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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暖扫了眼程恪,慢吞吞的问道:踢的地方怎么了?
    你那一脚,也有个说法,叫撩yīn腿,是习武之人极为不齿的招式之最,若是踢的狠了,要断人子孙的,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李小暖垂着眼帘。目光游弋了起来。从哪儿学的,这个问题,比较复杂,说不清楚,说不得。无论如何说不得。
    随便踢的?咳,她那一脚,招式鲜明,随随便便踢不出来,他是习武之人,这个说法圆不过去,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程恪低着头,仔细看着李小暖,李小暖抬手揉了揉鼻子,轻轻咳了几声,含糊着说道:你也知道,我自小家贫,是在乡下长大的,乡下嘛,也有习武之人,也有不习武之人,那个
    李小暖心思转的飞快。两只手揪着帕子,抬头看着程恪,低声说道:你也知道,乡下野孩子打架,又不讲究什么齿不齿的,都是头顶牙咬,全挂子上,我就就是这样。
    程恪看着李小暖,皱起了眉头,你小时候在乡下,还打过架?
    没大打过,看别人打,看看就学会了,那时候小,又不懂事,哪里分得出好歹来,这招数上就没学好。
    程恪伸手揽过李小暖,闷声笑了起来,半晌,才一边笑一边说道:你那一脚一扑一口,gān净利落,可不像光看看的,看样子,你不光打过架,只怕还打过不少架!
    李小暖抿着嘴,一声不吭,程恪揽着李小暖,笑了一阵子,俯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这样至qíng至xing,最好!那些名门闺秀,个个像泥塑纸糊的,最是没意思!李小暖瞥了他一眼,想说话,又咽了回去,这个话题,还是少说为妙,往后最好再也别提。
    程恪揽着李小暖,想着笑着,手慢慢揉在她腰间,李小暖抬手拍开了程恪的手,你起来,我去看饭菜好了没有,我饿了。
    程恪笑着松开她,李小暖跳下塌,出去吩咐摆饭了。
    两人吃了饭,程恪拉着李小暖,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话,程恪又拣着想起来的,仔细jiāo代了李小暖,夜色深了,才进屋歇息。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李小暖就惊醒了,支着身子做了起来,程恪惊醒过来,迷糊着伸手揽过她,含含糊糊的说道:还早着呢,辰末到宫里就行,早呢。
    李小暖松了口气,重又躺倒chuáng上,却再也睡不着,微微转头看着紧挨着她的程恪,一时恍惚起来,他对她的爱和宠,她看的出来,也感受的出来。可这爱和宠,自己能拥有几年?色衰则爱驰,也许不等她容颜老去,他的爱就驰的没了踪影。
    李小暖心底涌起股伤感来,大姐姐那样要qiáng的xing子,怀了孩子,就把珍珠和玉翠开了脸,给了金志扬,二姐姐身边的侍琴,捧画,也是这样,自己,可能安排得出这样的事?
    李小暖心底翻出一股浓浓的厌恶来,她不可能给他安排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容忍他在她身边,和她在一个屋檐下,在她甚至能听到动静的地方,和另一个女人缠在一处!
    李小暖身子微微颤抖了下,他跟谁在一起,她管不了,就是得远离她的院子,远离她的视线,远离她的耳朵。她会自欺欺己,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就当不知道,就像她装着不知道古箫和他房里丫头的那些事一样!
    程恪轻轻支起上身,探过头,疑惑的看着李小暖,低低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李小暖晃过神来,却不愿意睁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也不想开口说话,程恪伸手抱过她,让她面朝着自己,借着窗帘间照进来的晨光,仔细看着她,温和的问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累着了?
    我没事。
    李小暖垂着眼帘,低低的说道,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才低低的接着说道:往后,你想要纳了谁,收了谁,我都不管,你就是不能带到我面前来,也别跟我说,我不想看到她们,也不要她们立规矩。
    程恪莫名其妙的看着李小暖,半晌才反应过来,抬手抚着李小暖的额头,哭笑不得的问道:做恶梦了?
    李小暖抬手拨开程恪的手,抬头看着他,嘟着嘴伤感起来,往后我怀孕的时候,你要是就到外头去,走的远远的,不能在我这院子里,也别让我知道,更不能动我的人,别的,我都不管!
    程恪失笑起来,用力搂了搂李小暖,笑着说道:你又瞎说了,我有了你,还要别人做什么?
    李小暖抬头看着程恪,突然悲从心来,他怎么能懂她的心?她心底,他和她是完全一样,是平等的,可这个世间除了她,没人会这么想,他更不会!
    月事、怀孕期间给丈夫安排通房伺候,管理他的姬妾,这些个时间的富贵女子人人要做,还要做好的事,她学了十年,劝了自己十年,可还是没法子让自己接受!她呵这个世间融合得再好,只这一处,却无论如何也融不进去!
    偏这一处,又说不得道不得!
