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建国,背诵《离骚》。”
我觉得你在针对我,并且我有证据。
虽然难归难,但是好歹都是学过的课文,记还是记得住的。
只不过……
“易铁柱,背诵《琵琶行》,包括并序。”
“简建国,背诵《天问》并翻译。”
易涛:???
啥玩意儿??你再说一遍?是“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那个?你逗我呢是吧?当年老师都没要求背,我就只读了几遍!
我真的觉得你在针对我。
他无奈的清了清嗓子,开始从遥远的记忆里找出自己曾经看过的又长又拗口的原文:“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一时之间,阎王殿里只能听到背书声,文士表示,真是悦耳极了。
等他们两个第三次背诵结束后,文士又开口了:“事不过三,不错不错。”
他的手往身后远处一点,空荡荡的地上瞬间出现了两张案几:“去把刚才背的默写下来。”
同归于尽,约吗?
简悄往案几的方向走了一步,他周围的景色再次变了,浓雾包围了他,等到雾气散去,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墙,墙上有很多小格子,有点类似于中药铺里的中药柜。
横二十,竖五十,一共有一千个格子,每个格子上都用烫金写着一个名称。
“你且自行取出笔墨纸砚。”
那个文士不知什么时候踱步到了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一个格子代表一样物品,笔墨纸砚有四样,那么就是四次机会。
第一排的格子里写着“樱笋时”、“碎碧”、“寒酥”、“雪末籽”、“萝月”一类的名称。
第二排的格子里写着“紫河车”、“桂花糕”、“川柏”、“半夏”、“重楼”、“忍冬”一类的名称。
每一排里面都或多或少杂加了些别的,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同一种类的东西单独归类在一起。
简悄点了点第九排第三十七个格子。
“楮先生”
这是纸的别称。
随着他的手指碰到那个烫金的字体,字体像水纹似的波动了一下,慢慢的在空气中投影出一行字:【列举古代名纸,不少于四例。】
“薛涛笺、澄心堂纸、磁青纸、玉扣纸。”
“啪嗒———”印有烫金字的格子自动打开,里面躺着一卷雪白的纸。
他将纸拿到手里,又点了点第四排第二十七个格子。
“中书君”
这是笔。
【笔的发明者。】
“蒙恬。”
弹开的格子里有一只兼毫毛笔。
第十一排第十二个。
“即墨侯”
这是砚台。
【四大名砚。】
“洮河砚、端砚、歙砚、澄泥砚。”
这次格子里给他的是一块雕了翠竹的端砚。
笔纸砚都有了,但是一千个格子实在过多,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的人头昏眼花,简悄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墨的位置。
直到他找到了第十九排中间偏后连着的三个名称
“玄圭”、“乌金”、“松滋侯”。
这三个都有自己本来的意思,但也都是墨的别称。
哪一个是对的呢?
简悄想了想,点了“松滋侯”。
【称呼出自何处?】
“出自宋朝苏易简《文房四谱》中的《墨谱》,引用的是唐朝文嵩的《松滋侯易元光传》。”
格子里弹出了一块墨。
“资质不错。”那文士从头看到尾,目露赞赏,“速去默写,不可耽误时间。”
简悄抱着笔墨纸砚,正坐在案几边,规规矩矩的开始磨墨开笔。
医学狗又恢复了埋头苦写的日子,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怀念。
三更最初,五更最末,中间是整整六个小时。
那个文士让简悄和易涛两个人背书,找工具,默写,整整六个小时没有停歇,等两人从阎王殿里出来时,手脚发软,倒真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
阎王请客,背诵默写大礼包,六个小时倾情在线辅导,您值得拥有。
“简哥,我们该不会每天晚上都要去那里吧。”易涛眼下挂着两大团青黑,目光涣散,“要是六天都这么过,我死了算了。”
五点钟的天已经微微亮了,两个人沿着一条从未走过的小路回到了小破屋,谁也顾不上嫌弃床的外形像棺材,硬得睡不着了,掀开挡板就一头栽了下去,一觉睡到中午,差点没赶上吃饭。
再一次坐到溪边,相比起第一天的活蹦乱跳,易涛明显的蔫了,他鼻子里塞着两团青草,那香味还是隐隐约约透了过来:“饭不能吃是精神折磨,背书默写还是正坐是精神加□□折磨。简哥,我要是挂了,清明的时候给我多烧点纸。”
一个盘子递到了他眼前。
易涛的话语戛然而止。
盘子里是片好的牛肉,一片叠一片摆成一个圆圈。颜色漂亮的牛肉躺在雪白的盘子上,肉质细嫩,肌理分明,上面还点缀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葱花,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易涛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实在是太香了。
“给。”端着盘子的人是昨天出现的里君,他依然穿着雪白的襕衫,头上簪着一只桃花,只是今天的桃枝似乎不太新鲜,花有点凋零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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