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初带着竹青等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的垂手侍立着,仿佛没看到、更没听到老太妃刚才的怒骂。
王妃跟着王爷出了议事厅,走了几步,王爷顿住脚步,回身看着王妃,眉开眼笑的说道:母亲又发脾气骂人了。
王妃还在怔神中,听了王爷的话,又忧虑起来,母亲年纪大了,这么大脾气,没事吧?
嗯,没事,恪儿媳妇不是在屋里的,瑞紫堂的人说了,母亲是来找恪儿媳妇的,回头你跟恪儿媳妇说,只要哄得母亲高兴,肯出来走走,怎么着都成。
嗯。
两人低声说着话,王爷走到垂花门处,回过头,满眼依恋的看着议事厅,呆站了片刻,才转身出去了。
李小暖看着王爷和王妃出了议事厅,小心的打量着还在怒气中的老太妃,想了想,重又泡了杯茶本上来,笑着说道:老祖宗润润喉。
老太妃伸手接过杯子,随手又放到榻几上,拍了拍榻沿吩咐道:你坐,接着说。
后来,古家大姐姐伤痛中,也想明白了,这男人若变了心,就再也要不得了,老祖宗想,今天打发了邹氏,明天说不定还有周氏、吴氏、郑氏、王氏,一串儿的氏。哪有个头的?与其跟他闹这些闲气、伤这个心,倒不如弃之不要得好。可惜这律法规矩上,没有女休男的,不然,咱们就休了他。若和离吧,古家大姐姐还有三个孩子,哪里舍得下,不还得替孩子们想着,唉,也只好析产分居了。
李小暖侧着身子坐到榻沿上,伤感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添柴
这不还是不战而退?
老太妃眉梢又竖了起来,白白便宜了姓金的和那个贱人。不行。你去,先让人把那个贱人打发了,咱们再说别的。
李小暖咽了口口水,伸手抚着老太妃胸前,讨好的说道:老祖宗,您别生气,听孙媳妇说,古家大姐姐还有三个孩子,哎呀,老祖宗,您不知道那三个孩子有多懂事。多可人疼。您想想,若是现bī着姓金的这会儿就打发了邹氏,不过一句话的事,可大姐姐的名声,岂不殁了?老祖宗,别的不说,咱就只为孩子想,往后孩子大了,议个亲入个仕什么的,哪一样不讲究个门庭家声的?
李小暖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老太妃,见她挑着眉梢又要发火,急忙接着说道:老祖宗,您再想想,要是您老扔了个什么对象儿,还要花时候去看着它发霎烂掉?反正那东西咱们也不要了,随他烂成什么样去,管他呢!
老太妃从眼角上下打量着李小暖,你就知道他得烂了?
李小暖重重的点着头,您放心,肯定得烂!
老太妃面容缓和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小暖,端起杯子喝着茶,缓声问道:邹家那事,得动用外力,外头,谁帮着你的?
李小暖急忙胆怯着站了起来,老太妃眉头皱起来,点着手指示意她坐下说话,李小暖小心翼翼的侧着身子坐下,心虚的说道:是爷是小恪,是他走前,我跟他讨了人。
嗯。老太妃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下了榻,转头吩咐着白嬷嬷,咱们回去。
李小暖急忙跟着站起来,陪着满脸笑容,凑上前挽着老太妃的胳膊,虚扶着老太妃,殷勤的说道:老祖宗,我送您回去。
老太妃也不看她,也没甩开她,只任她抚着,白嬷嬷抢先一步掀起帘子,李小暖满面笑容,挽着老太妃出了议事厅,往后目瑞紫堂方向走去。兰初示意若竹青等人,远远的跟在了老太妃和李小暖身后,自己叫了等着回事的婆子进来,一一问了,挑能处置的先打发了。
老祖宗,那古家大姐姐也真是可怜,我劝了不知道多少回,可我这嘴笨也没什么大用处,要不,让她过来跟着老祖宗抄两天经,老祖宗开导开导她?
老太妃斜了李小暖一眼,你还嘴笨?
那是跟老祖宗比
李小极嘿嘿笑着含糊着说道,老太妃抬头打量着周围新绿缩放的花花糙糙,淡然说道:我是修佛的人,最厌人打扰,她想得开是她的福份,想不开是她的命。
嗯,老祖宗说的真好。
李小暖陪着笑,微微垂着眼帘,眼珠转来转去,突然沉默下来,老太妃走了一阵子,竟再没听到李小暖的没话找话,有些奇怪的转头看着李小暖,见她垂着头,满身的无jīng打采,披着眉头顿住了脚步,怎么?这就不高兴了?
哪里啊,看老祖宗说的,我是想起了别的事。
嗯?
老太妃继续往前走着,声调里带出些疑问来,李小暖忧伤的长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再长长的叹出口气,才忧虑忡忡的说道:老祖宗,说是西南夷反了,这事老祖宗听说了没有?
嗯。
还有什么宗师部
qiáng宗部!