    李小暖眼睛酸涩着,眼泪滚了下来,程恪慌乱起来,忙用袖子给她拭着眼泪,急急的安慰她,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听你的!不带到这院子里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入宫
    李小暖听了这话,更加伤感起来,看着程恪,抽泣着泪如雨下,程恪呆了呆,一下子反应过来,gān脆坐起来,搂着李小暖坐到自己怀里,无可奈何地道:我知道你这xing子,醋意大的很,你放心,没有别人,就咱们俩,就我和你,谁也没有,好了,别哭了。
    李小暖哭得一时收不住,gān脆扑在程恪怀里,大哭起来,揪着他的衣服擦眼泪鼻涕。
    程恪满眼无奈和莫名其妙的搂着李小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更不知道如何劝解,李小暖哭了一阵,渐渐抽泣着止了哭声,在程恪衣服上蹭gān净鼻涕眼泪,垂着头说道:我去洗澡,眼睛肿了。
    程恪抱着李小暖一起下了chuáng,低头看着她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低声安慰着:没事,还早呢,洗了澡到chuáng上,闭上眼睛躺会儿,就能好了。
    嗯。
    李小暖低声答应着,有些不自在的站起来,蹭进净房,沐浴洗漱去了。
    程恪坐在chuáng沿上,看着转进净房的李小暖,呆呆的发起怔来。半响,才站起来,拧着眉头进净房洗漱去了。
    李小暖洗漱出来,换了身粉淡衣裤,躺到罗汉chuáng上,竹青用极小的帕子沾了凉水,仔细的敷在了李小暖的眼睛上。
    程恪出来,侧身坐到罗汉chuáng上,拉了李小暖的手,若有所思的看着规规矩矩仰面躺着的李小暖,和李小暖眼睛上敷着的帕子。
    李小暖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醒来时,眼睛已经消了肿,人也jīng神多了,程恪靠着靠枕,半躺在她身后,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举着本书正看着,剑李小暖醒了,忙放下书,仔细看着她,笑着说道:好些了没有?
    嗯。
    李小暖支起身子,左右看着问道:什么时辰了?
    早呢。
    程恪也直起身子坐了起来,两人又重新洗漱了,玉扣进来,仔细给李小暖绾了个时新发式,将碧玉树叶步摇仔细cha上,和竹青一起伺候着李小暖换了衣服。
    李小暖转到厢房,程恪穿了件银灰缂丝长衫,已经端坐在榻上等她了。
    两人吃了饭,李小暖坐了轿子赶往正院,程恪径直出府进宫去了。
    李小暖到正院见了王妃,虚扶着她沿着抄手游廊往院外走去,李小暖迟疑着,低声问道:老祖宗不去吗?
    她多少年都不出府门,也不见人了,你嫁进来那天,她肯出来,王爷不知道多欢喜唉,算了,这些事你也别多理会,都是陈年旧账,你只别理会就是。
    嗯,我知道了。
    李小暖柔顺的低声答应着,小心的扶了王妃,一起出了院子,上了轿,到二门里换了车,缓缓往宫门驶去。
    两人在宫门里下了车,早有小太监迎了上来,躬身见着礼,陪着满脸笑容说道:王妃,世子妃,娘娘吩咐小的在这等着二位,请随小的来。
    王妃端庄的笑着,不动声色的塞了只荷包到小太监手里,小公公辛苦了。
    小太监接过荷包,下意识的捏了捏,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躬着身子,更加恭敬的引着两人,一路逶迤而行,往大成殿走去。
    小太监一边侧着身子陪着,一边恭敬热qíng地介绍着:今年重阳节宴,放到了大成殿,娘娘说那里通亮透彻,周围jú花又开得极好,让大家一边品美食,一边赏美景,才是真正的乐事。
    娘娘就是想得周到,这重阳节宴,竟是年年有新意,年年不同。
    王妃笑着感慨道,李小暖温婉的笑着,跟在王妃身边,一边小心的打量周围,一边仔细听着小太监的话。
    可不是!也就娘娘这样的巧心思,才能年年办出新鲜样来!
    小太监忙跟着奉承着,说起新鲜花样,今年的宴席也与往年不同,娘娘说不要太拘着大家,随意些才好,就依着大成殿各处的景致,摆了矮几,由着大家随意就坐,今年可不像往年那样排好了位子的!等会儿,两位夫人看着喜欢哪一处,就在哪一处就坐。
    王妃惊讶起来,转头看了看李小暖,笑着说道:这倒新鲜,这会不会乱了坐了?
    王妃后头的话语含糊起来,李小暖轻轻扶着王妃,笑着说道:娘娘心思缜密,必是早就想周全了,才这样安排的,这样的坐法,倒真是有趣得很。
    王妃看着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极是。
    两人跟着小太监,走了差不多两刻钟,就到了大成殿前。
    殿里已经三三两两的站了不少人,见小太监引着汝南王妃和李小暖过来,都转头看了过来,目光越过汝南王妃,留神打量着李小暖。
    李小暖虚扶着王妃,仿佛没留神、也没注意到那打量的眼神,只微笑着,落落大方的跟着王妃往殿内走去。
    王妃满脸笑容,和远远近近的内外命妇微笑着颔首示意,脚下也不停留,跟着小太监,一路往殿里进去,拜见程贵妃去了。
    大成殿里面偏厅里,程贵妃一身明huáng衣裙,正端坐在榻上,微笑着和坐在榻前椅子上的几位老夫人说着话,景王妃孟氏微笑着,垂手侍立在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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