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是没有。卫染只是在心虚之下,禁不住就想和他先请示请示。
这应该算请示通过了,那她就走吧。
她走出几步,路过洗手池旁边的时候,步子突然顿住了。
她的卫生习惯从小被培养得很好,从卫生间出来,第一时间一定要洗手,不然就浑身不舒服。
之前她本来是被吓得忘了这些,只想落荒而逃。如今危机基本过去,她的洁癖症也重新发作了。
同时她也记起来,这是男厕所,她不应该待在这里的。
可她还是想洗手啊。
于是沈砚看见,小姑娘咬着唇停在洗手池旁边,眼巴巴回头看着他,伸出小手指指水龙头,目光里是可怜兮兮的渴望。
沈砚好笑,合着这厕所是他家开的?洗个手都要来请示他?
不过在少女过分纯真的注视之下,他还是认命地点头,以示批准。
卫染得到批准,连忙把手机塞回手袋里夹在腋下,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她做事从来都认真,连洗手都认真。
沈砚站在几步开外,目光随着清冽的水流,落在少女纤巧白嫩的小手上。
她的手型偏瘦,小手伸直的时候,却隐约能看到手背上点着几个轻浅的小肉窝,婴儿般的可爱。
沈砚心头一痒,有点想戳一戳。
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移开视线,在心里靠了一声。
卫染用清水洗过一遍手,瞥向台子上的洗手液瓶子,却见里面液体已经见底了,她只好遗憾地收回目光,再多用清水洗一洗。
这时候身后的少年过来敲了敲洗手台示意,问她:要用洗手液?
卫染望望他,在读懂他的唇语之后,犹豫地点头。
稍等。沈砚道。
他先开了另一侧水龙头自己洗过一遍手,才端起旁边那瓶洗手液,用力摇了摇,示意她伸手过来。
卫染目光扫过他手指上干净的水珠,有些不解,但还是鬼使神差地摊开了手掌。
沈砚将瓶子倾斜,使劲按压了几下,一汪蓝晶晶的洗手液终于落进卫染掌心。见面前少女懵懂的模样,没来由地就想逗她,懒懒含笑问:够了没有,爱干净的小朋友?
卫染想要反驳他的称呼,然而用肢体语言表达这个意思的难度太大了,她只好点点头,脸颊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怎么有种回到幼儿园的感觉。
很快,轻软雪白的泡沫逐渐在她手中漫溢开,她微微怔神,完全没有任何实际的接触,他还特别注意先洗过手再接近她,过分的绅士和谨慎了,还真是不像个厕霸了呢。
洗完手,卫染立时清爽了许多,她抬起头,看见身后少年正在她面前的镜子里弯着唇,眼底笑意盈盈。
她轻扯嘴角,努力回报以感激的一笑,然后就像被猎狗追着的兔子一样,迈开腿飞速蹿了出去,这次是真的落荒而逃。
沈砚笑容还挂在脸上,对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玩味地一弹手指,小哑巴?
呵。
他走近墙上的镜子,仔细审视自己的脸,真就有那么可怕?
*
一分钟后,落荒而逃的小哑巴又回来了。
沈砚轻挑眉梢,状若十分不经意地从镜子里收回目光,哟,终于上道了?
他缓慢转身,回头,看进她眼睛里似笑非笑:有事?
小哑巴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复杂,混杂着一点犹疑、两点紧张、淡淡的委屈、怯怯的坚持,以及
那么一丢丢关爱智障儿童的悲悯意味。
沈砚眉心一拧。
然后小哑巴第二次向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她的手机备忘录。
沈砚看见上面打了几个字:
同学,这是女厕所。
作者有话要说:指天发誓,中国移动没给我广告费
继续打滚求收藏评论呜呜
第3章 三度甜
卫染匆匆跑回教室,悄悄从后门里溜进去,已经快下课了。
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宝贵的学习时间,她的心在滴血。
要不是她出门的时候没忍住又回头多看了一眼,那红红火火的女厕标志赫然映入眼帘,这份冤屈还不能昭雪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像中了蛊一样,竟敢再回去提醒厕霸这是女厕。
好在没有被打。
不过,那家伙在自以为是男厕所的女厕所里玩了半个小时游戏,还那么自恋地在洗手台前照镜子照个没完,也真是傻得有点令人同情了。
尤其是当她出去之后发现,这栋楼其实并不像她原来想的那么空旷,她在门口站了几十秒就看见两三个女生从走廊上经过厕所门口,当然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她们没有进去,只是向里面正在对镜自我欣赏的某人,暗暗投去看神经病似的目光。
提醒完之后,她就再次飞快地跑掉了,没敢看他是什么表情。
反正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她也不会把他的秘密给说出去,她骗了他一次,也帮了他一次,就算两清了吧。
卫染抓紧时间把黑板上剩下的板书都抄了下来,下课之后乘公交车回家,搜刮出冰箱里仅剩的一点食物,用微波炉热好作为最后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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