很显然,向天凤是任由他们去做去闹,柳云狂一旦在今日现身,要打压他们就有了充足的借口,若她不出现,这件事qíng估计就会当成没有发生过。
老祖宗,她姓柳,不姓向!就算是婉夫人的孩子,也不能算作我向氏的直系门人吧?她从没有在武神门呆过,怎能对宗门产生归属感?这个节骨眼上赶来,焉能算数?二脉长老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说道:三脉人才凋零,这是事实,老祖宗如此偏袒,只怕难以平定人心。
叶少秋冷笑道:龙洲来的就不算数了?知道打不过了就推脱,向氏门人都这么赖皮的么?
你!五脉长老面红耳赤,高声怒吼:就凭你这句话,你不配做我向氏门人!
哼,向氏门人卑鄙无耻,将我娘亲绑架到武神山来,还美其名曰:邀回娘家,若是向氏都以这种行径为荣,我也不屑做这个向氏门人!叶少秋紧紧牵着向婉儿的手,淡淡回视过去。
众人一怔,皆尽大怒!这简直是对整个武神门的挑衅!
老祖宗,我们绝不承认他是我向氏宗门的人!他已经对我宗如此无礼,难道您还要继续容忍他么?四脉长老同样不希望三脉壮大,眼珠子一转,走了出来,义愤填膺地说道。婉儿夫人若是通过正当的方式得到认可,我等决不说半个字,可是这位柳云狂公子,实在不能令我们认同!
是啊老祖宗,您就是想让三脉得胜,也不能让一个外人参与我武神门本门之争吧!
就算他有我武神门一半血脉,但是诋毁我宗,罪不可赦!理应永久逐出我武神门!
几脉长老你一言我一语,颇有三人成虎的架势。
你们少来胡说八道!你们绑架婉夫人,根本是qiáng盗行径,若不是明公子指证,谁知道婉夫人现在在哪里。向银衣忍不住恼火地站出来冷喝。
银衣少爷,你一脉与三脉渊源不浅,谁知道别有意图,胡说八道的人不是你呢?二脉长老很是无耻的怀疑地冷冷瞥过向银衣。
向银衣遭他如此污蔑,顿时被他气得不轻,一跺脚便要发作:你
银衣公子,别急别急嘛,事qíng总有个解决的方法,说来说去,几位只是担心此番五脉比武有外人介入,不过就算外人不介入,难道我们就一定会输了么?突如其来的语声打断了向银衣的话,只听向婉儿身后传来一阵悠悠扬扬银铃般的轻笑声。
谁说我三脉人才凋零?几位长老,三脉的人才在此,既然这位柳公子你们不认账,不如就由我来领教领教几位的高招,你们看如何?
说话间,那个人已一闪而至,掠入场中,大大方方站到向婉儿的身前,众人好奇地看去,不禁齐齐一抖,脖子里好像被噎了一颗jī蛋。
那是一个少女,一个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个人的少女。
三个长老看着眼前黑不溜丢,一身脏兮兮衣服,头脸被炭灰抹得漆黑,头发杂乱得像扫地扫帚,连轮廓都无法分辨的少女,齐齐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就是那个人才?
三脉是真的不行了!一个烧火丫头居然也敢跑出来惹是生非!
我晕,丫头!不是告诉你不要乱来吗,你去凑什么热闹啊!心儿在人群里连连跺脚,急切难耐,却又不敢出去拖人,此时万万千千惊奇疑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云狂的身上,这个烧火丫头可真是备受瞩目。
你咳咳,姑娘是?费了好大的劲儿,五脉的长老才忍住呕吐的yù望,违心地吐出了姑娘二字,他实在很不忍心糟蹋姑娘这个词。
我是三脉厨房负责烧火的丫头,长老们可以叫我丫头。云狂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一经对比,那满脸的漆黑更显得脏透了,惹得几脉长老恨不得叫她赶紧闭嘴。
众人哭笑不得,丫头,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足见她在武神山的地位,这样的一个小角色,究竟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居然敢跑出来搅场子。
叶少秋等人却是目露惊喜,险些跳了起来。
云狂!这个古灵jīng怪的小坏包果然来了!
冒牌货叶少秋一边笑着,一边摸摸鼻子,颇有一种被捉jian在chuáng的尴尬感觉。
小丫头,你不要乱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当是你的柴房么?要撒野回你三脉的柴房去,否则别怪本公子对你不客气!没等别人说话,向飞已经忍不住地跳了出来,原本上山落在向银衣等人的后面就够憋屈的,现在竟连一个烧火丫头也跑出来要和他们比试,他们是什么身份?是她能比的么?
向飞,不要胡闹!此番比试是老祖宗点头,全宗上下皆可参与,烧火丫头也没什么不可,她可不像那个柳公子,实实在在是我向氏宗门之人。二脉长老却马上板着脸呵斥了向飞一通,顺便很是得意地瞪了叶少秋一眼,仿佛在说,看到了吧,三脉中人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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