老太妃打断了李小暖的话纠正道,对,就是qiáng宗部,也打进来了,老祖宗肯定也听说了,然后皇上就让小恪去打仗了。
李小暖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老祖宗,您不知道,那些夷人,厉害的很,从小恪走后,我就没睡好过,天天担心的不行,朝庭只要有战报,我就让人拿过来,仔仔细细的从头看到尾,可看来看去,也不知道南边到底打得怎么样了,老祖宗,你说,小恪没事吧?这仗,咱们能不能打赢?
老太妃重重的哼了一声,西南夷不会反!qiáng宗部算什么东西!明天你让人把战报送给我看看!
李小暖大喜过望,连连点着头,我给老祖宗送过去,老祖宗就给我解说解说,那战报上说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哪有好还是不好的?这打仗的事,瞬息万变,我跟你说,你要看战报,得往大局上看
老祖宗教导着李小暖,一路往瑞紫堂走去。
李小暖侍候着老祖宗回到瑞紫堂,出来和红福说了一会儿话,就转去了正院,仔细禀报了如何将老祖宗送回端紫堂,老祖宗心qíng如何之类,又和王妃一起感慨了半晌,陪着王妃吃了饭,才回到清涟院。
金家上上下下,被古家的仆妇砸得稀烂,一时半会也住不得人,管事只好在附近包了间客栈,小厮长随抬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金志扬,先在客找里歇下了脚。
跌打大夫给金志扬浑身上下涂了药,又开了方子,嘱他趴着先静养个三五天再说,跌打大夫走后,邹氏眼睛红肿的转出来,金志扬yīn着脸,也不看她,只吩咐小厮、长随分别出门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些什么话来。
到了半夜,邹氏只叫着肚子痛,丫头婆子慌乱起来,急忙叫了管事、掌柜,忙着出去请大夫,直折腾到天亮,邹氏才算安稳下来。
第二天,金志扬趴在chuáng上,叫了师爷进来,吩咐他先替自己到吏部告个假,又逡人即刻启程回去台州府接人,自己一点点过着小厮打听来的消息,拧着眉头,慢慢盘算起来。
景王府外书房,周景然半躺在摇椅上,仔细听着青平的禀报,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她费了这么大的劲,竟是要抹黑那个小妾和金志扬,求个析产分居!
这李小暖,这想头,也太怪异了些,析产分居!就因为金志扬纳了个贵妾?他也让人去长青县打听了,那个邹氏,也就是装贤慧装的过了些,别的,倒也没什么大恶,别说李小暖那么多心眼,就是古家大姐儿,他见过一面两面,也是个jīng明人,想收服这个邹氏,还不是举手之劳?!
她就是要析产分居,休了那个金志扬!
周景然一声长叹,感慨万分,这丫头,这份心境,非常人可比,这古家大姐儿,也非常人,竟能听得进李小暖这大异世俗的想头,也是,她们从小一处长大,李小暖那张嘴,说什么都让人觉得有道理,嗯,也真是有道理,她的话,句句都极有道理。
周景然慢慢摇着折扇,仰头看着雕画jīng美的屋顶,嘴角带着丝笑意,想出了神。
青平垂手侍立着,等着听吩咐,周景然手里的折肩顿在半空,出了半天神,才转头看着青平问道:那金志扬,三年考绩全优?
是!
可惜!
周景然摇着折肩,摇着头,感叹了片刻,去过吏部了?
还没有,听说打重了,如今在凌云客找躺着起不了身,今天一早让师爷去吏部告过假了。
嗯,周景然眯着眼睛,仰头看着屋顶,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我倒给他想了个好差使,你去,跟吏部说,前一阵子听说礼部缺个传旨的钦差,就让金志扬补进去吧。
青平答应着退了出去。周景然悠悠然的摇着折扇,一脸的笑意。
蕴翠宫,程贵妃满眼笑意的迎了皇上进去,侍候着皇上去了外面的长衫,奉了茶,皇上接过茶喝了一口,抬眼看着程贵妃,疲倦中带着丝笑意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小景孝敬你什么好东西了?
不是他,今天汝南王妃进宫来了,说母亲昨天出了瑞紫堂,在议事厅里发起脾气来,砸了汝南王一茶杯,把念珠也砸了。
皇上高挑着眉捎,放下杯子,笑了起来,老祖宗出山了?
大约是,听说今天让恪儿媳妇送了战报进去,说要好好看看,大约是担心着小恪才出来的。
不会!要担心这个,二月里就该出山了,哪会等到今天。
皇上沉吟了片刻,不管因为什么,老祖宗肯出来走动走动,总是好事,五月里老祖宗生辰,若她肯出来受礼,我陪你一道回去给她贺寿去。
程贵妃眼睛里涌出泪花来,忙曲膝谢了,垂着头,用帕子按着眼角,说不出话来,皇上伸手拉过她,温声安慰道:别伤心了,如今肯出来走动一二,老祖宗这心结也就解的差不多了,往后,你若想回去看看她,就让人安排安排,想回去就回去,老祖宗今年也七十多了吧?
嗯,七十四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
皇上若有所思的感叹着,仿佛想起什么来,示意着程贵妃,扬声叫了内侍进来吩咐道:去内书房,把西南那边的战报让人赶紧抄一份,密送到汝南王府,跟汝南王说,这是给老太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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